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餐馆到了,里面生意不错,客人大部分都是外地游客,张三枫……呃不,现在该称呼张燕铎了,他找了个位子坐下,点了几样招牌菜,关琥看他点的数量,又帮忙加了一碗白米饭。
饭菜很快上来了,张燕铎低头吃饭,半天没听到对面的动静,抬头一看,就见关琥还在玩手机,米饭放在面前,他动也没动。
张燕铎只好说:“别犯蠢了,降头不是那么容易下的,雪在祠堂附近摆的符跟下降头没关系,你安心吃饭吧。”
“我没担心这个问题,我在看有关降头的传说,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我不得不信。”
“而原本该信的却无法相信了。”
话中有话,关琥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在说你自己吗?我跟你说你别得意,你的演技真是糟糕透了,我不戳穿你,只是给你面子。”
“呵呵。”
“你还不信?从你一出现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你的武功路子,你的变声技巧,你对血迹的敏感程度,还有你问案的手法,根本就是张燕铎。”
还有一点关琥没说,那就是连欺负他的手段都一样。
听着关琥劈头盖脸的一番话,张燕铎微笑着不回应,这让关琥不得不赞叹他的易容术跟变声的高超,要不是张燕铎在细节上做得太显眼,他根本无法把这个胖子跟削瘦纤弱的眼镜男联系到一起。
看着他脸上的肉肉,关琥忍不住了,伸手捏过去,那是正常的肌肤触感,完全想不到是假的,他继续往前凑凑,观察对方的眼睛,张燕铎的眼瞳很黑,关琥想他一定戴了有色的隐形眼镜,再在身上加了特制的塑胶,居然连艾米都骗过去了。
见张燕铎不回应,他问:“怎么?没话说了?”
“不,我只是想说——关王虎,假如我真要骗你,以你的智商根本发现不了。”
“哈?”
“不过如果你叫我声哥,我考虑承认。”
关琥把捏脸的力道加大了。
触感太好,他好奇地问:“你应该没有敬业到为了改变身分而去整容吧?”
“没有,一是没时间,二是成本太高……你可以把爪子收回去吗?”
看到周围投来的奇怪目光,关琥这才意识到他现在的动作有多暧昧,一秒把手缩了回去,低头拨饭,来掩饰尴尬。
对面传来属于张燕铎嗓音的叹息声,“真难想象我们是同一个爹妈生的,智商也差得太大了。”
“张燕铎你给我有点分寸,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通缉犯。”
“我有记得,所以我不会像某人那样,看到自己殉职的消息后在外面大吼大叫。”
“那是因为……”
“除了智商低以外,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难道不可以解释为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吗?你不是我哥,而是……”
话说出口,关琥发现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了,他把眼神避开,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
突然之间他找不到适当的解释,半天不见张燕铎回应,他抬眼,偷偷观察张燕铎的表情,问:“你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没有,”张燕铎冲他一笑,“我不喜欢生气这种负面情绪。”
关琥正要松口气,就听他又追加,“我只会报仇。”
“……谢谢提前告知。”
手机铃声打断了兄弟俩的谈心,看到张燕铎接电话时表情冷峻,关琥有些担心。
张燕铎什么都没说,只是不断点头,稍后挂断电话,对他说:“事情有变,艾米要改变入境路线,提前出发,让我们尽快赶回去。”
“出了什么事?”
“她没说,可能是恐怖组织跟她的雇主另有协商。”
“恐怖组织是不是就是吴钩跟老家伙的那个组织?”
“可能性很大,但里面肯定还有其他成员。”
“会是萧白夜吗?”
