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头扎到床上就睡着了,睡着睡着一个激灵醒了,窗帘没有拉,外面已经黑透了。
他竖起耳朵听听,万籁俱寂,隔壁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到底不放心,他拨了米小白的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有人接了,刚喂了一声就断了,然后再也打不通了。
赵轩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他踢拉着拖鞋,蹭蹭蹭冲到米小白的房间,把门敲得山响。
没人应门,他急了,正准备找前台拿钥匙,米小白来开门了。
她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头发稍还在往下滴水,嘴唇淡得都没颜色了,能听到牙关撞击的“哒哒”声。
赵轩一闪身进来了,发现她身体也在抖,抖得跟秋风里的树叶也一样。
他立刻抓起床上的被子把她裹成一团,皱着眉头说:“你不会泡到现在吧?”
米小白缓过来一点,小声说:“不小心睡着了。”
“睡着了?在浴缸?”
赵轩的火腾一声起来了,提高音量:“你找死也不选个好地方?”
米小白并不生气,反而笑了笑,用下巴点点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说:“路上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了,你坐下陪我聊聊天吧!”
“聊个屁!”
赵轩摔门而出。
一会儿又回来了,骂骂咧咧地带回一个暖宝宝和一杯热腾腾的红姜茶。
米小白睡饱了,眼中有了神采,见状抿嘴一笑,并不意外,他到哪里都有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米小白整个人像婴儿一样包在被子里,赵轩把姜茶送到她的唇边,她却不喝,只是看着他。
她没有戴眼镜,眼中水雾蒙蒙,看得他心烦意乱地,粗声粗气地说:“不烫,放心喝吧!”
米小白就着他的手咕噜噜喝了半杯,他突然变成了操心的老父亲,又张罗着往她被子里塞暖宝宝。
米小白掀开被子伸手握了他一下,说:“已经不冷了,你看。”
赵轩一个冷不防被她握住了手,身子一僵。
她的手那样小,洁白,柔若无骨,和他古铜色的大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看看她,浴袍领口有点松,一股幽香从她脖颈处传出,萦萦绕绕到处都是。
赵轩喉头一紧,口干舌燥,他有段时间没碰女人了。
这个房间突然有些危险,他想把手抽出来,却抽不动,也许是他不愿意抽,女人能有多大力气?
米小白说:“干嘛?”
“不干嘛,我得走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赵轩说,身体却钉在床沿上一动都不动。
男人的身体永远都比嘴巴诚实。
米小白笑了,他在她面前不正经惯了,突然腼腆一下,挺可爱的。
今天他真的累坏了,方正硬朗的下巴上冒出了黑青色的胡茬,她不由地摸了上去,扎手。
赵轩的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了一下,肌肉紧绷,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他说:“你别勾引我,我可经不住诱惑!”
米小白把两只手软软地搭到他肩上,眼神变得迷乱炙热,她说:“吻我!”
赵轩的心狂跳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甘示弱:“你觉得我不敢吗?”
米小白笑一笑,又往前凑近了一些,暗香浮动,嘴唇潮湿红润,带着致命的诱惑。
赵轩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却努力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其实我这人挺混账的,刚离婚,没打算再.”
“那你不好好过年跑我这里干嘛?”
米小白的眼睛黑沉沉的,说的话让他心惊肉跳。
“别瞎想,我好歹是你师兄,那会儿你哭成那样,电话又不通,万一…”
话音未落,米小白已经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嫣然一笑:“紧张什么?我是让你吻我,不是娶我。”
赵轩身体的血液砰一声炸了,她的唇比想象中还香软,带着草莓的微甜。
米小白看他呆呆的样子,自嘲地笑笑,放开了他,谁知下一秒就被饿虎扑食一般摁到了床上。
赵轩发狠:这也就是米小白,换个女人试试,早就把她就地正法了。
米小白还是低估了一个成熟男人被撩动后的反应,勇猛澎湃到她微微有些眩晕。
什么生父养父,什么母亲过世,什么魏渭的秘密,什么心碎崩溃,全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事,现在的她只有快活,野火燎原,血脉喷张,欲死欲仙的快活。
她怕什么,反正世上就剩下她一个了,无牵无挂,苦了这么久,蛮可以放肆恣睢一下。
赵轩觉得自己要死了,原来女人的身体可以这样丰腴柔软,腰又那样的细,无处不香,无处不滑,原先闭上眼就在他眼前摇晃的绵软现在就抓在自己手心,被他随心所欲地变化出不同的形状,熟悉的欲望来得又快又急,几乎要让他爆炸。
他快活得想哭,心里又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夹杂着悲凉,他太知道迈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了,可这丝理智很快随着米小白的一声呻吟荡然无存。
第二天是个久违的大晴天。
雪停了,红日当空,映着耀眼的白雪,反射出淡红色的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到赵轩的脸上,他终于悠悠醒了。
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摸身边,空荡冰冷,如他所料,她悄悄走了。
他从凌乱的地上找到裤子,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迫不及待地点上一根。
如果不是这满室狼藉,昨晚的疯狂仿佛只是一场春梦。
梦总是要醒的,理智跟随着第一缕阳光又回来了,所以她走了。
他没有给她打电话,打了她也不会接,昨晚逾越雷池时他俩对这一点都心知肚明。
脆弱的她胡乱抓住身边的男人一晌贪欢,而他,输给了自己的欲望,她对他一直有最原始的诱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大团白雾。
不知道她后悔了没有,反正他后悔了,女人多得是,何必因为这个失去一个米小白呢?
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安之若素地来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