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头顶上方响起一连串的声音,看来是叶菲菲不得要领,在尝试着怎么打开隔板,关琥问:“有看到曲小姐吗?”
“没有,我进来时这里没人。”
“外面可能有危险,你小心一点。”
“明白,有危险我会马上逃的,不会为了你死撑,放心吧。”
“……”
关琥没话说了,还好他担心的事没发生,叶菲菲很快找到了开锁的方法,拉着扣环将隔板拉开了,关琥配合着她将隔板移到一边,然后趴在出口边缘上呼呼喘气。
叶菲菲蹲在一边看他,问:“你脸色很难看欸,难道真见鬼了?”
任谁在发现骸骨,并且有可能跟骸骨困在一起时,脸色都不会好到哪去。
“下面没鬼,只有一具尸体。”
“啊,尸体?你没看错?”
“应该说是骸骨,那人死了很久了。”
关琥说完,双手撑住洞口跃了上来,跑去其他几个房间寻找曲红线,叶菲菲莫名其妙地跟在后面,说:“你在找什么?曲小姐不在,我进来时没看到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关琥边查看房间,边问。
“我醒来后看到了你的留言,不过我回信给你,你没理我,所以我就过来找啰,刚好这间房门开着,我想可能是这里,就试着进来看看,又刚好听到你的拍打声,我还以为大白天闹鬼呢,吓得差点跑掉。”
“你不就是为了见鬼才来的吗?”
吐着槽,关琥走进他最初经过的那间客厅。
里面很空,除了桌椅,还有桌上堆放的书籍纸张外,就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了,桌角下放了个纸篓,对面还有个树形衣架,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可以看到书桌上堆积的灰尘。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叶菲菲主动去其他房间查探,又飞快地跑回来,抓住关琥的胳膊,紧张地说:“这里没人住的,关王虎,说不定我们真见鬼了。”
“你又怎么了大小姐?”
“厨房餐具也很久没人用过了,楼上的门锁着,那里的灰更多,难道曲红线就是那具骸骨?她显灵让我们发现她的尸体,然后就消失了。”
“你鬼故事看多了。”
“绝对有可能啊,关王虎你想想,她是小魏的远亲表妹,说不定他们在租房中因为感情或是金钱纠葛,小魏就把她杀了,藏在地下室里,否则小魏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骸骨的。”
小魏不会杀人。
杀过人的人是不同的,这一点他相信张燕铎一定可以看得出来,张燕铎不会请那样的人做事,张燕铎可以信任小魏,那就代表他是无辜的。
可是曲红线却消失了。
关琥将楼下找了一遍,又上了二楼,楼上只有三个房间,正如叶菲菲所说的,房门上着锁,地上跟门把上都落了灰,看来这里很久没人上来了。
关琥又返回楼下,心里泛起狐疑,也许有人弄晕了曲红线,将她带走了,又顺便锁了地下室的隔板,以防自己救人,那人可能没想到他们还有一个同伴在外面,这一点对叶菲菲来说是幸运的,否则她可能会被一起劫走。
看一楼的摆设状况,不像曾有过争执,假如他的怀疑是正确的,那曲红线被迷晕带走的可能性很大,问题是是谁劫持的她?尸骨已经被发现了,隐瞒不了多久的,难道是曲红线还知道一些内幕,有人不想她说出来,所以才铤而走险?
