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内。
博山炉爇着水沉香,轻烟于炉中徐徐飘出,缭绕炉体。
炉体上群山朦胧、众兽浮动,仿佛真的是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博山”。
只可惜,车辇内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破坏了水沉香中那独有的花香与甜味。
简中义端坐于车辇中心,发须如瀑,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
飘散的青烟顺着气流吸入口鼻之间,又再度呼出,搅动平稳的烟云。
微微颤动,他睁开眼。
“下去。”
少女伏起半身,手脚轻快的收拾起来,她拭过嘴角,披上锦衣,步履轻移,不带一丝声响,凉衫薄如蝉翼,朦胧着动人心曳的窈窕身姿。
又一位女侍进来,端走博山炉,换上铜铸的龟鹤炉,燃上一层味道更浓厚的熏香。
缥缈的香烟从龟鹤的嘴里喷出,渐渐弥散开去。
简中义向后靠去,脊椎贴上软肉,浑身都松懈下来。
身下的“莲花椅”分出两条手臂,端来一盏温茶,轻起茶盖,拨撩开浮叶,顺着简中义的呼吸缓缓喂下。
这是一张六位女子交叠缠绕组成的“莲花椅”,随着缓慢的呼吸,她们的胸口在破敝薄纱下起伏,露出玉质一样华美的肤色。
简中义饮完茶水,长舒一口气,闭上眼。
莲花椅缓缓蠕动,盛开。
简中义整个人平躺下来,不再动弹,恍若陷入沉睡。
不知过去多久。
一位僧侣穿过幕帘,步入房间。
他头戴金色锥帽,身披丝绸红衣,脖颈上挂满厚厚的念珠,耳垂上厚重的金坨坠耷拉下来,将耳洞拉得极长,晃动间贵气逼人。
僧侣站定,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皮囊,拿出两个扁状物放在案上。
“幸不辱命,总计一百零七天,炮制已成,是为天地一体的法器。”
简中义睁开眼,案上是两個几乎一模一样的扁物。
他挺起身,借着透过帷幕的微光仔细端详。
两件法器非常相近,一样的黝紫油亮,摸起来柔韧厚实,像熔铸出来的器物般浑然一体,不过边缘处隐隐能辨认出刀割的痕迹。
“如何圆满?”
“精磨细揉九年,便能真正像祖传法器一样圆润柔韧,流传千年,彻底圆满。”
“那两个人死了吗?”
“只活了一夜,中午送她们升了天,砸碎骨头和肉一起喂了天鹰。”
简中义双手合十:“多谢大师。”
僧侣微微躬身:“阿弥陀佛!”
简中义爱不释手的把玩法器,好似将两名漂亮少女完全握在掌心。
强烈的征服感与满足欲弥上心头,连食欲都从胃里涌了出来。
“饿了!”
一道道命令向后传去,整个后厨迅速行动起来。
简中义满意的靠下,随口问道:“大师,如今我走马上任,奉命对付那鬼母教,不知那教中信奉的阴杀水老母,较之雪山大士如何?”
僧侣躬身一礼:“不及我佛远矣。”
“哦?可有依据?”
“贫僧曾与鬼母教教众打过一次照面,其身上有怨力缠绕,精纯不散。
那大乾妖后据史料记载实力不凡,所谓阴杀水老母,恐是其死后怨力与广众信徒愿力结合而成的怨神。
人食五谷,五畜,凡怨神,没有不汲取生灵血气的,那鬼母教内应当深受其害。
他们血祭来的胎珠丹,贫僧所猜非是为再造高手,扩张教中实力,而是为了供养那尾大不掉的鬼母。
如此怨神,无根无据,无形无体,自不如我门得道真佛,只需大日金刚经所修持的佛力一激,无所遁形,合当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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