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与躲
刘承祐和张彦超率领百余兵士来到刺史府。
府衙大门守卫见来人气势汹汹、人多势众,不敢阻拦,急忙跑进衙门禀报。
几名沧州官员赶紧出迎,见是刘承祐亲自到来,战战兢兢避退一旁,恭敬行礼。
“有契丹细作窝藏在此,我等特来捉拿!不干尔等之事,且退下自去办公!”
张彦超打着官腔,说的义正辞严。
府衙官员面面相觑,纵使心有疑惑也不敢多问,各自拱手退下。
刘承祐乃是新朝皇子,虽未封王,身份上与他们这些地方官吏也天差地别,无人敢得罪。
何况刘承祐残暴好杀,凶名在外,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凑上前自寻死路。
眼下符娘子率领横海军前往景州运粮,明日才能赶回,沧州城更是无人能制衡刘承祐,他想做什么只能由他去。
四目相瞪,朱秀咽咽唾沫,嗓音沙哑:“老驴头?!”
“我这.”老驴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老驴头讪笑着搔搔头,感激地朝朱秀作揖,把手里的半块饼递过来:“你吃~”
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井里,这地方阴气重,他可不想变成贞子,投不了胎.
破布条裹住双手,朱秀拽紧麻绳奋力往上爬,一点点缓慢挪动,身子在半空荡来荡去,每爬几下就要停住歇口气,手掌磨得火辣疼痛,双臂酸痛无力,几近麻木。
小圆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低着头紧咬嘴唇。
朱秀瞥他一眼,看看狼藉满地的灶房,摆摆手苦笑道:“你别怕,肚子饿来找点东西吃,不算什么大事。现在府里乱哄哄的,也没人管。”
“二殿下,这小娘们躲在床下,不见其他人影。屋子里有人住过,砚台里的墨还未干,看来人刚跑不久。”
那兵士抬起胳膊一挡,反手夺下柴棒。
“何事让姐姐这般慌张。”朱秀笑呵呵地。
终于靠近井口了,朱秀使出吃奶的劲儿,伸长胳膊攀住沿口,两脚胡乱踢踏,奋力爬上井座,翻身跌倒在泥浆地上,浑身脱力,眼冒金星,像条死狗一样躺着,大喘粗气。
朱秀浑身大汗,望望头顶一片圆圆光亮,那是他仅能瞧见的天空。
问清楚朱秀居住的跨院位置,张彦超手一挥,数十名如狼似虎的兵士往府衙后宅冲去。
朱秀吓一跳,一个机灵爬起身,循声望去,只见灶房门内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半块麦麸饼,正一脸呆滞的望着他。
半睡半醒间,他似乎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猛然惊醒,只见小院门口冲进来几个凶狠兵士。
“现在.外面好多好多兵差在找你,可不敢.乱跑!”
一名兵士将小圆押下,张彦超偷瞟一眼刘承祐,犹豫着低声道:“殿下,那贱婢可是符金盏的婢女.”
小圆满脸惊慌道:“不好了!那位二殿下不知从何处知道你的事,说你是契丹细作,要抓你去问斩!现在府里各处都有他们的人把守,捉拿你的兵士已朝这边赶来!”
张彦超亲自跑去搜查一遍,回来禀报。
小院是府衙后宅灶房,大多数时候都锁住,只有符金盏在府里居住,单独生火做饭时才会启用。
老驴头不敢相信地望望水井,再望望朱秀,差点以为见了鬼。
朱秀透过院门,瞧见大批兵士朝这边涌来,一咬牙撒腿朝东墙跑去,在水缸后拨开乱蓬蓬的杂草,果然瞧见墙根下有一处狗洞。
冲到井边,伸长脖子往下望,水井大概七八米深,底下黑乎乎一片。
可是夜里,一场大雨倾盆而至,朱秀浑身淋透,湿寒饥饿,咬紧牙关忍受着。
兴许是天色昏暗,井下乌漆墨黑,兵士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遽然间,黑黢黢的灶房里传出“呯呲~”一声响,像是杯碟摔碎的声音。
朱秀大骇,夺门冲出灶房,抡起柴棒朝当先扑来的一名兵士砸去。
张彦超率领兵士冲进跨院,刘承祐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那人往门外挪动两步,是个五十多岁脸色蜡黄褶皱满布的老汉,穿一件破旧麻褂,露出黝黑干瘦的胸脯。
“老驴头!老驴头!呜呜~~”朱秀悲愤大吼,双手双脚被捆住,嘴巴被堵上一团破布。
小院门和两间屋子的门敞开着,满地摔碎的破罐烂碗。
朱秀四处张望,看见柴房后有一口水井,井上架着辘轳。
爬到灶房小院,院门插着门闩,一间柴房一间灶房锁着门,静悄悄的。
“朱小郎君?!”老驴头瞪大眼,缺了两颗门牙,咧嘴说话时跑风。
朱秀大吃一惊,还未说话,已听到院外有铁甲粼粼声。
与此同时,潘美飞马冲出沧州城,往景州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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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秀在井下提心吊胆躲了一宿。
老驴头是刺史府后院门房子,专门负责看守府衙后门,听说以前是州兵,打仗时右手断了半个巴掌,落下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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