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对这幅画没什么感想。
但他隐约感到青柳彬光此时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是不喜欢这幅画吗?可如果不喜欢,刚才不会特地问他好不好看;
但要说喜欢的话,青柳彬光讲完故事后就陷入沉默,现在两人间的氛围沉闷到令人窒息……
诸伏景光有些好奇,却没有冒然开口询问,他静静地站着、陪着,甚至没有拿出手机来打发时间。
当然,他也没有真的干等着,他也抬起头,再次看向画作。
上面这对兄弟的绝望是如此逼真。他看着看着,不知怎么,想起了降谷零跟他提过的青柳彬光的经历……
……
“……那个fbi,好像得过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降谷零这么对诸伏景光说道。
这是一个午夜,距离他们两个从组织撤离过去了三个月。组织对苏格兰威士忌的搜捕力度有所下降,降谷零抽空来和自己发小碰面。
同样从组织撤离,他平时远比诸伏景光忙,除了组织,更麻烦的美军基地爆炸也归警察厅暗中调查。
他之所以提到青柳彬光,就是因为今天案件正式结束,对方返回美国。
诸伏景光对青柳彬光不熟,只知道对方曾是波本的目标:“你之前好像跟我说过他,他是fbi人质救援队的?”
“对。”降谷零肯定道。
“那就不奇怪了。”诸伏景光说,“救援人员、急诊医护人员以及经常处理突发事件的警察,本来就是ptsd的高发群体……你和他接触时,有看出他的异样吗?”
降谷零打开一罐啤酒,闻言回忆了一下:“没有,他行为举止和常人无异。那起港区中学爆炸案中炸弹就放在他的钢琴下,他也没有任何应激反应。”
“不过这很正常。”他说着,自己补充道,“如果严重到日常里都可以观察出来,他根本不会被fbi派来抓普拉米亚。”
诸伏景光奇怪:“那你怎么知道他疑似得过ptsd?”
“……是朗姆说的。”
提到这点,降谷零脸色阴郁了几分:“有成员和fbi的高层很熟,可以探听到他们的一些动向,甚至拿到部份探员的检查报告。”
诸伏景光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这不是在担心fbi,而是在担心他们自己,警视厅、警察厅以及日本境内众多执法机构里,也有不少和组织搭上线、不断出卖内部人员消息的老鼠。
比如已死的寺冈胜敏。
降谷零喝了几口酒,连轴转了三个月的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暂时将啤酒罐放在桌上。
“hiro,你不用担心,公安内部已经在加紧自查了……还是说回这个fbi吧,他得ptsd,应该和美国五月底那起劫持事件有关。”
降谷零不喜欢fbi,现在提到,只是单纯在闲聊,就像很多人喝酒时总爱讨论国内民生事件,高谈阔论发表自己的观点一样。
诸伏景光在卧底时是狙击手,经常飞外国执行任务,因此会关注各国重大新闻。他简单想了想,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那起医院人质炸弹劫持案?”
“没错。”降谷零调整姿势,难得不注意形象地往后靠去,“说起来,这个案件和普拉米亚也有点关系。”
诸伏景光也知道普拉米亚是谁,自己发小就是借助她的炸弹假死从组织跑路的,他耐心听降谷零开始讲述。
“四月中旬时,普拉米亚在美国缅因州策划了一起炸弹袭击,造成了包括一位议员在内至少七人死亡,十几人受伤。”
“那七人里有四人来自同一个家庭。他们本来是一家人出来玩,其中的爸爸让其他人等他,他去街对面的公园买冰激凌,然后爆炸发生了。他的父母、妻子以及唯一的孩子,全部死在那场爆炸里。”
诸伏景光眉头微蹙,但没有插话。
“由于涉及恐怖袭击,这起案件由fbi负责,他们查了一个月,确定犯人已经出境,而爆炸是有人买凶杀人,凶手是那位议员的政敌。一些小报和评论家进行过一些猜测,被fbi一一否决。”
“当时有不少人怀疑,fbi不是没查出来,而是查到的人身份背景不一般,所以不敢公布。”
听到这里,诸伏景光明白了什么。
果然下一秒,他听到降谷零道:
“那个失去了一切家人的男人无法接受,他用炸弹劫持了一家医院,威胁fbi必须公布调查结果。”
诸伏景光陷入沉默。
调查是一项漫长的工作,犯人暂时离境、失去消息也是常有的事,警方不是不查,只是调查的速度变慢了。
至于不公布买凶者的身份……
身为公安的他们,偶尔……不,应该说是经常这么做。
毕竟公安维护的是国家的安全、是整个社会的稳定,如果曝光会引起动荡,或是让日本的国家形象受损,那么他们也会隐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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