想起了在跟随曲红线去卧室时,那个在客厅一闪而过的人影,关琥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怀疑,这让他很后悔,假如当时他的警觉性高一点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结果了。
关琥掏出手机,拨通报警中心的电话,他先报了自己的警证编号,询问曲红线是否有报警,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又转打给重案组,但奇怪的是,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关琥正自嘲地想不会这么巧,电话接通了,听到是蒋玎珰的声音,他说:“我是关琥,我刚遇到新案件。”
“咦,关琥你到现场了?头儿还说你在休假中,反正组里的人够了,就不叫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到消息了。”
虽然不知道蒋玎珰说的是什么案子,但绝对不是他眼前的这桩。
“不,我说的是另一件白骨案,希望马上提供援助。”
“不会这么巧吧?”蒋玎珰小声嘟囔完,说:“我们刚接到报案,在淮河区西城路口发生警员伤人事件,我们组的人都去处理现场了,鉴证科那边的人估计也过去了,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关琥将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白骨的现场鉴定倒是不急,他担心的是曲红线的安危,交代蒋玎珰派警员来保护现场,又详细描述了曲红线的衣着外貌,让蒋玎珰调查附近路段的交通监控。
电话挂断,关琥回过头,就听脚步声嗒嗒嗒地响起,叶菲菲像是侦探似的在周围东瞅瞅西望望,一副寻找证据的样子。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这个问题你刚才就问过了,我在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劫持女人的男人,”叶菲菲领悟了关琥想问的问题,说:“也许你杞人忧天了,难道她不能是因为害怕吓跑了吗?”
“害怕的正常反应是报警吧?”
“假如她看到了鬼呢?哇塞,看到鬼还不吓得掉头就跑,哪有闲暇报警啊。”
“这世上没有鬼的,叶小姐。”
“那你怎么解释地下室隔板被锁住的原因?难道是曲红线关的?”
曲红线没理由那样做,所以他才怀疑有第三个人出现。
听着叶菲菲的信口开河,关琥果断放弃了跟她的交流,出了房子,再次给小魏打电话,同样是无人接听的电子音,叶菲菲在旁边小声说:“小魏不会是出事了吧?”
这个怀疑不无可能,但他不清楚小魏的住所跟学校地址,叶菲菲也不知道,只好打电话问张燕铎,但同样无人接听。
“老板很少不接听电话耶,他不会也……”
看到关琥投来的不悦目光,叶菲菲一秒闭嘴,改打给谢凌云,谢凌云那边直接转入留言信箱了,叶菲菲嘟囔道:“大家都很忙啊。”
关琥猜想谢凌云的忙碌跟蒋玎珰所说的伤人事件有关,他只好联络小柯,报了小魏的名字,让他马上搜寻小魏的住址跟学校,并在小柯发出抱怨之前挂掉了电话。
一切都交代完毕后,关琥又围着房子转了两圈,房子四面很空,一楼的窗台外沿落着厚厚的灰尘,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不远处坐落了类似格局的陈旧房屋,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看到他们,不断好奇地张望。
关琥走过去,向仰头看他的孩子们自报家门,然后指着对面通向马路的小径,问:“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有人离开?往那个方向走?”
孩子们一齐摇头。
“一个都没有吗?还是你们玩得太开心,没注意到?”
“没有啦,没有人去大马路上。”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关琥皱起了眉。
从孩子们站的方向往前看去,不管是曲红线一个人离开,还是被人劫持,他们都不可能看不到。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问了几次,得到了是完全相同的回复,最后叶菲菲下判断,“看来我的推断没错,果然有鬼。”
关琥瞪了她一眼。
他从不信这世上有鬼,就算有,也是人的心里有鬼。
对面一户人家的门打开,一位老太太走出来,疑惑地看关琥,大概是注意到外人一直在跟孩子们搭话,把他当可疑人物来看了。
为了解除老人的疑心,关琥赶紧说明了自己的身分,但他现在正在休假中,没有随身带警证,老人听完他的解释,又看看叶菲菲,说:“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们是私人侦探,你们来查那户人家的对吧?”
“不是的,我真的是警察……”
“看你这样子就是装的,你也不用给我看警证了,看了也肯定是假的,不过那栋房子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它空了很久,前两年才有人来租,是个本本分分的男生,应该还在上学吧,看他平时挺忙的,我们遇见了就打个招呼,没有深交。”
“是这个人吗?”叶菲菲及时将他们跟小魏的合照从手机里调出来给老人看。
“就是他。”
老人看完后,又看关琥,那表情像是在说还说你不是侦探,你看你们都跟当事人混得这么熟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居然有一天会被怀疑身分,关琥啼笑皆非,他继续问:“那这个人最近的行为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很久没见到他了,这算不算反常?”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这里快拆迁了,年轻人都搬出去了,就剩我们一些老人跟小孩,大学生跟我也没什么好聊的,不过看着是个挺好的孩子,应该没做什么坏事吧?”
