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章 执着 一路陪你笑着逃亡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修订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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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会让我知道,你安全地降落在另一片土地上,欢歌笑语,我们已经记不起什么叫作惆怅。

莫非就是这样

辜负谁,拥抱谁,牺牲谁,

幸福的路七拐八绕,

眼泪微笑混成一团,

时间过去,

一笔笔账目已经算不清楚。

我有两个高中同学,男的叫罗格,女的叫莫菲,两人在高三谈恋爱,后来上了不同城市的大学。

第一个学期还没结束,两人就不了了之。

那时候莫菲在火车站等待罗格,可是只等到一条bp机信息:不去了,我们分手吧。

去年莫菲到南京,我们喝了一会儿茶,之前打过电话给罗格,下午三点碰头。

再次见到罗格,他正在公园抽烟,脚下全是烟头。

罗格和太太闹离婚,太太约他到公园谈判,走的时候把他的车和钱包拿走,结果他身无分文,回不去。

我们拦出租车送他到家,怎么也打不开门。

邻居说,他出门不久,他丈母娘就带着锁匠过来,把门锁给换了。

原来这只是一个调虎离山计。

当天晚上我们喝酒,罗格慢慢哭了,说是他的错,阴错阳差找了小三。可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发现他在外面有女人后,窃听他手机,有次半夜醒来,太太拎把菜刀在床边盯着他。

我们听得无言以对,不寒而栗。

大概十点左右,太太打电话来,说离婚可以,家里两套房子一大一小、一辆车、二十万存款,大房子留给罗格,其他车子公寓和存款她要拿走。

罗格挂了电话,和我们说了电话内容。莫菲说,如果是她,就算把房子还给他,也要把房子里放一把火全烧干净,至少家具全砸掉,要还只还一个毛坯房。

醉醺醺的罗格拍案而起,说根据他对太太的了解,一定会这么干。于是他强行拖着我们,到那套小公寓,说明天要给太太,今天也把里面全砸个痛痛快快。

来到公寓后,罗格下不去手。这里有他们夫妻的回忆。一点点攒钱,长辈的首付,咬紧牙关还的贷款。罗格举着锤子,落不下来,抱头痛哭。

借着酒劲儿,莫菲问罗格,当年为什么分手。罗格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那时候不叫爱,后来我爱上了现在的太太。

莫菲又问,那为什么现在不回头尝试和太太重新在一起?罗格轻声说,那个女人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他重重叹口气,说,为什么要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才知道自己究竟爱的是谁?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天莫菲离开南京,我陪罗格去和他太太交换了钥匙。

我们心惊胆战地打开门,结果里面打扫整洁,窗明几净,看不见一丝杂乱。桌上一个铁皮盒,里头放着罗格从大二开始写给太太的情书,一共四十几封。

罗格太太打来电话,泣不成声:“我知道她怀孕了。如果你不能对爱情负责的话,那至少还是对一个生命负责的,我不恨你。”

“你去吧。”

罗格默不作声,泪流满面。

我脑海里回响起罗格喝醉后,在公寓里放下锤子,蹲在地上的喃喃自语:“那个女人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为什么要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才知道自己究竟爱的是谁?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刚接到莫菲的结婚喜帖,我才想起这件往事。据说罗格的前妻再婚后已经移民加拿大,而他自己刚买了新车,是辆七座的保姆车,打算带着老婆小孩父母去自驾游。

辜负谁,拥抱谁,牺牲谁,幸福的路七拐八绕,眼泪微笑混成一团,时间过去,一笔笔账目已经算不清楚。

旅行的意义

美食和风景的意义,

不是逃避,不是躲藏,

不是获取,不是记录,

而是在想象之外的环境里,

去改变自己的世界观,

从此慢慢改变心中真正觉得重要的东西。

有位朋友,和我一起去了菲律宾。三天过后,他跟当地做bbq(烧烤)的某土著汉子混得烂熟。两个人英文都很烂,就靠着四百以内的词汇量每天尽情沟通。

他问土著:“why are you so black?[1]”

土著答:“why?[2]”

他说:“because the sun fuck you every day,miehahahaha…[3]”

土著拿烧红的炭丢他裤裆。

我要认真介绍这位朋友,因为接下来大家要跟着他学习英语常用对话。

他个子不高,所以我们都叫他矮货。他的太太觉得这名字过于通俗,应该洋气一点儿,就加了后缀,变得非常高端,叫矮货five,听起来像社会上流人士才会用的智能手机。

坐国际航班,他旁边有个外国小胖子一直哭。小胖子的金发妈妈怎么哄都没用,于是矮货five搂着小胖子,开始唱摇篮曲:“cry…cry…cry…die![4]”

