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一位天人宗师,一位大宗师,余下狩虎弟子数名,死在当场的单一名天人宗师,后续皆为我不断追杀所为,杀至青州,简中义身边的已为最后一名狩虎大武师,耗时最久,无怪乎我居于平阳府内数年,寻找不得,本以为颇善躲藏,原来早已丧命。”
厉害!
无愧金刚明王之称。同住一个屋檐下,了解渐多,梁渠早觉得寻常臻象宗师根本奈何不了老和尚,致使受伤。
“龙君在就好了。”龙瑶托腮。
“龙君不在才会有这种事。”龙娥英摸摸龙瑶脑袋。
“诶,小爷脑瓜子险些不保。”
关从简手捧饭碗,听完前因后果,胃口消去大半,忍不住敲敲自己脑门。
“感觉受《贪嗔痴》影响,全骗人的鬼话,好人不长命,这种人怎么就能活下来呢?师祖、师爷,朝廷要没有以死替还的说法,直接按死罪处理,简府……简中义这样的人,是不是就不敢干坏事了?”
“不会。”
梁渠摇头。
不用老和尚来,这题他会解。
“假使不让步,确实会有少部分人不敢去触犯律法,但大部分人敢犯,靠的是侥幸心。”
“侥幸心?”
“你去拦路抢劫十两银子,会觉得自己能够承担得起坐十年大牢的后果,所以去抢么?”
关从简若有所思:“不会,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被抓到!根本没有什么十年牢狱!”
“一个道理。”
“师爷高!”关从简竖起大拇指,旋即又有新问题,“可如果是侥幸心,为什么简中义会自己坦白呢?不应该一直瞒下去吗?”
“因为他没有侥幸心。”梁渠放下瓷碗,离开平阳府城,他已经理解明白,“简中义靠的不是侥幸心,而是权衡利弊,他真是那种考虑自己能坐十年牢,所以才去犯事的人。”
简中义的情况相当罕见。
他“拎得清”。
头脑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清楚的知道能不能要,怎么去要。
这种视角……
人是很难脱离环境和身份影响,以更高层面的视角来判断事物利弊,做出正确选择的。
上学时,一个课业优秀的好学生,迟到一次,忘写一次作业,会觉得天都塌了,可日后为生活奔波数年,再回首,昔日的迟到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同样的,社会上不曾犯过罪的人,因一时冲动,锒铛入狱,悔恨不已,而若是犯法一次再出狱,再度面临窘境,世界对他又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故要么不犯,要么惯犯。
里面不单单是年龄增长的问题,而是经历。
一个人同书院孩童读了六十年书,真实心理年龄绝对没有一个十六岁,父母双亡,早早出来打拼的人高。
梁渠年龄二十上下,但他死过一次,再加前世截然不同的经历,让他很多时候能跳出当前身份,判断对一些事情。
简中义这种情况,属于另类的“天赋异禀”了。
一个正常当官的人,根本做不到打破自己身份框定的认知枷锁,反复“横跳”,果断的舍弃所有,获取所要。
关从简也琢磨出几分门道。
不说佩服,只觉麻烦,像是小时候拨草惊出一条黑蛇,擦着脚腕快速游过。
“突然出这档子事,河泊所里很忙吧,师爷你来得及么?”
“还行。”梁渠确实没想到自己对付八爪王之前,平阳府里会再爆一件大事,“不过徐大哥说这件事暂时不用我去操心,让我安心联络海坊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