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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琥的一颗心还没放下,就听江开叫道:“是自杀案,方婉丽凌晨自杀了!”

关琥的大脑有几秒钟的当机,在记起方婉丽就是警察杀人案的受害人时,他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大清早来骚扰你就为了开个无聊的玩笑?不过头儿说是自杀,他就不过去了,你也知道他怕见血的,你是现在过来?还是等事后再来现场做笔录?”

听江开的意思,他也没把这个自杀案放在心上,要不是这件案子跟警察行凶案有关联,可能重案组根本不会插手。

关琥打了个哈欠,很想躺回床上再睡一觉,但不知是什么促使他改变了想法,说:“我马上就过去,回头见。”

收了线,关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跑出去,客厅那边很静,张燕铎应该还没起床,微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关琥蹑手蹑脚地跑去洗手间洗漱完,拿着外套准备往外跑,却在拐角跟人撞个正着。

“哇!”

鼻子被撞痛了,关琥捂着鼻尖向后跳去,借着微弱的光亮,他看到张燕铎笔直地站在走廊上,头微低,动也不动,宛如一塑雕像。

“这人不会是梦游吧?”

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关琥伸手在张燕铎面前晃了晃,马上就被挡开了,张燕铎将车钥匙绕在手指上转了一圈,说:“我在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

“你那么大嗓门,狮子也被吵醒了。”

更何况是睡在他隔壁的人。

听出了张燕铎的暗示,关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伸手去拿他的车钥匙,“我有事出门,时间还早,你再睡个回笼觉吧。”

“我陪你,反正醒了,我也睡不着。”

关琥伸过去的手探了个空,张燕铎拿着钥匙走出房门,关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到了走廊上,他发现张燕铎衣着整齐,眼镜银灰,跟衣服同色,头发也打了发蜡,看上去像是早就整备好,等他一起出门似的。

“你什么时候收拾的?”他不无怀疑地问。

“在你接听电话时。”

“你就肯定我会出门?”

“直觉。”

“可你也不用特意跟着我啊,你可以陪隔壁那三个人……”

“我陪你不好吗?”

“啊?”

“陪你查案。”两人进了电梯,看着因为睡眠不足露出傻傻表情的弟弟,张燕铎微笑说:“比起陪他们,我更喜欢血腥现场,那会让我感到兴奋。”

关琥张张嘴巴,很想问他所谓的‘兴奋’是指哪方面的感觉,不过这话题有点微妙,为了避免尴尬,他放弃了询问。

张燕铎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灯,淡淡地说:“我讨厌血的气味,但如果长时间看不到血腥,我也会变得十分暴躁,这就是常年养成的习惯,我明知有问题,却改变不了。”

关琥讶然地看向他,却无法从他脸上看到任何表情,这让他突然想到张燕铎或许有着更可怕的习惯,就比如暴力甚至杀人,为了克制那些习惯,适当的血腥对他来说反而是有益的。

“以后……”关琥琢磨着说:“在不妨碍我做事的前提下,你可以跟我去现场。”

“这么好?”

“别误会哦我跟你讲,我只是想更方便地做事,你这人虽然全身都是毛病,但偶尔还有点用——我这只是照头儿的指示去做。”

张燕铎笑眯眯地看他,不说话,电梯到一楼了,为了不被窥测到自己的心思,关琥大踏步走了出去。

“那就谢谢关警官的提携了。”张燕铎在他身后笑道。

去现场的途中,关琥给小魏他们留了言,让他们有事随时联络自己,路上两人又分吃了张燕铎在出门时带的点心,关琥吃着点心,将方婉丽的事说了,叹道:“你昨天都叮嘱过她的家人了,没想到他们还这么疏忽。”

张燕铎听完后眉头挑了挑,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

方婉丽的家到了。

那是栋不太高的公寓,方婉丽住在五楼,天还没完全亮,楼下的围观者不多,他们到达时,刚好看到救护人员退离现场,这就代表了回天乏术,老远还传来痛哭声,一名妇人拼命往现场里冲,要不是有人拦住,她会抓住地上那具尸首不放的。

关琥昨天见过她,她是方婉丽的母亲,几位阻拦的是方家的亲戚,方婉丽的老公林青天却不在。

在现场的重案组成员只有江开一个,他正在配合同事做勘查,看到关琥,冲他点头示意,眼神还顺便在张燕铎身上瞄来瞄去。

关琥无视了江开欲盖弥彰的动作,戴上手套走过去,就见方婉丽的身体呈‘介’字状态,后脑着地,面容还算安详,她的衣服跟昨天的一样,手指微屈,眼睛也半睁着,带了一种解脱的气息。

关琥礼貌性地合掌后,掏出手机拍摄现场,问:“她老公呢?”