金发妈妈震惊得奶瓶都掉了。

抵达机场,过境的时候,矮货five趁着工作人员替他在签证上盖章,赶紧问:“do you know where we can dongcidaci?[5]”

大家觉得有趣,排在后面没管他。

菲律宾姑娘眨巴眼睛,他又问:“you looks do not know dongcidaci,唉,do you know…know where好吃的鸡翅?鸡翅!chicken fly啪啪啪啪like hands啪啪啪啪……[6]”

我们排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菲律宾姑娘依旧眨巴眼睛,无语。

他觉得很无趣,掏出一个十比索的硬币,丢在柜台上说:“surprise![7]”

塞普赖斯你大爷啊!这样会被抓起来枪毙的吧?

在船上,他悄悄地问英文最好的朋友,如何在菲律宾吃得开?

朋友想了想说,你一定要学会一句英文:keep the change[8]。

矮货five如获至宝,沉沉睡去。

下船他看中一顶帽子,开价五十五比索,他奋力还价,还到四十五比索。接着,他掏出两张二十比索的纸币,一枚五比索的硬币,共计四十五比索,递给老板娘,严肃地说:“i love you,so,keep the change.[9]”

keep你妹的change啊!一共正好四十五比索好吗?you love her[10]就给her一百比索可以吗?

晚上在白沙滩泡吧,他开始勾搭妹子。

而且他的目标还是个洋妹子。

杨梅汁(洋妹子)问他:“where are you from?[11]”

他得意地笑笑,指着海洋说:“go,go ahead,and turn left.[12]”

杨梅汁翻个白眼,说:“go to hell![13]”

他登时手舞足蹈,狂歌乱舞,快乐得不行。

我一把拉住他,喊:“你怎么了?”

他得意地说:“那个杨梅汁让我go to high.[14]”

我忍不住抽他一耳光。

矮货five跟烧烤土著是这么认识的。

我们沿着码头瞎转悠,碰到一个bbq摊子,老板赤裸上身,肌肉隆起。

矮货five很激动,问大家:“强壮怎么说?”

我说:“应该是strong吧。”

他兴冲冲跑过去,对着老板说:“you are so s…s…s…[15]”

大家都很紧张。

他终于想起来了,高兴地喊:“stupid![16]”

大家扑倒。

他又举起自己的胳膊,骄傲地说:“me too![17]”

老板扑倒。

我们第二天去玩海上项目。

大家决定玩飞鱼,每人一千比索,再玩沙滩车,每人两千比索,商量这样能不能砍砍价格,送我们一个帆船游,价值五百比索。

这通想法用英语来叙述,看起来有点儿难度,矮货five自告奋勇去沟通。

他拿着我们的钱,跑过去十秒钟,转眼就回来了。

他得意地说,一句话就搞定了。

我们大惊,问:“一句话怎么砍的价?”

他说:“keep the change.”

大家冷静地说:“go to hell.”

第三天,星期五沙滩搭架子搞舞台,菲律宾大明星要献唱。

人头攒动,我们也去凑热闹。

菲律宾大明星一抬手,山呼海啸;菲律宾大明星一压手,鸦雀无声。

菲律宾大明星看着台下,矮货five尽管不认识他,但依旧狂叫,狂跳,挥舞毛巾。大明星指着他,喊:“who are you?”[18]

矮货five狂叫:“you are so s…s…s…”

我们大惊失色,想去捂住他嘴巴已经来不及了。

矮货five再次狂叫:“you are so stupid!”

我们赶紧撤,从鸦雀无声的人群中偷偷溜走。

在背后,传来矮货five更加兴奋的喊声:“i am happy!go to hell![19]”

菲律宾人民围了上来。

离开菲律宾的时候,矮货five突然说,既然我们都想环游世界,那么肯定要会说一点儿英文。

我心想,妈蛋,你那一点儿也太少了。

矮货five说,就算我会的英文很少,我还是会争取一切出去旅行的机会。因为我不想再跟以前一样难过。

矮货five说,美食和风景,可以抵抗全世界所有的悲伤和迷惘,这是你告诉我的。

我点点头。

矮货five认真地说,我想通了。美食和风景的意义,不是逃避,不是躲藏,不是获取,不是记录,而是在想象之外的环境里,去改变自己的世界观,从此慢慢改变心中真正觉得重要的东西。

