“选举就让那几位心高气傲的小家伙们折腾吧。玲奈现在赢下来也未见得全是好处,除非你愿意回英和继续给她指导。
玲奈之前不懂事,不知道自己需要为智慧付出怎样的代价。作为玲奈父亲,你对她的指导,就让我来买断如何?麻远兄能出得起的,二条家也一样出的起。”
二条谦二郎说到后面笑了起来。
怎么感觉你不是在聘用指导老师,而是在招二条家的女婿?
“指导什么内容我都不清楚,二条先生的报价,倒是让我有些搞不懂了。”
“指导一切可以指导的,玲奈能从你身上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浅间耸耸肩,
“感觉我被二条先生当做估值虚高的股票了。”
“琢磨兄那种虚伪的自谦,你还是少学为好,这会让你在为他人背负责任时,他人反而觉得你不配。”
“挺好的,我觉得没有人配为他人扛起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二条谦二郎挂着一种看孩子狡辩的长辈式的微笑喝了一口茶,又说道,
“光是让玲奈重新筹备晚宴的这件事,就算是她的两个姐姐一起给建议,也不可能比你想的更周到。”
“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我相信二条先生不可能没看过更完美的策划案。”
“策划和战略一样,不存在完美这个概念。能在两天时间内,教会玲奈处理一件事所需要的第一性推导、底层逻辑、终局思维、抽象提炼与符号化包装、结构化设计与管理.光是这里面存在的可能性,就足够让我对琢磨兄的教育水平五体投地。”
嗯?近卫老头有教过我做策划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浅间,选择吃司康饼。
见气氛冷场,二条家主看着茶几上的那本《经济与社会》上册问浅间,
“你认为,为什么资本主义世界会把马克思·韦伯的与其说是经济学,更像史学的不成熟理论,拿来作为对抗卡尔·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的旗帜?”
“因为核心不是经济学冲突,而是政治理念的冲突,他们只能找出一个韦伯,能从唯心的、个人的、布尔乔亚式的哲学伦理上,与马克思的哲学理论全面对抗,并以此统一资产阶级思想。其他否定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学者,无法做到韦伯[解释一切]的地步。
据我了解,韦伯其实是丰富补充马克思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研究的最全面的学生,他所批判的对象,也是被人朴素转译的容易形成暴政的马克思主义,他个人从未直接批判过马克思和他的原著。
苏联代表不了马克思主义,美国也代表不了资本主义,举着两面旗帜的人,他们所代表的只是政治团体基于利益而对各自主义的扭曲学习。”
“是的,在经济学的立场上,两个马克思其实最后站在了同一条对抗经济化约论的战壕上。”
在美国近150年对于资本主义的探索这个话题上,两人聊了一刻钟,二条家主说,浅间听。
当女仆为两人换上一壶新茶,走出书房后,二条谦二郎笑道,
“还没有褪去暴发户的味道,这位世界经济之王就要走下王座了。你知道新旧双王交接的这段时间,谁最可能成为牺牲品,谁能成为两头通吃的赢家?”
“很难想象,既不是王,又想两头通吃的人会成为赢家。”
“当然,欧洲不行、俄罗斯不行、英国不行、澳洲不行、韩国不行,在宏观经济改革方面,在未来的贸易战方面,日本反而有机会够成为第二世界里的唯一赢家。”
二条谦二郎对浅间说出了一个反常识的答案。
结合历史、地缘政治来看,顶着两个父亲的日本很难像土耳其、印度那样灵活。
但仅从经贸关系上看,有两个爸爸的日本比欧洲更像一个资本避风港。
“中间商?”
二条谦二郎欣赏地看着这位16岁出头的少年,点头笑道,
“对,最全面的中间商。从文化到经济,从生产供给到消费需求。”
“所以二条家的理想,是当中间商?”
二条家主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问道,
“你觉得,夹在两个热恋的人当中难受,还是两个吵架的人中间难受?”
“自然是前者。”
正当浅间觉得,二条家果然想效仿大英,想当五摄家的搅屎棍时,却听到二条谦二郎这么说道:
“主动挑起矛盾的中间商,最终都会被消灭,而被动当和事佬的人,会受到尊敬。”
“光荣孤立的仲裁者?”
“也是琢磨兄的那套不争之争。”
“能被动当和事佬,证明他本身就是受尊敬的人。”
“积累声誉,对于某些人而言,远比积累实力简单。”
总感觉二条家主意有所指的浅间,陷入了思考。
二条谦二郎又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
“这周在kkis待得还习惯么?”
浅间随意答道,
“不太习惯,九条家的这个私立学校,和东洋英和的差距有点大。”
他不太相信二条家主不清楚他在kkis的情况。
“什么差距?留学生不太好相处?”
“没教留学生,感觉kkis留学生和本地学生的学习生活大部分是平行的。”
“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二条家主忽然提出了一个建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