“在上面接受问话,”江开凑近,小声说:“他本来在楼下,被丈母娘骂得狗血喷头,说女儿外孙都是他害死的,让他也去死,我们的同事实在没法录口供,就劝他上去了。”

关琥抬头往出事的楼层看去,这边是公寓的后阳台,方家的阳台上有人影在晃动,应该是在检查现场的同事。

他拍完现场照片,又查看江开做的笔录,那是刚好晨练经过的居民提供的。

居民当时正在附近跑操,听到很沉重的声音传来,由于当时天色很暗,他还不知道是有人坠楼,等他顺着响声走过来,看到仰卧在地的躯体,当场吓得尿裤子。

没多久方婉丽的家人纷纷赶了过来,她老公拉着她的手叫个不停,接着是她的父母,大家围在一起又哭又叫,乱成一团。

看来现场采证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关琥看完笔录,去了五楼方家,方家家居面积宽敞,从装潢跟摆设来看,这家人的生活属于中上层,林青天已经录完口供了,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他脸上有几道划痕,给他做笔录的警察偷偷告诉关琥,那是方婉丽的母亲抓的。

关琥拿过笔录看了一遍,惨剧发生在五点十分前后,正是大家熟睡的时间段。

宝宝出事后,方婉丽表现异常,所以后事由林家那边负责,方家父母一直陪着女儿,当晚也是方妈妈陪方婉丽的,而林青天跟方父则睡在另外两个房间里。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林青天一直睡不安稳,凌晨起来想抽支烟,谁知刚来到客厅,就隐约看到阳台有人影,他最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马上想到可能是妻子,就急忙跑过去,谁知就差了那么几秒钟,方婉丽就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我差一点就可以抓住她了!”

沙发那边传来男人痛苦的自责声,林青天将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抱住头,大声说道:“孩子没了,我心情不好,就骂了她几句,我没想到她真会听在心里,妈说得不错,是我害死她的,是我……”

说到最后,林青天的喉咙哽咽住,话声变得喑哑,他还要再往下说,被个冷清声音打断了。

“你妻子的尸体马上就要被带走了,也许你该下去看看她。”

关琥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燕铎也跟了过来。

林青天一愣,“带……带去哪里?”

“请法医做详细的解剖鉴定,有问题吗?”

“没有,配合你们的工作也是应该的,不过我岳母那边可能不同意,我去说服她。”

林青天站起来往外走,在走到门口时又被张燕铎叫住了。

“方婉丽出事时客厅里亮着灯吗?”

林青天脸上露出困惑,显然不明白张燕铎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他还是答了,“没有,客厅里只留了盏小地灯。”

他指指脚下的小灯,灯还亮着,不过在日光灯的反射下,地灯的光芒微弱得几乎无法看到了。

林青天离开后,关琥凑过去,问张燕铎,“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张燕铎冲他一笑,“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自杀者在临死前的想法。”

别看关琥负责了这么多大案,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去想过——自杀者的心情也许是一心求死,也许是向往解脱,也许什么都没有想过。

摸索着方婉丽的心境,关琥检查了她的卧室跟阳台,卧室床上的被子随意掀去一边,床前放着拖鞋,方婉丽没有穿鞋,直接赤脚走出去,一路去了阳台。

她临死前大概抱着跟孩子在一起的想法吧?所以才会走得这么毫无犹豫。

关琥攀着阳台向下看去,尸体已经被移走了,警察正在清理现场,哭声隐约传来,林青天要过去安慰,被方婉丽的娘家人推开了。

看着陆续闻讯赶来的记者,关琥想警察杀人案的后续报道可能会愈演愈烈了。

等看完现场,回到警局,关琥发现局里的气氛很凝重,还不到上班时间,办公室里却坐满了人,同事在看早间新闻,全都是关于罗林杀人的报道。

方婉丽的自杀事件算是雪上加霜,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们将她的死亡归咎在警方身上,萧白夜开完早会,回来就把他们召集到一起,说上面下了通牒,让他们在二十四小时内给出明确的凶案侦查结果。

“一天时间找到结果,让他们自己去查好了。”江开愤愤不平地说。

“上面的想法大概是想给凶犯直接安排个患忧郁症倾向的罪名?”