张燕铎的目光看过来,像是奇怪关琥为什么会这样说。
关琥将手机里的某张照片调出来递给他。
那是塔里图跟某个男人会面的照片,关琥一直觉得男人的背影很面熟,却想不起是谁,直到他对萧白夜产生疑惑,才赫然发现那背影正是萧白夜。
林晖峰在临死前吐过几个字——钱、小、降头,他怀疑‘小’就是‘萧’的谐音,从而推断林晖峰跟萧家有金钱纠葛,导致被下降头,而论官职跟资历,萧白夜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背后又有萧家撑腰,所以他会为萧家办事并不奇怪。
从李元丰出事后萧白夜的处理方式来看,关琥觉得他有很大的问题,而且萧白夜跟塔里图见过面,他一早就知道塔里图这个人,并且了解降头师这个职业,假如心里没鬼,他不可能在发生降头事件后连提都不提。
还有史密斯数次入境的记录都被抹掉了,资料是萧白夜给他们的,抹掉情报的很有可能是萧白夜,所以在发现了这个新线索后,关琥有了大胆的猜想——也许史密斯手中握了更多人的把柄,比如萧白夜还有其他人跟塔里图的会面经过,所以他被抹杀掉了,案子也被压了下来。
更有可能是史密斯拍的照片在转给小柯之前就被修改过了,为了不引起怀疑,萧白夜没有全部删除,而是抽掉了其中一部分,却因为时间仓促漏掉了一张,更甚至连尸检报告都被人做了手脚。
想起史密斯的尸检当天,舒清滟的反应,关琥想他的怀疑很可能命中靶心了。
张燕铎看着照片,听完关琥的怀疑,他不置可否,将手机还给了关琥,说:“萧白夜是黑还是白不重要,反正你被当做过河小卒的命运不会改变,你打算怎么做?”
关琥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坐以待毙。”
“聪明人都不会那样想。”
“你的变声技巧是不是很高明?”
张燕铎笑了,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说:“那要看你希望我模仿谁。”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街道上,张燕铎把车开得飞快,关琥还以为他急着往回赶,谁知他却说要去药店。
“去药店干什么?你感冒还是发烧?”
“我是去中药店。”
“准备药膳火锅吗?”
“放心,我会记得准备你最爱的麻辣味的。”
关琥开玩笑似的询问,张燕铎也像是开玩笑地回应了他,让他想试探的目的落空了。
镇上就有家中药店,进去后,张燕铎在纸上写了十几副药名,让老板照他说的方式把药材碾平磨粉,再按照固定的搭配混合到一起,老板起先嫌麻烦,在看到他递过去的数张大钞后,什么都没说,以最快的速度制作完毕。
关琥在旁边看着,对张燕铎的行为越发不解,不过他了解张燕铎的个性,他会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反之,问也没用。
拿了药包,在回去的路上,张燕铎让关琥开车,他照关琥的要求打电话给小柯,然后模仿萧白夜的声音提起史密斯,说:“我刚才看了照相机里的照片,好像不够,你是不是还有备份没附加上?”
“欸,萧组长,照相机里的磁卡是你先拿去确认的,你给我时,里面有多少就是多少,我没有动过。”
听了这话,关琥耸耸肩,这代表他的推论没错,一切都是萧白夜动的手脚。
问完小柯,张燕铎又让他把电话转给舒清滟。张燕铎把萧白夜说话的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关琥原本以为没问题的,谁知听他自报家门后,舒清滟没有马上回应。
沉默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却带给关琥强烈的紧张感,舒清滟不像小柯那么好糊弄,万一露出马脚,那就得不偿失了,急忙给张燕铎打手势,让他挂电话。
张燕铎没有听从,几秒后,舒清滟说:“不知刚跟我见过面的萧组长又特意打电话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果然出师不利。
一瞬间关琥想到了两个方案,胡诌一通或是直接放弃,但两种方案张燕铎都没有采纳,而是说:“我想知道有关史密斯尸检报告的真正内容。”
“给我一个回答你的理由。”
“事件解决后,让关琥请你吃饭。”
关琥想阻止,已经晚了,那边传来舒清滟的笑声,“虽然他欠我很多次饭局,但我并不想去阴间跟他共餐。”
张燕铎转回了自己的声音,说:“我以哥哥的名义保证,他还活蹦乱跳的,再活个七八十年没问题。”
关琥用手抚住额头,表示对自己被出卖的无奈。
谁知舒清滟居然答应了,说:“好吧,勉强通过。其实真正的尸检数据还锁在我的保险柜里,上头交代销毁,我答应了,不过还没来得及操作。关琥没猜错,我在尸体的脑部发现了多种毒虫的寄生虫,它们通过血液进入人体大脑,影响人的思维跟视觉能力,史密斯在自杀前会表现异常,幻视幻听,并做出自残的行为,都是错误的大脑判断造成的,并不是传说中降头师施展的灵降。”
“所以简单地说,他死于他杀。”
“有关这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死者的上眼睑里出现多处横纹,这是中降头的表现,也可以解释为是毒菌造成的结果,所谓的五毒,其实说白了就是寄生虫细菌造成的,虽然我无法解释为什么降头师可以任意操纵被害人体内的毒菌,但我相信蛊降就是一种细菌战术。”
看来舒清滟对这次的事件也抱有怀疑,所以才会研究细菌跟降头之间的关系,这让关琥稍稍放心,舒清滟会这样做,就代表了她没有被警界的某些人收买,她有她的立场跟想法。
“林晖峰的尸检结果呢?”张燕铎问。
“这个我帮不了你,因为尸体根本没有送到我这里来,我听到的消息是当局判断死者的死因是传染病毒造成的,为了控制病毒蔓延,立即将尸体送去火化了,不过听在场的同事的转述,我想林晖峰的死因跟史密斯是一样的,只是病菌不同,所以他们发作时的表现也不尽相同。”
“也就是说他早就中毒了,只是在合适的场合下发作?”
