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皑皑白雪上都是火红的鞭炮屑。
从初三到初五,走亲戚人一直都没断过,连三大爷的小卖部的客流都开始增大,立马和隔壁超市打起了商战。
比如把过年经常送的那些牛奶、八宝粥、烧鸡、酒水等等商品统统都搬到马路上,在雪地上写下五个大字,奶白的雪子。
有路人在去超市的路上不经意瞄过一眼,然后被吓一跳,心说是什么东西这么黄暴,让我来好好看上一眼。
然后低头琢磨许久,发现是个误会,又发现面前的货挺全,于是顺手就在三大爷这里买了。
这贱招,说没狗教都没人信。
而此时,江勤一家已经落地沪上,被秦氏地产派来的司机接到车上,前往了香缇别墅的婶婶家。
秦静秋直接就没去公司,和冯世华两口子专门等在家里,让吴妈做了一桌本帮特色菜,招待“亲家”。
说真的,他们两家的关系,这次在沪上见面其实就相当于亲家之间的相互拜访了,只有江勤,嘴里念叨着什么纯洁好朋友之类的,把袁女士气的要打人。
偏偏冯楠舒个老公奴还要拦着,不舍得让袁友琴揍他的大狗熊。
好朋友也很好,反正只要江勤不是不要她,她怎么都愿意。
说真的,江勤在嘴硬这方面确实很气人,也不怪袁友琴想揍他,就连秦静秋都想揍他。
“江勤,你要不想要我们家楠舒,我就托人给楠舒找个更好的了,你可别后悔。”
“不行。”
没等江勤回答,冯楠舒就严肃认真地拒绝:“没有更好的了。”
秦静秋本来就是为了吓唬的江勤的,结果自家侄女儿先急了,她也是很难绷的。
就在此时,冯世华凑到了秦静秋的耳边,嘀咕了一声,然后秦静秋就抿了下嘴,拉着江勤、袁友琴和江正宏,来到了的客厅的偏角。
“他叔说了,正好趁着过年,咱们一家子去看看楠舒的妈妈吧?”
“她妈?”
“不是后妈,是楠舒的亲妈。”
“那确实是应该去看看的,毕竟楠舒也叫我一声妈妈啊。”
袁友琴和江正宏对视一眼,全都是这个想法。
冯楠舒在他们家过日子了,家里的镯子也传给她了,改口也改过了,不管狗儿子嘴硬个什么劲儿,他们做父母的理应去上柱香才是。
双方意见达成一致之后,袁友琴还瞪了江勤一眼,心说整天朋友朋友,有本事别去见你丈母娘!
江总可不受这个气,扭头就往外走,虎虎生风,带着百亿富豪的气势。
“你干什么去?”
“我离家出走!”
江勤哼哧哼哧地出了门,道路上打了个车,询问司机师傅,哪里卖那种穿上之后能够如同彦祖的西装,可把师傅难坏了,一边开车一边挠头。
西装,还有他妈配人皮面具的嘛。
不过司机还是诚恳地建议,让江勤去沪上的老铺子定制一套,毕竟贴身裁剪才会更加合适。
江勤摇摇头,说来不及了,就要求司机带他去了最贵的西装店。
虽然江总距离吴彦祖还差亿点,但他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曲线很标准,选一件合适的不算什么难事。
于是在店员的推荐之下,江勤很快就买到了适合的西装,甚至没有讲价。
他来的时候其实带了一身自己经常穿的西装,毕竟这次沪上之旅还有几个商务宴会要参加,那身西装就是订做的,十分合身,但一想到要去见冯楠舒的妈妈,他还是想穿一身新的。
翌日清晨,远天之上有些阴沉沉的,一家人两台车,前往了秋水墓园。
然后一行六人沿着台阶,逐级而上,最后来到了B区的606号,将带来的贡品一一摆开。
江勤西装革履地此站在冯楠舒旁边,打量着墓碑上的照片,脑海里关于小富婆母亲的形象渐渐清晰了起来。
冯楠舒和妈妈长得很像,也是个绝世大美人,她的照片定格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和现在的冯楠舒几乎一样。
江勤之前问过婶婶,知道她是因为癌症去世的,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单纯是个命不太好的女人。
“楠舒每次来,都会在这里哭很久,她记不清楚林娴了,却很想妈妈。”
秦静秋看着袁友琴轻轻开口:“其实如果林娴的命好一点,我们楠舒就真的是千金大小姐了。”
袁友琴拍拍秦静秋的手:“她现在也是千金大小姐。”
“大小姐其实不太准确了,我身边的合作伙伴跟我提起楠舒,都会称呼她是江太太了。”
“江勤上新闻的时候说的吧?这小子,还算干点人事儿。”
此时的小富婆正跪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女人,心说妈妈,我把我的大狗熊带过来给你看了,帅不帅。
而江勤就站在后面,伸手轻抚着她的头发,眼神难得不狗了一次。
等到冯楠舒拜祭结束之后,秦静秋将一炷香递给了江勤:“我们去下面烧些纸钱,你留在这里陪楠舒的妈妈说说话吧。”
其实这次拜祭,最大的主角就是江勤,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想让楠舒的妈妈看看最后会娶了她宝贝女儿的那个人是谁。
袁友琴牵起冯楠舒的手,临走的时候叮嘱了儿子一句:“你要敢和楠舒的妈妈胡说八道,叫人家好朋友的妈妈,你以后就别进家门了。”
“那我叫什么?”