老马翻看着江开搜集来的罗林就医的资料,说:“心理医生说他有些精神焦虑,最近没去就医,所以突患忧郁症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我们找不到新的突破点,上头的确会在记者招待会上做出这样的定论,所以不管是为了受害者还是罗林本人,希望大家再努力一下,尽可能找到更多的线索,玎珰你先从骸骨案那边撤下来,协助……李元丰。”

萧白夜本来想点关琥的名,但目光扫过张燕铎,临时改了口,李元丰的脸色比昨天更难看了,手里下意识地转着圆珠笔,突然被点名,他的手一颤,笔管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蒋玎珰伸脚挡住了笔,捡起来还给李元丰,她看不惯李元丰颓废的模样,瞪了他一眼,点头接下了任务。

开会时,关琥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为了不影响做事,他无视了,等会议结束,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叶菲菲的来电还有微信上的留言,说小魏状况不太好,自己现在在陪他,让关琥有时间联络自己。

关琥把电话打了过去,一接通,就听叶菲菲很紧张地说:“关王虎,小魏好像又犯病了,你能不能回来一下?”

她有意压低声音,再加上对面的电视响声,导致关琥不得不竖着耳朵听。

“把电视声关小点,或是把你的声音提大点。”

“是小魏在看电视啦。”

叶菲菲另外找了个地方,这次关琥听得比较清楚,问:“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找时间带他来警局吗?”

“可是他现在好像对电视更感兴趣。”

从叶菲菲的描述中,关琥大致了解了情况——小魏早上起来时还挺正常的,叶菲菲还以为他没事了,后来谢凌云接到同事来电,先离开了,叶菲菲负责早饭,小魏在客厅看电视,等叶菲菲做好饭,叫他吃饭时,就发现他的表情不对劲,目光呆滞,状态很像昨天那样,跟他的对话他也心不在焉,叶菲菲怕出事,就马上给关琥电话了。

小魏这状况怎么跟李元丰很像?关琥自嘲地想,难道这是什么新型感染性病毒?

“你有没有注意他是在看到什么后失常的?”

“没有,早上只有新闻节目,几个电视台都在热播你昨天经手的案子,我都循环看了两圈了,没看出有问题啊,你说会不会是昨天那个神秘女人给小魏吃了奇怪的药,导致药性到现在都没过去?”

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什么药可以导致人的精神状态不断反复?

为了保险起见,关琥让叶菲菲找借口带小魏去医院抽血检查,之后再来警局录口供,反正上头现在把所有追查重点都放在了罗林的案子上,租屋骸骨案可以适当延缓。

叶菲菲答应了,关琥挂了电话,发现张燕铎不见了,几个办公室里都没有找到他,关琥满腹疑惑地来到鉴证科找资料,隔着对面的玻璃窗,他赫然发现张燕铎站在里面跟舒清滟聊天。

“他什么时候来的?”过于吃惊,他指着对面问小柯。

“早就在里面了,他跟舒美女聊得挺投机的,”小柯靠在椅子上,仰着头敷黄瓜面膜,说:“其他警察来,我可没见舒大美女这么热情地接待过,真是个看脸的世界。”

“那你觉得舒美女对我的态度如何?”

“还不错,要不是因为你长得过得去,我想她应该不会跟你这种智商的人交流的。”

听了这话,关琥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生气,他准备进去,被小柯叫住,碰碰旁边一台电脑的滑鼠,黑屏重新亮起来,显示出交通录像的画面。

“这是江开让我帮忙找的,你是在这里看?还是拿回去一起观赏?不过我自己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关琥转身回来,用滑鼠拖动进度键观看,那是罗林杀人的路段附近的录像,小柯在罗林的影像上打了红圈,很好追踪。

关琥盯着萤幕看了一遍,发现罗林举止呆板,在同一条路上反复走动,但没有人跟他搭讪,途中他离开了监控探头一段时间,很快又转回来,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就是血案发生的路口,不久后镜头里就出现了罗林抢孩子被撞致死的画面。

“看他的行为举止,他的神智的确有问题,像是磕了药或是喝醉了酒。”

不知为什么,听到小柯这句话,关琥想到了小魏,他没看到小魏昨天在路上的样子,说不定也是这样的表现。

关琥拉动进度条,将整个录像重新看了一遍,又给叶菲菲留言,让她不要带小魏出门,以免出事,叶菲菲马上给他回了信,说在跟她的聊天中,小魏精神好多了,他们已经出来了,现在在出租车上,不会有事的。

关琥担心的不是小魏有事,而是他去伤害别人,急忙给叶菲菲打电话,但这种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他只好再三叮嘱叶菲菲注意小魏的情绪,尤其是一些暴力的表现,假如他有异常,千万不要跟他争执,要先保护好自己等等。

一番话说得叶菲菲莫名其妙,碍于小魏在身旁,她没多解释,应付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关琥跟小柯要了录像的存档,然后推门进了隔壁房间,就见那两人在品红茶,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茶香,旁边的桌上还放着舒清滟做好的报告资料。

真难得这位大美女今天没喝番茄汁。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舒清滟把资料推给他,又问:“要来杯红茶吗?”