“我的推论是这样的,因为我们检查过酒会上的食物,都没有查出毒物,所以我怀疑林晖峰在死之前喝下的红酒是引子,至于具体的操作手法,那就需要降头师自己来解答了。”
舒清滟说完,道:“我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些,接下来就祝好运了。”
“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是什么?”
“我记得你有一位在军部官阶很高的朋友。”
几秒的沉寂后,舒清滟无奈地叹了口气,“在飞天事件中帮你们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今后会被缠上,果然如此。”
“送我人情,你不会后悔的。”
“好吧,是什么事?”
“暂时还不确定,有新情况我会随时联络你。”
张燕铎道谢,挂断了电话,关琥立刻问:“你想让军部的人帮我们对付恐怖组织?”
“不,你说的这个牵连太广,他恐怕做不了主,机会只有一次,我想提一件对方绝对不会拒绝的事。”
“啊哈?”
面对张燕铎随心所欲的作风,关琥除了呆滞外想不到其他反应,张燕铎不悦地看他。
“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这是生存的基本准则。”
“是是,那大仙,雪这条线该怎么利用?”
“时间不多,我们先回去,反正雪只是个小卒,等我们到了恐怖组织的基地,自然会知道一切秘密的。”
关琥有些惊讶,张燕铎冷笑:“亏你还是警察,你还没发现吗?雪跟在飞皇酒吧刻意接近你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假如你喝了她的酒,现在恐怕要跟史密斯同床共枕了。”
“啊,用叶菲菲的手机提醒我的是你?在夜宴上往我口袋里塞小纸条的也是你?”
“你不是说早知道我的身分了吗?怎么这些事情现在才想通?”
因为猜到身分跟最后解谜还差了一大段距离的。
关琥揉着额头,在大脑里飞快思索酒吧里的经历——他不记得吧女的样子,只记得她殷勤的态度跟殷红的指甲油,今天雪跳舞时也涂了相同的指甲油,原来她是故意引自己去酒吧的,再找机会给他下毒,或许史密斯也是这样中毒的,雪在鑫源酒家做事,她在为史密斯点烟时,顺手将打火机送给他是很有可能的。
想通了这一点,关琥不得不佩服张燕铎的缜密,同时背后发凉——他太大意了,假如没有张燕铎的提醒,他可能早就死了。
“谢谢。”他抹了把冷汗,由衷地说。
张燕铎没有回应他,而是语重心长地说:“那件事以后,我其实是想走掉的,免得你继续为难下去,可是后来我发现还不行,有时候你对危险的对应态度让我怀疑你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那件事’是指什么事,关琥很清楚,理智上他理解张燕铎的做法,但感情上很难接受,不单单是因为张燕铎随心所欲杀人的行为,而是他希望他的哥哥是正常人,而不是杀人工具。
但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什么是正什么是反,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他有点分不清了,被嘲讽,他默默认了下来,好吧,张燕铎没说错,没有他,自己早挂了。
“那个……你走后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遇到了熟人,又发现了一些事情,后来看到艾米跟克鲁格都来了,我担心你有事,就回来了。”
张燕铎虽然有时候说话刻薄,但是该直接表达的感情他都不会遮掩,听到他说担心自己,关琥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问:“你又怎么会变成张三枫的?还跟艾米联络上了。”
“张三枫本来就是艾米在这边的联络人,那家伙是陈派太极的传人,功夫不错,人脉也广,但他很好面子,所以查到他的幕后身分后,我跑去找他打了一架,他输了,照约定拍了裸照,去黄山某个寺庙面壁三个月,假如他敢事后反悔,我就把他的裸照传上网络,他今后别再想在同门同行中立足,所以现在那个真的张三枫应该正在对着墙壁发呆吧。”
关琥听得目瞪口呆,喃喃地说:“强迫男人拍裸照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
“我的拍摄技术不错的,要试一下吗?”