关琥呵呵笑着含糊过去了,又问老人有没有注意到有人去马路那边,老人摇头否定了,还帮关琥询问那几个孩子,答案跟刚才的一样,关琥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向老人问了那栋房屋的具体地址,跟她道谢离开。
两人回到房子那边,刚好小柯的电话打进来,他给关琥报了小魏的学校名字,听说是燕通大学中文系,叶菲菲急忙举手,在旁边插话说:“我有学妹学弟在那边上学,我了解。”
关琥用眼神示意自己明白了,跟小柯道了谢,又说:“再麻烦你一下,我报个地址,你帮我查查户主是谁。”
“关琥我不是你的专属情报员!”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就麻烦你帮下忙吗?回头我请你吃饭,你是想吃德国猪脚还是北京烤鸭?”
听到有美食,小柯冷静下来了,嘟囔了句让他等回信后挂了电话。
收线后,关琥看看表,重案组的人都去处理刑事案了,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人,干等也不是办法。叶菲菲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你要不要去现场看看?这边我来等,大白天的,附近还有人,没人敢劫持我。”
“你不怕鬼了?”
“怕啊,所以我准备下载个驱鬼软件试试。”
叶菲菲冲他亮亮手里的爱疯,关琥觉得她闲着没事玩自拍的可能性更大,不过她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两人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关琥先去案发现场,叶菲菲留守,等警察到来,然后再去燕通大学找小魏。
“我把车开走没问题?”
“没有没有,往前走不多远就有公交车站,我之后搭车回去就行。”
看到刚才那位老人拿着小板凳跟茶水走过来,叶菲菲调皮地冲关琥眨眨眼,“说不定我跟老人家聊聊天,可以聊到意想不到的消息呢。”
“那你小心一点。”
关琥交代完毕,大步流星地跑回车里,照蒋玎珰报的现场地址把车开了出去。
路上他联络到重案组组长萧白夜,萧白夜已经在现场了,他从蒋玎珰那里听说了关琥这边的情况,说会派李元丰带人去保护现场,并交代交通部门的同事,一查到有问题的监控录像,就马上向他汇报。
想起那位刚调进重案组,眼高于顶却异常倒霉的新同事,关琥奇怪地问:“李元丰没去跟案子?”
“来了,然后吐得天昏地暗,所以我让他去你那边,见干尸他总不会也吐吧?”萧白夜说:“本来我还犯愁这里人手不够,刚好你就出现了,你们对调一下,血腥案你最拿手的。”
他并没有最拿手,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每天对着尸体骨骸做事。
“啊对,你哥也在现场,我刚给他做完笔录。”
关琥踩油门的脚往旁边滑了一下,急忙问:“案子跟他有关系?”
“一两句话讲不清楚,总之你过来就知道了,我还要继续做笔录,先这样。”
不等关琥再问,萧白夜把电话挂了,可是他丢的这颗炸弹的威力极度强大,听说张燕铎又跟案子扯上了关系,关琥开始头痛,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张燕铎,你到底要给我惹多少麻烦才甘心!”
现场到了。
事发地点是个交通流量拥挤的区域,因为突发事件,路段很混乱,临时调来的警员们协助交警疏通车流,案发地也拉了警戒线,警察围守在警戒线外,拦住围观的好事群众跟为了抢案子高举照相机的记者们。
一个夹在人群中穿红衣外套的女生很显眼,不用特意看就知道是谢凌云,这让关琥不得不佩服她们做记者的消息灵通程度,出现得比他这位警察还要快。
江开站在里面,看到关琥,冲他招招手,关琥弯腰穿过警戒线,后者依例将手套递给他,观察着他的脸色,问:“你喝酒了?”
关琥一脸震惊地看江开,很想问他是昨晚喝的酒,难道身上还有酒气?
