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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知过了多久,话声再次充斥进关琥的耳朵,他微微晃了一下头,首先的感觉是听力恢复了,随后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仍是胖女人的说话声,仿佛从他昏迷到清醒只是瞬间的经历。

“可恶,都是王火那家伙搞出这么多事,他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说这东西真能找到宝藏吗?我们已经死了两个人,这笔生意值不值得豁出命去干……”

拜女人的唠叨所赐,关琥的神智逐渐恢复了,他努力睁开眼,随即被射来的灯光晃到了,眼皮微微颤了颤,阖上又睁开,这个动作重复了数次后,他才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

“这家伙醒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张削瘦的脸凑到关琥面前,由于凑得太近,关琥突然之间没看出他是谁,随着男人的后退,他才看清对方的长相,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原来林山木跟这个女人是一伙的,他真是太蠢,居然没想到……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传过来,胖女人走到了关琥面前,手里拿了根香肠不断往嘴里塞,她看了关琥一眼,将另一只手里拿的杯子朝他泼过来。

杯里的凉水泼到了关琥的脸上,成功地将他激醒了,但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他依旧眯着眼睛,做出迷糊的样子,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双手还是反绑的状态,并且绑得很结实,身体不像昏迷前那么虚弱,但要靠手劲挣断绳索,得费些工夫。

“这是哪里?”他打量周围,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

这个房间的灯光并没有那么明亮,反而接近于阴暗,周围断断续续传来机器运转的响声。

借着房中唯一一盏灯泡的光亮,关琥发现这里很宽敞,角落里零零散散放了些桌椅杂物,靠墙还有几台大型的冰箱冰柜,噪音正是这些机器发出来的。

看来他是在昏迷中被移到了这里,看摆设,这里像是地下储藏室,周围没有门窗,无法知道时间,想到张燕铎回来却找不到他的情景,关琥开始焦急。

小腿被皮靴踹了一脚,女人吃着香肠,不耐烦地说:“看什么看,你还想找机会偷跑啊?”

她下脚很用力,关琥被踹得蜷起腿来,不过跟手臂上的伤相比,那种痛不算什么,在活动中他发现自己整只左臂都在作痛,溢出来的血将外套都弄湿了,黏糊糊得很难受——

这两个人不会好心地为他止血,所以他的伤口还是手绢扎住的状态,还好女人忙着吃东西,没再对他使用暴力。

林山木站在旁边,打量他,说:“你还别说,这小子挺能蹦跶的,我都担心这绳子捆不住他,被他偷跑。”

“要不就先挑了他的脚筋。”女人指指放在桌上的匕首,轻描淡写地说。

匕首刚切过香肠,刀刃油腻腻的,看得出很锋利,想象着被它挑断脚筋的感觉,关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真是最毒妇人心,他们刚来住店时,胖女人一直笑脸相迎,还不时说些插科打诨的话,甚至帮他们应付警察,关琥怎么都没想到她原来是有目的的。

他在心里飞快地琢磨着女人的身分,又忍不住后悔跟张燕铎约了在这里碰面,张燕铎还不知道女人有问题,万一被她算计了怎么办?

正想着,就看到女人吃完了香肠,拿着匕首向他走过来,关琥急中生智,立刻说:“你们不是想靠司南找宝藏吗?我可以带路,挑了我的脚筋,就没人带你们去了。”

“我呸,你要是知道宝藏在哪里,就不会在车里一直问我了。”

“我那是要看你的情报是不是跟我掌握的一样,如果我提前说我知道,还怎么诱你讲实话?”

情势危急,关琥的脑筋运转从没像现在这样灵活,眼看着女人拿着匕首逼近,关琥额头渗出了冷汗,突然大叫道:“方河,你不想也跟你那些同伙一样死的话,就聪明点,跟我合作!”

女人停下脚步,惊讶地看他,像是奇怪他怎么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关琥也愣住了,在心里飞快地问自己——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还知道什么?对,这些人提供了很多线索给他,现在只要他把所有线索连接起来,就解开谜题了!

“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亏你猜得到我是谁。”女人鼓着脸腮,很不爽地说。

要不是命悬一线,关琥真想吐槽她——吃这么多,要想不变成这个样子才奇怪吧?

不过方河的话在无意中给他提供了新线索,让他的推理更完整了。

关琥努力让自己挺起上半身,靠着桌腿坐起来,做出很有底气的样子,说:“金木水火土,你就是五行中的水,方河名中带水,也是唯一的女人,要想猜到并不难,不过你的长相跟我们拿到的情报不太一样,没想到你这么会伪装,害得我还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情报?”

“就是我们收集到的有关你们的详细情报,”关琥呵呵笑道:“你不会以为就凭我们兄弟两个人,就想跟国际犯罪集团争宝藏吧?”