笑眯眯的眼神看过来,关琥立刻用力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个提议完全没兴趣。
“所以,一直用叶菲菲的手机跟我联络的人其实是你了?”
“我演得不错吧?”
“什么不错?你根本变态的,”见张燕铎一副引以为荣的模样,关琥火了,叫道:“你偷我女朋友的手机不算,还扮她来骗我,到底是什么居心?”
“纠正两点,一,叶菲菲是你的前女友;二,我没偷手机,是捡的,在谢凌云公寓外的垃圾桶里。”
张燕铎跟艾米联络上后,发现恐怖组织活动可能跟吴钩和老家伙有关,就开始追查他们,然后一路跟踪到谢凌云的公寓,但晚了一步,谢凌云跟叶菲菲被劫走了,他无意中听到垃圾桶里的手机铃声,取出来一看,发现来电显示是关琥。
“为什么你要骗我?假如你不是一直拖着不说,说不定我有机会及时救出凌云跟菲菲。”
“你没机会,你根本不了解吴钩的手段。”张燕铎说:“我不想你多管闲事,做事要量力而为,才能随时都很从容,你却做不到。”
张燕铎说得无比肯定,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但关琥无法认同他的观点,反问:“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你不出手?”
张燕铎不说话了,关琥点点头,他想自己猜中了真相。
“因为你担心我有危险,所以放弃了营救她们对吧?你每次都是这样,在有危险的时候,首先放弃的就是朋友,张燕铎,也许这是你的生存法则,但我不希望你每次都拿我当挡箭牌。”
“不是挡箭牌,而是对我来说,任何时候,你永远都放在第一位,我没有不把凌云跟菲菲当朋友,但朋友永远无法跟弟弟相比,我宁可事后被你怨恨,也不想你有事。”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关琥放弃了辩解,明明话语偏激,但他偏偏听得血脉贲张,他父母早逝,朋友也不多,从来没人这样推心置腹地对他说话,鼻子有点发酸,他明知道这种自私的想法是不对的,可是同时又享受被亲人关心的感觉。
沉默了一会儿,关琥揉着太阳穴,叹道:“看来这个想法你是不会改变了。”
“不会,你就认了吧。”
关琥点点头,表示认命。
“希望那两个家伙没事。”
“不会有事的,吴钩的真正目标不是她们,”张燕铎看了关琥一眼,关琥的老实的模样让他很满意,微笑说:“虽然她们跟我弟弟没法比,但我也不会看着她们出事却不加理会,所以我另有安排。”
“你爷爷的,另有安排,你怎么一开始不说?”害得他这么担心。
“想看看你的反应。”
“你果然变态的。”
“有关这一点,你也认了吧。”
碰上这么一个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所都可以保持冷静的人,关琥的暴脾气被磨得七七八八,他放弃了跟张燕铎追究这些无聊的问题,问:“艾米没有怀疑你?”
“我说过,你会看出来是因为我没有真在你面前做掩饰。”
张燕铎说:“张三枫跟艾米直接接触的机会不多,他的声音外貌我又模仿得这么逼真,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登门找我的,所以她怎么都想不到家主是冒牌货吧?”
“那位美女间谍一定没想到在她算计你之前,早就被你算计到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想死得早,就不要做我的敌人。”
“我会记得做你弟弟的。”关琥说完,马上又追加道:“还有,我会成长起来的,终有一天,离开你的扶持!”
“拭目以待。”
两人回到住所,他们的装备都已被规整好,只等出发了。
艾米对他们的晚归表现得很不悦,再闻到他们身上的药味,狐疑地问:“你们去哪里了?”
“关警官说想喝四神汤,硬逼着我开车载他去中药店。”
“四神汤?”