“不是了,我只是觉得只要你一喝酒,绝对就有案子发生,恐怖的墨菲定理。”
“没那回事。”关琥打量周围,“我哥呢?”
“你是有多想你哥啊,一时见不着就急成这样。”
被吐槽,关琥很想翻白眼,他绝对没有想见张燕铎,他只是担心张燕铎跟犯罪事件扯上关系——他当然知道张燕铎做事有分寸,但他的背景太复杂了,光是想想红笔吴钩,关琥就感觉头又痛了起来。
他将手套戴上,跟随江开往现场走,道边停了辆大卡车,一个脸色灰白的男人正站在车旁接受询问。
前方地面上溅着零星血迹,法医正在勘查现场,透过人墙,关琥看到了歪倒在地的人体,而那个他担心的家伙就站在鉴证人员身旁观看,表情严肃,偶尔还开口询问,不知道的会以为他也是警察。
看到关琥,张燕铎跟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关琥按捺住过去质问的冲动,听江开讲述事件经过。
“死者罗林,五十岁,曾在警察局负责刑事案件,后调到区派出所工作,他家到这里步行有一公里。罗林的工作不功不过,这个周他女儿结婚,他请假休息,今天经过这里时,突然袭击了在路口等红灯的女人,并抢走了她怀里的婴儿,他在逃走时慌不择路,被卡车撞到,当场死亡,婴儿已被送去医院,暂时还无法确定伤情。”
江开照着他调查来的记录简单讲完后,又说:“我刚才打电话询问过负责罗林的心理医生,医生说他没有精神病史跟暴力倾向,虽然偶尔会产生焦虑情绪,不过这是我们做警察的职业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于罗林的具体就诊资料,我要跟医生见面后才能拿到。”
“警察伤人,我有种预感,这几天的报纸又要大事渲染了。”
关琥走到尸首前,面对死者,他礼貌性地合了下掌,这时鉴证工作差不多已经结束了,舒清滟正跟几名同事将收取到的物品分别装入证物袋里,其中有张红卡片,不是血染成的,而是纸张原有的颜色,烫金的请柬二字在阳光下闪烁出怪异的光芒。
女儿婚期在即,按理说不会因受刺激而做出过分的举动。
“女儿婚期在即,按理说不会因受刺激做出过分的事。”
有人将关琥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关琥不爽地瞟向张燕铎,后者没看他,眼睛盯着尸首,继续往下说:“但许多事情是无法用常理来推论的,在众人眼中的喜事对他来说,也许是祸事。”
这家伙又在神神叨叨了。
关琥扳住张燕铎的肩膀,将他带到一边。
对于这过度亲密的动作,张燕铎皱起眉头,他想甩开,却反而被关琥搂得更紧,皮笑肉不笑地说:“请告诉我,亲爱的大哥,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有关这一点,你可以看下萧组长给我做的讯问记录,上面写得很清楚。”
“我想现在就知道。”
因为萧白夜都不知去了哪里,以关琥对他的了解,他所在的位置离血案现场至少有二十步以上的距离。
“简单地说,这件案子是我报的警。”
张燕铎跟吴钩见面后,从咖啡厅出来,去附近的公交车站等车,谁知半路遇到了警察伤人,由于距离较远,等他赶过来时,悲剧已经发生了,他所能做的只有报警跟叫救护车。
“这就是你不接我电话的原因?”听完张燕铎的解释,关琥问。
“因为我没办法一边回答警察的讯问一边接你的电话。”
“那出事后,凶手的状况如何?”
“他还没有断气,嘟囔了几个字,我听不懂,不过都录下来了,本来要给萧组长的,可是他临时有事离开了。”
在反应敏锐这方面,关琥不得不为张燕铎竖下大拇指,说:“我回头来听,那婴儿呢?”
