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個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阿威缠绕上手腕,首尾相衔,再度合为一体。
晃一晃手上蓝镯,梁渠来到另一人身边,伸手抓住对方肩膀翻过身来,按上膻中穴,感知其体内凝滞的血液,让它们重新开始流动。
武师一旦死亡,自身的“本”会快速崩溃,体内控水阻力大减,不至出现完全感知不到,亦或是水一进入体内失去控制的状况。
待注射出的大部分毒素聚集在伤口处,少部分流向全身。
梁渠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长剑,往对方后颈上割开一道口子,挤出部分黑血,伪装出搏杀时中毒,虽有放血但仍有部分毒素进入身体的状况。
藏一手。
只要自己不说,绝大多数人会脑补他是凭借着毒虫偷袭,侥幸战胜的二人。
境界上的提升足以证明他的天赋,实力上无需展露太多,关键时刻能出其不意,一如地上躺着的二位。
倘若提早被摸清楚实力,那来的不会是两位奔马。
处理好手尾,梁渠从树林中走出。
大雨滂沱,水洼中涟漪不断,乌云中电光闪烁,整条土路无人经过。
除去死去三人外,世界没有任何改变。
梁渠凝视着地上蔓延出大片黑血的无首尸身,默默来到板车旁,抓起挡雨毡布的一角,全部掀开。
整齐的木柴堆垛在一起,部分地方空缺,两个鱼篓紧靠在一起,里头空空如也,散发着阵阵鱼腥味,只最角落的一个小陶罐中装着几个零散的铜板。
再看板车行驶方向,从平阳县往义兴镇,显然受大雨影响,不得不提早赶车回家。
捡起滚落在路边的人头,凌乱的白发间裹满泥浆。
纵然老者面目惊恐,眼熟之感仍缭绕心头,许是河神祭上曾领到过他的分祚。
只是那天人太多,梁渠完全记不得老人姓名。
一个人想活到两鬓斑白,要吃几十年的粮,走几十年的路,度过几十个春夏秋冬,但杀掉只要一剑,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夸啦啦。
木柴翻滚着落到地上。
梁渠推下全部木柴,腾出板车位置,安置上老者尸首,又拎上鬼母教两人的尸体,靠挂在车边。
再看四周,树林中一抹红色身影分外显眼。
拉车的驴早不知何时挣脱缰绳逃走,想把几人带走,少不得赤山帮忙。
梁渠吹一口马哨。
“过来!”
赤山甩甩尾巴,蹄子刨着地面,磨磨蹭蹭往板车方向赶。
它低垂着脑袋,鬃毛被雨水淋湿,不停地喷响鼻,显然被摔了一下后变得闷闷不乐。
梁渠抱住赤山脑袋,在它脖颈上摸两下,红亮色的鬃毛眨眼间变得干亮柔顺。
解开赤山身边皮袋,里面金目与卷轴并无大碍。
赤山摔倒的方向与琉璃瓶和卷轴不在同一侧,只卷轴上擦到少许泥污,但都在外层,于里边的内容无碍。
从皮袋中翻出一件衣服披上,梁渠抓起挂靠在它身上的鱼篓,拍拍赤山下巴,给它看里面游动的红血鲈。
“知道你不少受罪,今天抓到的整条红血鲈都给你吃,再抱怨什么都没有,赶紧过来拉货。”
不知是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宝鱼的诱惑够大,赤山兴致陡然高涨,甩着脑袋上前咬住板车上垂落的缰绳,主动拉起大车。
梁渠快步坐上板车拉住缰绳,控制住赤山速度趋往义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