看这位美女的表情,就知道她听不懂张燕铎在说什么,克鲁格在旁边解释道:“就是一种补身养神的药膳料理。”
他不解释还好,听了他含糊的解释,艾米的目光在关琥的胯下扫了扫,说:“男人希望自己强健固然好,但也要选对时间,还是你已经差到需要马上吃药的程度了?”
关琥整张脸都黑了。
咳嗽声传来,张燕铎在旁边忍笑忍得很辛苦,克鲁格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来回看他们,一脸的莫名其妙。
为了不让艾米起疑心,也为了自己属于男人的颜面问题,关琥只好把话题拉过来,调出萧白夜跟塔里图会面的照片,给艾米看,说:“我在鑫源酒家又查到了一些新消息,我怀疑警界里也有人插手降头的事,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
“是他?”看了萧白夜的正面照片,艾米挑挑眉。
“你认识?”
“我对他的上司比较熟,你们的警务处长认识不少各国政界的高级官员,他会接触降头师,多半也是出于上头的命令,就是不知道是谁倒霉地中降头了。”
“那就算了,我对谁中降头没兴趣,我只想救出我的朋友。”
成功地引开了艾米的注意力,关琥趁机找借口收尾,谁知艾米对萧白夜颇感兴趣,将他的照片转去自己的手机,笑道:“我最爱帅哥了,会帮你把他的家世查得清清楚楚的。”
“那……谢了。”
“作为回报,也请你全力配合我们,马上要出发了,我可不希望中途再出差错。”
“出了什么事吗?”
艾米揉揉额头,一脸烦躁的表情,“我的雇主开始出现中降头的反应了,他希望马上解决问题,所以我们现在要直接去目的地。”
直接去目的地的话,就代表他不需要顶着这张胖脸了?
可惜除了关琥之外,没人在意他的模样问题。
艾米吩咐大家上车,轿车直接开进了一家私人飞机场,到达后关琥发现设施里的管制警告牌都是英文,跟艾米和克鲁格对接的人员也是外国人,他们三方应该都事先协商妥当了,进去后,很快就被安排坐上了直升飞机,在机门即将开闭的时候,站在外面的工作人员向他们做出预祝成功的手势。
希望会成功。
俯视随着飞机的升起而逐渐远去的地面风景,关琥衷心这样希望。
“别紧张,一切都会平安的。”看出了他的忐忑,坐在对面的克鲁格安慰道。
关琥看看周围,飞机颇大,除了驾驶员跟他们四人外,还有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壮汉,这么多人凑到一起,机舱里却异常的安静,艾米也难得的穿上轻便的登山装,低头看着地图,神情严肃。
再看张燕铎,他该是整个飞机上表现得最平静的人了,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又专心致志地看手机,耳朵上还戴着耳塞,张燕铎没有用耳塞的习惯,关琥想他这样做可能是在模仿张三枫的习惯。
在这么安静的场合下被克鲁格搭讪,关琥不知道该说什么,见他看着自己,一副想要认真聊天的模样,他的目光在机舱里转了一圈,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有一件事可以拜托克鲁格。
“我有事要问你,跟我来。”
他小声对克鲁格说完,起身往机舱后方走,并冲他扬扬手,示意他跟进。
克鲁格立刻跟了上去,觉察到他们的举动,张燕铎抬起眼帘,像是不经意地瞥向后方,却没有跟过去,而是继续看他的手机。
希望谢凌云跟叶菲菲平安,虽然从没怀疑自己的判断,但他的情绪还是多少被牵扯到了,在意朋友的处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不希望日后因为这件事一直被弟弟埋怨。
张燕铎没有想到,叶菲菲跟谢凌云现在很好,而且绝对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这真是一次奇妙的旅行。”
叶菲菲在卧室当中来回走着猫步,双手很夸张地在胸前比划,说:“吃得好,住得也一级棒,周围的人也都勉强称得上是帅哥,打开窗户,还可以看到漂亮的山岭风光,对免费旅行的人来说,这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除了不能自由行动以外。”
“凡事有得必有失。”谢凌云盘腿坐在kingsize的大床上,低头擦着她的弩弓,随口应和。
叶菲菲还没说话,对面传来沙沙声,她转头一看,原来是电视收不到信号,屏幕变成了雪状态,她自嘲地说:“你看,还可以看电视呢。”
“嗯,只能收到一两个购物台的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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