“已送去医院抢救了,不过我认为不用抱期待,除非奇迹发生。”
关琥观察着现场状况,再对比江开做的记录,凶手是跟婴儿一起被车撞到的,地上大面积的血迹证实了事件的残忍程度,死者的半边身体被碾得血肉模糊,脸部一侧贴着地面,眼珠暴突出来,处于死不瞑目的状态。
血泊里还有一些眼镜片碎屑,死者的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毛毯,江开说那是属于婴儿的,由于他抓得太紧,救护人员不得不剪断了毛毯。
死者衣着简单,接近于随便的程度,从半边脸来观察他的长相,是普通的中年男人的形象,脚上穿的运动鞋比较旧,看起来像是出门散步,不需要特意装扮的感觉,唯一的违和感是证物袋里被血染红的警察证。
“他身上连钱包都没带,如果没有这个,我们还真没办法马上锁定他的身分。”见关琥一直在打量警察证,舒清滟说道。
没带钱包,难道是特意步行一公里来这里行凶的吗?
“死者跟受害者是否认识?”他问江开。
江开还没回答,张燕铎先开了口,“不认识。”
“你确定?”
“那女人自己说的,我看她的眼神应该没说谎。”
舒清滟说:“所以有可能是随机杀人,至于是否有动机,是你们要调查的工作。”
“我有预感,接下来我们会很忙碌。”
“包括我,”舒清滟对他说:“听萧组长说你休假闲着没事,又发掘到一具干尸?”
什么叫闲着没事发掘干尸?就好像他有多期待面对血案似的。
关琥说:“是无意中发现的,这件事说来话长,美女你要去现场吗?”
“我把这边处理完就过去,你呢?”
“我去医院。”
关琥想那是多年前的干尸,他已经拍过现场照片了,再跟过去也发现不了新情况,既然萧白夜让他跟李元丰对调,负责警察杀人案,那他就直接等舒清滟的鉴定报告好了。
尸首被抬走了,鉴证人员也陆续离开,留守警员们负责清理现场,关琥将同事们做好的笔录汇集到一起,又让江开去调查当时的交通录像,他一忙起来,就把张燕铎忘记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那人不见了。
他以为张燕铎离开了,没在意,等萧白夜跟老马取证回来,双方交流完调查的情报,他准备赶去医院,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张燕铎,关琥首先的想法就是这家伙又在做坏事了,他按下接听,果然就听张燕铎说:“我在九点钟方向。”
关琥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见那边是个小咖啡屋,张燕铎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朝他摆手。
关琥跑了过去,一口气冲进咖啡屋。
外面刚发生了伤害事件,咖啡屋里客人不多,空气中透了一股凝重感,当中就数张燕铎最放松,看到他桌上摆放的红茶跟吃了一半的糕点,关琥哈了一声,敢情在自己忙着办案的时候,这家伙正在尽情享受美食。
不过想想他的身分,关琥泄了气,好吧,他不是警察,关琥觉得不能要求他跟自己一样拼命。
“你早饭没吃多少,饿了吧?把它吃掉。”
张燕铎把自己的茶点推到关琥面前,假如那不是吃剩的话,关琥想他会感激对方的体贴的。
“我很忙的,没时间在这里跟你喝茶。”
“再忙也要填饱肚子,你先吃饭,我把刚问到的消息跟你说一下。”
一听张燕铎不单纯是来这里吃东西,关琥立刻坐下来,两三口将剩下的点心吃完。
张燕铎又帮他叫了份三明治,指着外面让他看,关琥发现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右边是被害人等车的十字路口,左边往前走就是车祸现场,在这里刚好可以一览全景。
“我注意到交通监控,这里是死角,加害者跟被害者都不会被拍到。”
不愧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在这么杂乱的状况下,张燕铎可以首先注意到探头角度的问题。
“所以?”
“所以我就过来跟店员打听情况,她们说那两人没来过,店里录像也没有录下他们。”
关琥转头看柜台里的两名店员小姐,她们也在偷偷往这边看,表情里带了些害怕跟好奇的色彩。
“你怎么会想到到这里来问?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没有,只是乱枪打鸟,顺便问一下。”
“你不会是以警察的身分随便问的吧?”
“弟弟,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张燕铎托托眼镜,向他微笑说:“为了方便起见,我是那样说的没错。”
“你这是诈骗。”
“关警官,你现在好像正在吃诈骗犯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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