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环顾四周，看到一具具被随意丢弃的尸体，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几个孩童。其中一具小小的尸体被长矛钉在村口的榆树上，如同一个残酷的警告。

“王百户！“胡广厉声喝道。

“末将在！“一名身材魁梧的军官上前一步。

“你带三百人护送幸存者回军营，安排医官救治伤者。“胡广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其余人跟我继续追击。“

“将军，敌情不明，贸然追击恐有危险。“王百户犹豫道。

胡广的目光如刀般锋利：“这不是贸然，这是责任。大明子民在边境流血，作为守将，我岂能坐视不管？“

他转向其他士兵，提高声音：“女真人以为我们大明软弱可欺，今日就要让他们知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七百名士兵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胡广翻身上马，带领部队沿着女真骑兵留下的痕迹追去。雪地上凌乱的马蹄印和偶尔可见的血迹指明了方向。随着深入边境，地形逐渐变得复杂起来，茂密的针叶林和起伏的山丘为伏击提供了绝佳场所。

“将军，前方就是黑水河谷了。“斥候回来报告，“女真人似乎在河谷对面的山坡上扎营。“

胡广抬手示意部队停下。他取出地图，借着夕阳的余辉研究地形。黑水河是这一带的天然分界线，河面虽不宽，但水流湍急，两岸都是陡峭的斜坡。如果女真人真在对岸扎营，强攻将十分困难。

“派两个机灵的斥候渡河侦察，务必摸清敌人的数量和部署。“胡广下令道，“其余人就地休整，但不得生火。“

夜幕降临，寒风更加刺骨。胡广坐在一块岩石上，擦拭着佩剑。这把剑是朱元璋在他离京前亲自赐予的，剑身上刻着“忠勇卫国“四个字。月光下，剑刃泛着冷冽的光芒。

“将军，斥候回来了。“亲兵轻声报告。

两名斥候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将军，查清楚了！对岸有约两百五十名女真骑兵，他们抓了我们的村民关在中间的大帐里。营地守卫松懈，他们似乎没想到我们会追来。“

胡广点点头：“做得好，去换身干衣服。“他转向身边的几位军官，“诸位有何建议？“

“趁夜偷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位年轻气盛的千户说道。

“不妥。“另一位年长的军官摇头，“黑水河夜间更难渡过，一旦被发现，我们在河中就会成为活靶子。“

胡广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众人一愣，有人回答：“回将军，腊月二十三。“

“小年夜啊.“胡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女真人虽不过我们的节日，但他们知道今天是汉人的重要日子。他们选择今天袭击，就是算准了我们可能会放松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