“叫阿姨,但是绝对不能说伱好,好朋友的妈妈,我是冯楠舒的好朋友江勤。”
江勤张张嘴巴,心说您可真是我亲妈,我的套路您都知道了?
袁友琴丢下一句话,迈步下了台阶,带着冯楠舒去和秦静秋会合,提着那些金银纸钱去了焚烧炉。
此时,天空有风呼啸,冷风森森的,直上远天,吹在身上有种透心的凉意,连四周的松柏也在摇晃。
而江勤则将手里的香点燃,将其插入到了墓碑前的香炉里,跪地磕了六个头,节奏是咚咚咚咚,咚,咚。
“我们那边拜祭长辈,一般都是磕四个的。”
“但是,因为好朋友典礼您可能没法去现场参加了,所以我磕了六个,剩下的两个是提前磕的,一个是拜高堂的,一个是改口的。”
江勤直起腰来看着墓碑上的女人:“妈,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此时,整个墓园都静悄悄的,好像只有江勤那句话在风中环绕,久久不绝,里面仿佛全都是不朋之心。
江勤沉默了一下后又开口:“我这个人很迷信的,当初发过誓不谈恋爱,否则一事无成,但这难不倒我,我不和小富婆谈恋爱,但我可没发誓我不干别的。”
“好朋友,就是……多一个子的女朋友,您理解的吧?”
“我知道,科学都是骗人的,人去世之后是不会消失的,所以我不敢说假话,毕竟我是过来人,更邪门儿的事情我都遇到过。”
“其实和小富婆感情越来越深的时候的,我一直都害怕自己忽然又……回去了,所以一直都不敢碰她。”
“我总觉得我这辈子是借来的,目的是为了来清空以前的遗憾的,不是为了徒增更多的遗憾的,但后来我又觉得,如果我不喜欢她,可能我会比上辈子更遗憾……”
江勤絮絮叨叨地念着,不知道是念给丈母娘听,还是念给自己听,又或者念给老天爷听。
但还是徐徐又缓缓地,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一遍。
江勤承认自己的心理是有些病态的,但都重生了谁还没点病啊。
他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恋爱脑了好多年,又没赚到什么钱,所以这辈子不信爱情,只想一切往钱看。
赚很多的钱,给爸妈买个大房子,在亲戚面前当个别人家的孩子,执念这个东西,对于江勤这种性格的人来说是很可怕的,病态一些也不奇怪。
可谁知道他会遇到了小富婆,酷酷傻傻的,撩的他不要不要的,好像无形中就治愈了他的一些什么。
他很早之前就喜欢冯楠舒了,要不然一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去吃她的小脚丫子,又不是恋足癖的老哥。
许久之后,江勤站起身,该念叨的都念叨完了,然后沿着台阶徐徐而下。
此时,冯楠舒正穿着一袭黑裙站在下方的空地上,被风牵着裙角,不断飞扬,而袁友琴、江正宏、秦静秋和冯世华则站在后面,抬头看着他,场面有些庄严肃穆。
袁友琴看着他:“喊阿姨了吗?”
“没喊,太生分了,一点也不亲热,谁喊阿姨啊。”
“??????”
冯楠舒有些傻乎乎地看着他:“哥哥,你喊了什么?”
江勤双手插兜地看着她:“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我和咱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秘密!”
小富婆傻了一会儿,然后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重点,眼眸忽然睁大,哒哒哒地追着江勤出了门。
这个傻,她以前装过!
傍晚时分,夜幕徐徐而上,刮了一整天风的沪上没下雨没下雪,到这时候竟然晴了天,远天之上隐约能看得到星斗。
六个人在别墅吃了晚饭,每个人都带着欣慰的表情,像是完成了什么心事一样。
这也许就是传统吧,见了楠舒的妈妈之后,好像所有事情都定下来了。
楠舒的妈妈应该会喜欢江勤的吧,你看他这鼻子……额,这眼……嗨,最起码长得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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