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的面色尚且平稳，可他的内心却还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夏宫涅轻轻一语，敲打在蹇常侍的心房之上，却是起了无边的波澜。

“陛下的意思是？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陛下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

“陛下的意思是？”

夏宫涅瞥了一眼蹇常侍，说道：“杨羡若是死了，你以为光凭一个天子的名头，镇得住他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么？”

“便这样放着，他想要将刺客放进宫中便尽量帮助他安排。”

“不！”

“你们有这个本事么？”

“这还不明白么？杨羡若是真的死了，那么天下必定大乱。到时候，就凭你们手下的那些禁军，能够挡得住那如狼似虎的军队么？战事一开，孟清手握兵权，瞬势掌握大权。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掌握得当，到时候他便是下一个桓武。”

“陛下，我这就带人将孟清拿下。”

内宫。

蹇常侍苍白的发丝垂落，看起来十分狼狈。他待在夏宫涅身边久了，自然知道她的脾气。如今这副模样，必然是生气了。

“陛下息怒，奴婢糊涂。”

“若是杨羡肯让陛下亲政，那么自然这一切无从谈起。可若是杨羡不肯，那么再施杀手，便是名正言顺。”

“不，陛下身旁都是杨羡的耳目。更何况，此事甚为机密，你知我知便可。若是事有万一，那么也牵连不到陛下的身上。”

“奴婢莽撞了。陛下，该如何处置这个逆贼？”

夏宫涅此话一出，蹇常侍浑身犹如进入了冰窖一般。

密室之中，灯火尚有余温。

“这个贼子！”

“可陛下，放着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在侧，奴婢实在不心安啊！更何况，若是有所闪失，让杨羡发现，那么对于陛下大大不利啊!”

“好吧！”

“有些意思，这个叫孟清，我原来就觉得他不一般，所以才让他去看大门。可现在看来，他比我想象得还要不一般。”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还有一点想要笑。

“另外，蹇常侍，此事暂时不能让陛下知晓？”

“可主公，胜算只有一成啊！”

“有一成便已经足够了。当年杨羡困于蜀中，对付如日中天的桓武，胜算怕是连一成都不到。明日便是各地奏章到神都的日子，杨羡不答应让夏宫涅亲政，必然流言四起。我等推波助澜，散播流言，等到民心浮动，再行大事。”

孟清眼中，寒光一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