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玥勉强一笑：“我就当你是在安慰我吧，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回去吃饭吗？”

但很快，女子淡漠的脸上就浮现出惊诧。

王洛想了想，笑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对此，白衣女子唯有苦笑以对，而此时恰好有收拾好衣装的白衣同事叫她一道回家，她慌忙应着，而后对王洛摆摆手。

“总之，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吧，下班了，再见。”

说完，老人笑了笑，双手撑了下膝盖，起身离去。

“嘶……”王洛顿时感觉碗里的面少了几分温度。

石玥放下筷子，露出食不下咽的苦涩神情：“……钱庄说我的债务利率要轻微上调，所以我不得不把所有钱都拿去补缴利息了，好在勉强补上了。”

“欸？没人？”

“沙爽这人有什么问题？”

王洛点头：“看得出来。”

王洛点点头：“我准备等上两天再看，身份证明也不急于一时。”

王洛却说：“然而那次晚宴，在我看来并不如眼前这碗肉丝面。因为晚宴虽丰盛，对一个富甲一方的修仙世家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但这碗面对你来说却是手头所有的现金。”

事实上，这个问题王洛早就想问。

“那个孩子品性不坏，天资聪颖又一向认真努力，可惜运气总是不在她那边。”

虽然他和石玥见面不久，就知道了她的负债系人设，却没想到人设背后居然藏着如此悲凉的故事。

王洛摇摇头：“你为什么会以为自己能偷袭成功？”

只是，一直等到下午工作时间过半，王洛依然没等到最后一环。

石玥却笑了笑：“没关系，就当是现实在激励我奋进，杜绝我躺平了。而且债务虽重，靠着房租和灵山的管理补助，日子总还过得下去。我现在只是一些兼职做得不熟练，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而此时，一个坐在他身边的老大爷忽然开口说道：“是在等沙爽吧，别等了，回家去吧，过几天再来碰碰运气，换个植木使，说不定就行了。”

等待一个中午，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

“当然不行！”白衣女子大惊，连忙将手册收入怀中，“你别冲动啊，明天上班我再帮你催一下就是了！”

“对了，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毕竟就算我不说，其他人也会说。你是石玥领回来的，如今租住在她的院子里，对吧？”

老人笑了：“你既然见过青萍司有李东阳那样人，就该知道，依律履职四个字，其实最是艰难。”

老人的话，仿佛是一道不幸的箴言。

石玥沉默了一下，目光转向一旁贴在面馆墙上的招工告示。

——

王洛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以前，师父曾令我单独下山，拜访灵州一个赫赫有名的符箓世家。当时我不过十二岁，筑基初成，对方却是有一位合体老祖，三位化神的一流世家。但当晚，他们为我准备了极其奢华的宴席，许多珍馐美馔，在灵山食堂也不多见。”

老人说道：“他不喜欢石街，不喜欢南乡人，也不喜欢自己所在的青萍司。”

“那不就是快了？”

他当然不想白白空等两天，耐心是美好的品质，浪费时间却不是。

“卧槽，什么鬼！？”

王洛点点头，这建议和孔璋不谋而合，可见沙爽此人的厌世情绪已是有口皆碑了。

王洛将这一日的流程简单说了，石玥前半段目瞪口呆，后半段却是面色陡然转阴。

石玥耸耸肩：“恕属下无能，只能让山主大人忆苦思甜了。”

“沙爽住哪里？”

几根青菜，几根豆干，几根若有若无的不明肉丝，还有满满的面条，4灵叶的价格，哪怕在石街也属于良心典范。

白衣女子刚刚应付过一个掺杂不清的办事人，本有些不耐，但抬头看了眼王洛，看到了他的斜方肌线条，顿时所有的恼怒都不见。

灵山与茸城本就相距不远，眼下闲来无事，不如……

王洛正考虑要不要徒步回灵山看看，忽然感到身后有人走近，并伸手来拍他的肩膀。

王洛总结了一下：“厌世？”

正如现在。

白衣女子眨了眨眼，无奈叹气：“王洛，那就麻烦你等等吧，到下午上班我再叫你。”

“沙爽还没回来吗？”

王洛有些惊讶：“伱认识我？”

王洛说道：“愤世嫉俗也好，厌世也罢，如今我手中程序完备，他难道不需要依律履职吗？”

“为什么你一个劳动阶级也会有职业歧视的？”

当王洛凑齐表格，重新回到一楼办事大厅，向白衣女子申请推进下一环时。对方淡然应下，并表示担任植木使的青衣前辈恰好在小白楼内办公，顺利的话中午之前就能拿到建木之种。

“所以你是怎么穷到这个地步的？我记得昨日在李记烧肉那里结过账后，你手头还有几百灵叶，今早还给了我五十零。”

于是立刻转过身，与来人迎面相对，瞬息转身的速度却是让对方吓得一哆嗦。

“好久没见，最近生意还好？”

王洛好奇地转过头，只见是一位穿着白衬衫，灰坎肩的驼背老人，他相貌平平无奇，修为更是乏善可陈，但是那双藏在厚底镜片下的眼睛，却相当有神。

老人一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来替代愤世嫉俗。”

王洛奇道：“他来不来轮值，和你有什么关系？”

石玥叹道：“的确没什么关系，所以当我是自作多情也行吧。但最近这两年，有很多人和我接触得久了，运气就突然变坏了……你在石街再住上两天，估计就会遇到人告诫你与我保持距离了。”

“好啊，还是李记烧肉？”回想起昨晚的醋溜苜蓿、扒肉条，王洛的确有些意犹未尽。

“书上还说石家家宴天下闻名……”

“别骂了是我错了。总之，你愿意打工当然是好，但是也别来这家，这家开的薪水低，老板还喜欢找理由乱扣钱。”

话音未落，面馆老板就骂道：“石玥你就一点良心也没有，亏我还多给你抓了把肉丝！我什么时候找理由乱扣钱了？小利你个哈皮看什么看？再看这个月工钱就别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