小腿又挨了一记重踹,方河哼道:“我没有伪装,这就是老娘原本的样子,三年前我也是个大美女,都是因为得了这个嗜食症,才会变成这样的,不过也刚好借此逃脱了被仇家追踪。”

方河摸摸脸颊,借着灯光,关琥看到她脸腮下方有个小疤瘌,那大概是开刀取美人痣留下的,至于酒窝,她都胖成这副模样了,根本看不到酒窝在哪里,再加上她的胡吃海塞,任谁都想不到她是照片里的削瘦美人。

方河踢完关琥,又不悦地看林山木,说:“看来他不像你说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听他唬烂,他只是在诈你。”

“你没唬烂,那你找到的司南呢?”关琥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人之间的罅隙,故意说:“你是自己先找到了,想独吞吧?要不是我把你抓回来,现在你已经跑去找宝藏了。”

“你胡说八道,昨晚我就偷了你的,还是个假货!”

看到方河不悦的目光投来,林山木急忙解释道:“我刚才都说了,我不是得手后不跟你会合,是这家伙的对头把我抓去了,你看我身上这些伤,都是拜这家伙所赐!”

为了取得信任,林山木翻起自己的衣袖跟裤管给方河看,他自己越想越气,冲到关琥面前,抬起脚对他一阵乱踢,叫道:“妈的,你还敢挑拨离间,要不是因为你,老子也不会被当诱饵吊了一晚上,还差点挂了。”

关琥被他踢得滚倒在地,林山木还觉得不解气,准备再踢,被方河拦住了,说:“时间紧迫,先说正事。”

“这家伙打晕我两次,这种教训还是轻的。”

林山木想夺匕首,被方河闪开了,皱眉教训道:“他现在在我们手里,你要报仇,什么时候不能报,偏要急于一时吗?”

“可是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对付他?他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免得到时再惹麻烦。”

听他们的对话,关琥猜想林山木已经将他们在化学工厂的经历跟方河说了,趁着他们争吵,他快速打量周围的环境,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上,同时上下摩擦双手,希望可以松缓索扣,把手挣脱出来。

可惜两人很快就吵完了,再次一起转头看他,为了不引起怀疑,关琥保持平静的表情,解释说:“那个人是我哥,不是那个……男……”

“少啰嗦,这种事怎样都好。”

错,这种事怎样都不好!

莫名其妙的他就被判断成同志了,还被认为是弱的那一方,关琥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关系到名誉问题,他决定跟这两个人好好谈谈,但还没等他开口,就被打断了。

方河上前抬腿踩住他,问:“你到底跟那帮人是什么关系?怎么会知道司南的秘密?你最好老老实实地交代,否则我先挑了你的脚筋,再挖了你的眼珠子。”

方河身形膘肥,踩上来时,大半体重都压在关琥的胸口上,关琥受了伤,再被她踩动,只觉得连正常呼吸都做不到了。

看来肥胖的女人是他这辈子的噩梦。

感受着皮靴在胸口上来回碾动的痛苦,关琥咬着牙,信口胡说:“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其实是在追踪其他案子时,无意中听说了司南的秘密,据说恐怖组织把掠夺来的财宝都放在太平洋的某个岛屿上,只有靠司南才能找到,所以我们就想截胡……你又是怎么找上我们的?还算到我们住在这里?”

这是关琥最想不通的地方,这家酒店是那天他们随便找的,再怎么巧合也不可能自投狼窝吧?而且他很奇怪方河怎么会盯上他们,明明他们都变装了。

关琥说得条理分明,人为财死,他这个随便胡诌的借口反而更有可信性。

方河信了,冷笑道:“是王火透露的消息,那家伙虽然很喜欢黑吃黑,但是在打听情报上挺有一套的,不过我们还不到未卜先知的程度,可以算到你会住这家酒店,我只是跟着你们来到这里,给了老板一大笔钱,找了个借口说要在这里做两天工,他就同意了。”

“那酒店的其他人呢?”

“我转告老板的话,放员工假期,有工钱拿,他们巴不得放得越多越好,至于客人,这里本来就不多,否则你们也不会选这家对吧?”