就算过几天就得回去,依旧上班,依旧吵闹,依旧心烦,可是我对世界有了新的看法。

就算什么改变都没有发生,至少,人生就像一本书,我的这本也比别人多了几张彩页。

这就是旅行的意义。

催眠

我盯着他的笑容,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巨大的恐惧开始蔓延,

手不自觉地发抖。

他依旧微笑,

看着一步步往后退的我,

手指竖在嘴边,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悄声说:“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1998年,我有个高三同学,叫葛军。他的爱好跟人不同,估计从《法制日报》之类的东西上看到催眠这一玩意儿,开始热衷于此。

有次自习课,老师在前面批卷子。他在众目睽睽下,施施然走上去,对着五十多岁的老头说:“现在闭上眼睛,感觉到海洋和蓝天,脱光衣服跳进去吧,让温暖包裹你的肌肤,好的,我数到五,你就立刻在卷子上打一百分。一、二、三、四、五……”

全场沉默,老头缓缓放下笔说:“要是我脱光衣服,能让你真的考一百分的话,我倒不是很介意。”

后来葛军被全校通报批评,但是没有写清楚原因。其他班级疯了一样流传,原因是他对快退休的化学老师耍流氓。

高考后十年,我跟他联系不多。直到偶然的机会,发现他居然跟我住在一个小区。

2008年,小区门口发生醉驾案,撞死七个人,三男四女。地面长长的血迹,洒水车过来洗地洗了一个多钟头。醉驾司机当场被逮走,他家门口被一群人堵着,里头有记者,应该是冲着司机家属去的。

出事后三周,路两边都是烧纸的死者亲友,深更半夜都能在家听到哭号。天一黑,小区就阴气森森,门口传来幽幽的哭声。老人说,七个枉死的冤魂在认回家的路,这段时间,大家晚上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一天因为加班,回家后半夜一点多。出租车司机看过报纸,只肯停在小区门口。走进大门已经没有人,我绕过一堆堆还在冒青烟的纸钱,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鸡皮疙瘩蓦然起来,不敢回头,加快脚步往前。

我能听到脚步声。比我的慢一拍。

然后有人喊我:“张嘉佳,你是不是张嘉佳?”

我一回头,看见的是个血人,路灯下全身深红色,血滴滴答答的,面容狰狞,向我扑过来。我吓得当场晕过去。

醒过来躺在家里床上,葛军微笑着递给我一杯热茶。

我目瞪口呆,葛军说,他当时也刚巧回家,碰到了我,于是对我催眠,开了个玩笑。

我结结巴巴地说:“那个血人……”

葛军微笑着说:“是幻觉。”

我说:“那我是怎么进家门的?”

葛军说:“被催眠了,我指挥你认路到家,自己开门。”

我猛地跳下床,惊恐地看着他。

葛军拿起手机冲我晃晃,我一瞧,才两点,也就是说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我说:“催眠不是要对着人说,感觉到海洋和天空,跳下去被温暖包裹什么的吗?”

葛军说:“不,催眠主要靠节奏。人睡眠的时候,心跳的节奏会放慢。但每个人的节奏不同,高超的催眠师能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你心脏节奏,然后用外界的影响,来让你的心脏迅速进入最适合睡眠的状态。接着通过血液进入大脑的频率,深度控制躯体,这就是催眠的第一阶段。”

我恍然大悟:“你是用那个脚步声……”

葛军点点头。

我说:“按你的讲法,如此轻松地催眠别人,又能够控制对方,想让他干吗就干吗,那岂非……很危险?”

葛军说:“是的,这个世界很危险。”

我想了想说:“那环境很嘈杂的话,就没有办法催眠了吧?”

葛军摇摇头:“不管安静还是嘈杂,都比较容易。我甚至可以将催眠的节奏完整地录入音乐里,变成彩铃,你一打通我的电话,就被催眠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所有人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只是对部分人有效,尤其是自我意识强烈,容易不耐烦,爱对自己发脾气的,这种人最会被外界环境干扰。比如,坐火车特别容易犯困的,一到半夜就饿的,起床就克制不住上网欲望的,手机装满软件的,这类人被催眠的概率远超过其他人。”

我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半夜还在外面逛?”

他说:“因为找我的人太多,我出来躲躲。”

我一愣,吃惊地说:“不会吧……”

他点点头,微笑着说:“对,撞人的是我太太。”

我盯着他的笑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巨大的恐惧开始蔓延,手不自觉地发抖。

他依旧微笑,看着一步步往后退的我,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说:“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我退到墙角,问:“什么秘密?”

葛军没有逼近,只是微笑,说:“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存在于每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你知道谁会雇用我们?”