“如果美女你能在我品茶的时间里帮我解惑,我会更高兴。”

舒清滟耸耸肩,帮关琥倒了红茶,又转身去了对面,看张燕铎也走过去,关琥急忙拿起资料跟上,小声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开会,我没事做,就来跟舒小姐聊聊天。”

“你想泡美女的动机更大吧?”

“不好吗?”张燕铎笑眯眯地对他说:“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跟你抢菲菲了。”

“我跟叶菲菲没什么,我现在更喜欢御姐,所以你不能跟我抢。”

关琥用手比量着身体曲线,示威地瞪张燕铎,面对他的挑衅,张燕铎鄙视地嗤了一声,“等哪天你面对死尸还有食欲的时候,再来追求舒法医吧。”

像是配合他的话似的,下一秒,舒清滟将隔壁的门打开了,看到里面并排三具尸体后,关琥成功地打消了喝茶的念头。

最边上的是他在租屋发现的骸骨,另外两具分别是罗林跟方婉丽,这两人的死状都不怎么好,虽然身上盖了白布,但还是将属于死亡的阴晦感传达了过来,关琥本能地伸手揉揉鼻子,想找地方放下他的茶杯。

舒清滟看了他一眼,打开旁边的液晶萤幕,说:“三具尸首都没有特别离奇的症状,为了你的胃口,在这里看看照片就行了。”

看着几乎跟实物一样清晰的画面,关琥还是选择了放下茶杯。

“听说你们现在重点放在罗林的案子上,骸骨案就之后再说吧。”

“不,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好了,反正也不了多少时间。”

因为小魏还要来做笔录,他这边至少要对案件有个大致的了解。

舒清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用指尖拨动萤幕,将骸骨的照片调出来,说:“这是具男尸,年龄大约在二十中间到四十中间左右,从骸骨表层的颜色来判断,这个人至少死了有十年,骨骼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合理的解释是窒息死亡或是饿死,但不排除自杀的可能。”

“选择饿死这种自杀方式,那他生前一定有自虐倾向。”关琥问:“会不会是他因为患了某种疾病而无法进食,所以衰竭而死?”

“患重病的话,一定服用大量药物,骨骼上会显示出来,但暂时我们没发现这方面的情况,总的来说,这具骨骼除了出现的地点蹊跷外,它本身没有太大的调查价值。”

“那金盒呢?它放在死者身旁,有没有什么线索?”

舒清滟指指架子上的证物袋给关琥和张燕铎看,那只是个十几公分大的金色小盒子,看高度无法放大件物品,而盒子本身的价值也不高。

“这只是个普通的镀金盒子,里面只放了条红线,显得很空,可能本来还有其他东西,但是被拿走了。”

舒清滟拿起另一个证物袋,里面装了条十几公分长的红绳,关琥凑上前仔细看,发现是几股线编在一起的类似手链的线绳,色调暗红,两端系着圆形银饰,既是挂扣,又是饰物,银饰上还印着祥云纹,看起来挺精致的,但不属于贵重物品。

“像是女孩子的手链,那盒子会不会是装情书用的?”关琥推测道。

“可是它却放在一具男尸身旁。”

“所以有可能是男人移情别恋,最后导致被情人杀害。”舒清滟提供了她的观点。

“你以为在演侦探剧啊,美女,”关琥吐完槽,说:“不过金盒放在死亡现场,总不可能是个毫无用处的东西。”

“所谓的价值因人而异,也许对我们无用的东西,对物品的主人来说却价值连城。”

张燕铎的话总说得很隐晦,关琥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说:“那看来金盒的线索算是断了。”

“但这个案子有一个奇妙的地方,就是报案人,我听叶菲菲说了你们的经历,假如叶菲菲没有说谎的话,那整个事件都是矛盾的。”

“什么意思?”

舒清滟打开骸骨案的资料夹,指着里面记录的重点还有现场照片给他们看。

“我们曾怀疑那个叫曲红线的人是被歹徒掳走的,并将你关在了地下室里,但勘查结果证明房子里没有第五个人的脚印,也就是说现场只有你、叶菲菲、曲红线,还有一个是原本的租客,也就是江楚魏留下的,现场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证明曲红线是自己离开的,可奇怪的是我们查过那条路段的监控,没有拍到她。”

“也许是因为某个原因,她害怕逃走了,再因为某个原因开了私家车,或是公交车的空间比较大,不容易被拍到?”

