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你也还是放浪形骸,风流不羁。”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对饮。
顾予初见启帧没有引荐的意思,撇撇嘴,很是识相的自动退下。
“怎么,不打算领我见见表嫂?”凌子域偏头望了一眼启帧身后的侧身正准备离席的顾予初。
“内子虽不倾城倾国,但你等浪子还是要防的。”启帧侧眼确认顾予初已经实相的退下,很是满意。
“我虽自知自己魅力非凡,如今就连战功赫赫的秦王也会担心王妃会被我拐了去,真是受宠若惊。”凌子域抱臂自鸣得意起来。
“年岁增长,轻浮的毛病没改掉,这扮猪吃老虎的本事也是日益精近。”启帧很不给面子的回敬道。
“不敢当,你也还是吝啬小气,不可一世。依我慧眼,你这王妃不喜与你亲近,说起这讨女人欢心的本事,本太子定是当仁不让,不如你求我,本太子考虑拨冗点拨你一二。”凌子域提壶自饮,笑的更加邪媚。
“这十年晶露琼浆,凌太子且好好享用,少管他人闲事。”话不投机半句多,启帧随便搪塞一二,便黑着脸侧身离开。
“我北凌国储君早立,其余一个皇子年纪尚小,不成气候,但你东启皇子众多,虽看似谦逊,但凡有血性,皆有争心,你我母族同脉,当不愿看你困于他手,日后你我欲要像此番谈天说地,也是变数颇多。”凌子域见他要走,在他身侧低声说道,话里话外很是关心启帧当下的处境。
要知道凌子域的生母北凌皇后常乐水和启帧生母常欣怡是同胞姐妹,所以说,虽然他们二人是对手,但比起其他人,他更希望启帧能手握东启的天下,毕竟他们两个不可否认的血缘之亲。
“不劳凌太子费心。”启帧头回,不漏声色的淡然一笑,听出他言语之中的关心。
“本太子听说京郊琉璃湿地风景极佳,明日特邀佳人赏游,如此看来秦王也无心同行,也罢也罢。”
凌子域会心一笑,接着话题一转,高声自说自话,一副被秦王拒绝的模样,特意要做给人看。
启帧白了他一眼,刚想如何接下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但凌子域话音刚落,就有宗室贵女借着酒意举杯来敬,他赶忙让了开来,而凌太子则弯眉挑唇,欣然接受他的“一番好意”。
顾予初漫无目的在宴会上游荡,宾客皆是三五小撮畅聊甚欢,有聊时新服饰妆容,有侃天下热闻新物,也有暗自窃语,但都没有她熟悉可融入的圈子。
她突然想起书院同门,不知道他们如今安置何处,追随何人,罢了,天下之大,生离死别稀松平常,习惯就好。
“秦王妃果然如传闻一般与众不同。”
就在顾予初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一异域女子举杯笑迎而至,只见她白锦长袍,袖口、领口、腰间皆镶有松石玛瑙装饰,腰带缀以长短不一的骨朵金铃铛,编发高束,斜插数十只牡丹纹金簪。
“请恕我愚笨,不识贵人。”顾予初不知她的底细,但仍很是礼貌打起了招呼。
“奴家是西戎单于侧妃,名步容,听闻秦王妃出自百色,正巧,你我乃是同乡。”步荣嗓音尖锐,表现的非常兴奋,甚至拉上了顾予初的手,然后说了好一会乡音,引来了周围宾客的关注。
顾予初哪里听得懂她说了些什么,很是尴尬,但若不予反应或反应不当,必当又引起他人对其来处的怀疑。
“天下之大,你我相聚于此实乃有缘,我先干为敬。”百色无论男女以好酒闻名天下,顾予初豪饮一尊,如此一来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西戎侧妃如何回应之上。
步荣面有微变,但仍大方的回敬,而后两人掩面而笑,众人唏嘘百色民风。
“侧妃,若不嫌弃,我带你赏游一番这珊清殿如何?”顾予初欲带这不速之客赶紧脱离众人之瞩目,于是提议道。
“好呀。”步荣欣然答应。
于是二人携手离开大殿二层,顾予初带着步荣穿梭在熙攘的宾客之中,更是尽心尽力的介绍着东启的民俗民风,珊清殿的构造及装饰的吉祥寓意,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待客的真诚,步荣对她心里的盘算一清二楚,但仍欣然恭听,不予揭穿。
大致绕了内殿一圈,顾予初口干舌燥,正巧有仕女端着酒水经过,于是她随手拿了一杯与步荣共饮而尽。
再后,步荣以回席伴君为由与她辞别,顾予初似有不舍,客套相约西戎归国之前来秦王府上小聚,但步荣则以西戎国事安排为大婉转拒绝,顾予初对此求之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