没等我回答,他继续说:“别猜了。来,一、二、三、四、五,你家的房子该拆迁了。”

一路陪你笑着逃亡

人人都会碰到这些事情。

在原地走一条陌路。

在山顶听一场倾诉。

在海底看一眼尸骨。

在沙发想一夜前途。

这是默片,

只有上帝能给你配字幕。

朋友不能陪你看完,

但会在门口等你散场,

然后傻笑着去新的地方。

我有个朋友,是富二代,非常有钱,属于那种倒拎起来抖两下,哗啦啦掉满地金银财宝的人。

我穷困的时候,就想办法到他那儿刨钱。他酒量不好,于是撺掇他去酒吧,然后谁比谁少喝一瓶,就输一百块。

开始我每次能赚两三百,但这完全是血汗钱,比卖身还要高难度,次日头昏眼躺着起不来。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大早兴冲冲到他公司,说:“老赵,换个模式吧,我们来对对联,谁对不出来,输一百块。”

老赵差点儿把茶杯捏碎,愤愤说:“你这个骗钱的方式太赤裸裸了。”

当天晚上,他背着包换洗衣服到我家,要住两天。我翻箱倒柜,家里只有一袋米,随便煮了锅粥,他咂咂嘴,说:“真香。”

我灵机一动,说:“老赵,换个模式吧,谁先走出家门,就输一千块。”老赵心满意足地缩进沙发,表示同意。

第二天我们睡觉,看电视,喝粥。

第三天我们睡觉,看电视,喝粥。

第四天我们睡觉,看电视,喝粥。我颤抖着问:“老赵,你生意也不出去管管?”

第五天我们睡觉,看电视,喝粥。老赵眼睛血红,在门口徘徊,突然冲到我面前,疯狂咆哮:“老子是富二代,老子不要喝粥,老子家里有五六座商城,七八个工厂,老子为什么要在这里喝粥?!你回答我啊呜呜呜呜呜谁他妈再让我喝粥我咬死这坏狗!啊我要吃肘子呜呜呜呜呜呜……”

半夜我饿醒了,听到厨房有动静,摸索着过去,发现老赵在煎东西。偌大的锅子,半锅油,里面飘着三四片火腿肠。

我说:“哪儿来的?”

老赵哆嗦着嘴唇,说:“茶几下面捡到半根。”

我说:“分我一片。”

老赵一丢锅铲,哭着说:“这应该吗?富二代得罪你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抢火腿肠?”

我呆呆地说:“焦了。”

第六天我们睡觉,睡觉,睡觉。老赵挣扎着爬起来,去书房上网玩。我听见他qq“嘀嘀”的声音,赶紧关上卧室门,偷偷打开笔记本,申请了个新号码,搜罗美女照片疯狂发给他:帅哥交个朋友。

老赵:你是?

我:寂寞单身少妇,想拥有初恋。

老赵:都少妇了怎么初恋?

我:少妇怎么不能初恋?

过了几分钟,老赵:百度百科,少妇(shào fu)已婚的年轻女子。

我:你管那么多干吗,我看中的又不是你的钱。

老赵:……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我:……废话真他妈多,喝酒去,天堂酒吧!

然后我发了张裸照。

听到书房椅子“咕咚”一声,老赵仰天倒下。他疯狗一样冲出来,红着脸团团转圈。我合上笔记本,说,一千块打个折,八百。

老赵丢给我八百,嗷嗷叫着夺门而去。

过一会儿,我走进酒吧,他果然笔直地坐在那儿。我一屁股坐下来,他说:“你干吗?”

我说:“来寻找初恋。”

老赵:“……”

我说:“少妇棒不棒?少妇有八百呢,请你喝酒。”

老赵躲在阴影里,捂着脸哭成泪人。

我们喝得大醉。

那段时间老赵失恋。七年的女朋友,谈婚论嫁,突然说要寻找灵魂归宿,问老赵要了笔钱,独自背着包去西藏。回来后乘着老赵出差,东西搬走,留了封长长的信。写的什么我不知道,那天是我跟老赵拼酒的第一天,赢了三百块。

后来我在微博看到他女朋友和男人的合影,笑靥如。那天是我跟老赵拼酒的第四天,输了一百块。

人人都会碰到这些事情。在原地走一条陌路。在山顶听一场倾诉。在海底看一眼尸骨。在沙发想一夜前途。

这是默片,只有上帝能给你配字幕。

所以整整半个月,我们从没聊起这些。

不需要倾诉,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批判,不需要声讨,独自做回顾。

朋友不能陪你看完,但会在门口等你散场,然后傻笑着去新的地方。

再难过,有好基友陪在身边,就可以顺利逃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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