听着她的讲述,关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方河看着他的表情,冷笑道:“你没猜错,那家伙挂了,我本来不想动手的,可他太麻烦。”

她给林山木使了个眼色,林山木走到冷冻柜前,把门拉开,顿时白色冷气扑了出来,隐约露出里面蜷曲的人体。

看到老板的惨状,关琥皱紧了眉头,方河笑道:“所以现在这家酒店是空城,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乖乖跟我们合作,你也许还可以活命,否则这冰柜挺空的,我不介意把你也塞进去。”

“塞进去之前先挑了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尝尝活活冻死痛死的滋味。”

林山木在旁边桀桀笑着追加,他脸上的皱纹随着发笑凑到一起,显得更猥琐了。

关琥的手在身后的地板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看着两人诡异的笑颜,他知道就算自己配合,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也许可以拖到张燕铎来救援,或是找机会扯开绳索。

他继续上下蹭动绳子,说:“我当然选择跟你们合作,你们现在有了司南,我有去目的地的地图,联手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

“呵呵,前提是你这个司南是真货。”

方河转回去拿起司南,来回摆弄起来,顺手又拿了块黄油蛋糕塞进嘴里,嚼着说:“你为了这东西,把你家男人都丢下了,看来你是把它当真货了,不过你会这么做,你男人也会这么做,大概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真货就被他调换了。”

“我说……你能把那个‘你男人’改一下吗?”实在听不下去了,关琥纠正道。

应该是林山木见他独自逃出来,就以为他为了独吞财产而把张燕铎甩掉了,有关这一点,他不想解释,但有关男人的声誉问题,他绝对抗争到底。

关琥解释完后,才强调正题,道:“这个司南绝对是真的,千真万确的真!”

“虽然我没见过真货,但你觉得恐怖组织想要的古董背面会贴这个标签吗?”

方河将司南的底盘亮给关琥,关琥看到白色标签上华丽丽的made in china,他的脸顿时囧得皱到了一起。

怎么会这样的?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迅速闪过,关琥心头的不安感更强烈了,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他还不确定,但至少在真品跟假货这个问题上,张燕铎骗了他。

张燕铎说让他带着真品走,其实是敷衍,真品在张燕铎那里,那家伙根本没想过要来跟他会合,也就是说——张燕铎拿着东西,主动找上吴钩等人的时候,就另有打算了!

砰!

响声打断了关琥心头的愤慨,他回过神,才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本来还期望张燕铎可以及时赶到搭救自己,现在他放下希望了,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回来。

林山木把关琥的发愣误以为他是在心虚,拿着从墙角顺手拖来的铁棍,在地上一拍,冷笑道:“说了半天,你根本没有司南。”

“我也被骗了,不过大家知道司南在谁手里就好,我们一起去把我哥找出来……”

“不用了,”方河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地说:“找那个男人我们自己有办法,用不到你。”

谢天谢地,她总算把‘你男人’三个字改成‘那个男人’了,不过关琥不觉得开心,因为她的话就代表他没有存在价值了,也就是说是随时可以处理掉的那种。

关琥在跟他们交谈中,一直没放弃搓擦手腕伤感的绳索,绳子在他的不断用力下,稍微有点活动了,但是离松解还远远不够。

看着林山木拎着铁棍走过来,关琥急得脑门上冒出了冷汗,急忙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也许我哥已经挂了,那帮人的火力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没有车,要逃出来很难,所以跟我合作,你们的胜算更大。”

“我们也可以跟那些人合作,不需要一定用你。”

见关琥面露疑惑,方河冷笑道:“看来你也只是知道点皮毛,有关司南真正的秘密,你根本不清楚,虽然我们没有见过真货,但是在制作途中,我们也提供了不少情报,所以想要开启密码程序,还需要我们的协助,宝藏太多,他们也吃不完,不如大家一起合作,平均分配。”

“如果他们想跟你们合作的话,就不会把林山木像吊牌一样吊一晚上了。”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林山木一棍子敲过来,幸好关琥及时滚开,才没有被打到,他看到方河还站在原地不动,看来是在考虑其他的计划,顿觉有了希望,边躲避林山木的攻击,边冲方河叫道:“杀人也不急于一时,你在这时候杀了我有什么好处?”

似乎认可了他的说法,方河又拿了块蛋糕塞进嘴里,对林山木说:“先留着他,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我们都死两个人了,王火也生死未卜,是不是要都死了再计议?”

“现在我们不清楚那边的情况,把他当挡箭牌对我们又没坏处,你要是担心他捣鬼,就先废他一条腿或一只手。”

林山木听到这里,看向关琥,眼睛在他的手臂跟大腿之间转了转,然后狞笑着再次将棍子打下来,关琥就地一滚,铁棍擦着他的裤腿落到地上,险险就砸中他。

空间本来就不宽敞,林山木的动作又疯狂而暴力,没多久关琥就险象迭出,偏偏手脚挣脱不开,眼看着被逼得滚到了墙边,再没地方躲避了,他索性心一横,冲林山木大叫:“你这么急着干掉我,是怕我跟方河说出你的勾当吗?”

林山木一愣,关琥趁着空隙缓了口气,怕他马上又动手,立刻接着叫道:“明明是你为了单干,才会跟那些人合作,好从我跟我哥口中套出司南的秘密。”

“你胡说什么?我如果跟他们一伙,还会被吊一晚上吗?”

“苦肉计,如果你们不是一伙的,为什么被那么多人围攻,你还能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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