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忙一歪头,躲过了徐香主的手,谁知道这手刚摸啥来着……
但面上虽然与徐香主笑闹着,心里却也也有些明白这情况为何如此尴尬了。
二锅头老兄上次在石马镇子,就一直怪自己惹事,而且一不小心,参与了围杀孟家二公子的局,但无论事是怎么说的,既然发生了,对他影响也不小。
就像地瓜烧债多了不愁,他连孟家二公子都杀了,也就觉得再这么小心翼翼的对付梅花巷子,实在没啥劲头了。
于是一狠心,下了重手,逼走了梅花巷子,也掌控了那两处大血食仓。
这血食仓,都是收了进来,准备上供的血食,红灯会其实也没想着里面真有东西,以为早就交上去了,却不料,这一打开,里面居然满满都是真东西,倒把他们惊得不行。
本以为这是一不小心,便大发了一笔,却没想到,真理教偏就在这当口,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过来了,直接把红灯会架到了火上烤。
说不定,梅花巷子走的这么干脆,便是因为知道这明州要乱,故意扔烫手山芋呢……
想明白了这些事,胡麻也徐徐叹了口气,向徐香主道:“好吧,好吧,我姓不姓胡不重要,不过,听徐叔你这一说,那咱红灯会如今还真就不上不下的了?”
“我才只入会三四年,都看出了咱会里这上下人等的不容易,好容易攒起来的脸面,难道就不要了?”
“……”
“那有什么办法?”
徐香主无奈,道:“人家这气魄,是奔着夺天下去的。别说血食了,明里暗里与府衙混到了一处,怕是粮税都要进了人家口袋。”
“府衙都跟人家低头了,咱红灯会却不肯给,难不成是想造反?”
“嘿嘿,大家都只是跟了娘娘讨生活,江湖上的打打杀杀,躲不过就躲不过了,但这造反的事,还是算喽……”
“所以啊,甭管咱娘娘最后怎么回这个话,但咱们下面的人可是得心里有数,说要现在红灯会里有没有血食?多的是,没这么富过,但偏偏,这会咱们连开支都开不出来呢……”
“……”
‘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个?’
胡麻这才觉得合理了,低低叹了一声,道:“明白了,我们矿上的不容易,你们也不容易啊……”
“知道就好……”
徐香主道:“知道这会过来讨要血食,时机多不合适了吧?”
“懂了。”
胡麻郑重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那矿上的问题,我自己解决,这会子,倒是只有一个问题要问徐叔你了……”
见胡麻上道,徐香主也很满意,道:“你讲嘛!”
胡麻深呼了口气,眼底微微发亮:“……你说的那两个仓里,究竟有多少血食?”
“……”
“啊……”
徐香主也没想到胡麻问这个,想来也是年轻人好奇,便叹了一声,略带了点卖弄的道:“怎么跟你形容呢?”
“这明州府城一带,开出来的十几个血食矿里,每个矿上交过来的上等血食,如今可都是进了这两个仓里,等着送走呢,但也不知道为啥,如今都滞留了下来……”
“数量的话,怕不得……上万斤?”
“……”
“卧槽……”
胡麻心里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特么是什么概念?
话聊到这里,已说透了,徐香主也很满意胡麻被这个数字吓到的样子,摆摆手,让宅子里的仆人掌了灯来,又安置几个小菜,留了胡麻在这里饮酒用饭。
照之前习惯,用完了饭,得去勾栏里听个小曲的,可这天却只是小酌几杯,便安排他睡下,可见形势之紧。
不过如今的胡麻,心里正有想法,也不介意徐香主安排的不周到,陪着他喝了一壶酒,便又用了两大碗饭,然后便在他这宅子里的客房歇了下来,入睡之后,便进了本命灵庙。
微微沉吟,厘清思路,却不想,先听到了二锅头的声音:“老白干兄弟可能听到?”
“二锅头在朱门镇子呼叫老白干,可能听到?”
“……”
他立时摒住了呼吸,暂时不回答,想也知道,二锅头如今呼叫自己是想做什么。
果然,二锅头呼叫了几回,见没有回应,却也低低的叹了一声,小声嘀咕着:“这小子如今还在石马镇子那里呢?”
“凭白抱了这么一条大腿,想找他打听点消息都不行,难不成我还要再回一趟石马镇子找他?……只恨我太小心,早知道我也想办法突破三柱香了……”
“……”
嘀咕渐渐模糊,消失不见,想是他将手从香炉上拿了下来。
因为胡麻没有回答,二人的命香便没有缠绕在一起,所以他并不知晓胡麻已听到。
而胡麻也是等他的声音散去,才微呼了口中气,呼叫了地瓜烧,却是瞬间连接到了一起:“前辈,前辈,你去哪了?”
“……”
胡麻低低呼了口气,慢慢道:“地瓜烧小姐,总算没白忙活这一通,早先答应你的大活,有眉目了。”
“啊?”
地瓜烧的声音里,瞬间就充满了惊喜:“这么快呢?老白干前辈果然靠谱啊……”
“快说,快说,什么大活?有多少赚头?对方家里几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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