关琥提出了几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勉强的理由。

“道路录像档案我给你哥了,有关这个问题,你们兄弟可以回头慢慢讨论。”

等等等,交通监控录像也算是很隐秘的资料了,怎么可以随便给个外人?他跟张燕铎不熟的……当然,也不能说不熟,但警方内部资料,就算是家人也不可以私传,更何况是身分背景那么复杂的人?

仿佛看出了关琥的想法,张燕铎向他点头微笑,关琥正要质问,被舒清滟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那个数量最多的脚印是否是江楚魏的,还要再进行核对,另外还有一点比较离奇,那就是指纹,现场只有三个人的指纹。”

“三个?”

关琥用指头算了算,加上小魏的,至少应该有四个吧?

“是不是小魏长时间没回去,所以他的指纹被灰尘盖住了?”

“可是叶菲菲说小魏曾帮他表妹搬家,时间没有隔很久。”

关琥啊了一声,有关小魏的事情,他还没时间向上头汇报,其实那个所谓的表妹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小魏今天会来录口供,到时提取他的指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骸骨案暂时到这里,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们会给骸骨做面貌复原吗?”张燕铎问。

“会的,死者死亡时间拉得太长,这是唯一可以追踪到线索的办法,接下来小柯要忙了。”

“等做出复原图片,请第一时间联络我,美女,还有租屋户主陈靖英的资料,你们这边有什么线索?”

“我让小柯把他调查的情报都放在文件夹里,你可以慢慢看,不过陈靖英人间蒸发很久了,我怀疑那具骸骨就是他的。”

假如陈靖英是骸骨,那跟小魏联络的人又是谁?

关琥满怀疑惑,张燕铎问舒清滟,“另外两具尸体的尸检有什么新发现?”

“罗林的死因是脾脏破裂,他生前没有患过重大疾病,当天也没有喝酒,血液里有验出微量的阿魏酸跟植物甾醇,这些都是调节神经方面的药物,不过量非常小,所以他的所有行动仍属于自发行为,但自发行为是他原本就精神异常,还是受到某种刺激突然爆发出来的,暂时无法下结论,还需要更精密的查验。”

舒清滟调出罗林死亡现场的画面,又陆续点开其他尸检的部分图片,让二人对比着看。

血案现场关琥见得多了,但各种解剖过程中的镜头出现在眼前,他还是有些心理不适,急忙挥挥手,挡住画面,说:“明白了明白了,有什么发现?请直接说。”

“死者近期抽烟酗酒严重,可能跟他的精神状态有关。”

舒清滟指指萤幕上其中一个画面,那是罗林的右手指尖特写,罗林的食指跟中指指尖泛黄,指甲里有些细小的灰色杂质。

“我们从罗林的十指指甲里都找到了烟灰粉屑,其中右手中食指最多,死者有轻度的脂肪肝,却大量吸烟,证明他近期精神状态不稳定。”

舒清滟又将画面切换到罗林的衣服上。

“死者行凶当天没喝酒,上衣却检测到很多酒渍,说明死者是穿了没洗过的衣服出门的,我们检查了死者的手机,里面的记录清晰整齐,说明死者不是不修边幅的人,他会穿脏衣出门,假如不是有特定的理由,那就是当时他的精神很恍惚。”

这一点跟罗林家人的证词吻合。

关琥问:“手机有什么发现?”

“你可以看下一览表,不过近期跟罗林有联络的都是他的亲友。”

关琥做好记录,舒清滟又将画面转到方婉丽的尸检报告上,说:“这具尸首死因是后颅骨损伤,死者生前无疾病,除了后脑外伤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划伤,证明死者在坠楼前没有跟人发生过撕扯等行为,不过她的指甲尖稍微有摩擦的痕迹。”

舒清滟放大了指甲部分的照片,死者的左手食指跟中指指甲尖端沾了点淡银色粉末,好像是挥手时碰到的,粉末很淡,假如不是放大检查,很难发现。

张燕铎眉头微皱,往前靠近仔细端看,关琥说:“昨天死者的孩子出事,现场状况混乱,也许这是她在哪里蹭到的。”

“也许。”

舒清滟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将萤幕关掉,说:“这些情况我都写在尸检记录里了,希望对你有帮助。”

关琥道了谢,跟张燕铎离开,走到门口时,舒清滟叫住了他,“关琥,我一天解剖三具尸体很辛苦的,短期内你最好不要再给我找新尸来。”

关琥一个没踩稳,向前踉跄了几步,张燕铎跟在他后面,取笑道:“现在你还打算追这位美女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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