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地的老妪满脸畏惧,颤颤巍巍想要起身,但大约是伤得太严重,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起来。
她旁边带着的小姑娘瞧着不过五六岁的模样,此时正扑在她身上无助啜泣,小脸通红,满眼是泪。
“婆婆,婆婆你怎么样呜呜呜……”
老妪慌忙又心疼,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把小姑娘脸上的泪擦掉,“乖囡不哭,不哭啊,婆婆没事儿的,没事儿……”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指指点点起来。
“这是哪家的大人,架子这么大?”
“就是!分明是他们的马车先撞了人,居然还这种态度!欺负人家老小孤苦无依,真是丧良心!”
“我瞧着,这马车好像是……范大人的?”
“哪个范大人?”
“这遍京城,还有几个姓范的大人?就是之前被贬斥的范承卓范大人啊!”
“竟然是他?嘶,难怪!估计还当自己是刑部尚书呢,架子可是大得很呐!”
范承卓坐在马车之内,也连续听到了外面的议论之声,不由皱起眉头。
他这两日身体情况愈发不好,甚至连进食都变得困难,无奈之下,车夫提起城中有个大夫,专看疑难杂症,劝他去那边瞧瞧,许是能有所好转。
范承卓原本不愿,奈何实在是撑不住了。
——郑抱粟的案子还没个结果,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就算是主子想要他的命,那……也得先熬过这一段才行!
所以,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范承卓还是出了门,打算先找药吊着命。
没想到撞上这事儿。
他刚想开口,让车夫给对方点银子了结此事,喉间一痒,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你——咳咳!咳——咳咳咳!”
车夫吓了一跳,转身快步回到马车之前,情急地掀开帘子,满脸担忧地问道,“大人,您没事儿吧?”
呼啦——
一阵凉风随着他这动作灌入车内,范承卓吸了口凉气,一不留神被呛住,顿时咳得更加利害。
“咳咳咳——咳嗬——咳——嗬!”
他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只得一只手用力捶打了胸口好几下,这才喘过那一口气。
然而,只这片刻的功夫,围观的众人已经看清马车内坐着的就是他。
一时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瞥向范承卓的眼神更是带着隐隐的鄙夷与唾弃。
范承卓气急,抬手用力指着车夫。
车夫察觉到他的怒意,忙放下了帘子,转身脸上神色变得更加凶神恶煞。
“你们聋了不成!我家大人身体不适,现在要寻大夫的!你们要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老妪被他这凶戾的呵斥吓住,一把将小姑娘楼入怀中,哀求道,“大人、大人见谅!我、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她勉力从地上爬了起来,然而刚刚起身走出一步,腿上传来剧痛,令得她脸色一白,不受控制地朝前摔去——
小姑娘吓得直哭,忙不迭就要扑过去,“婆婆!”
就在这时,一个短衫打扮的男人不知从何处跑来,一把将那老妪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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