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粮军中已经不停的敲锣,这是撤退之声,但他们三个却只是叫苦,哪能撤得回来?
感觉自己但凡走一下神,对方的刀便要落到了身上。 “看我……”
却也在这时,后面一个女将冲了出来,正是红灯娘分柜的孙娘子。
众人正是不解,四个守岁都不是那人魔将军对手,你一介女流,又属刑魂门道,上去了不是送死?
但想法未落,便见这孙娘子纵马疾冲了过来,却并不真的上去硬接对方的刀,而是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幅画,在空中一展,念念有辞,飘过夜空,罩在了那人魔将军头上。
“咦?”
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那幅画看起来软绵绵的,一撕即碎,况且仅仅是副画,便是一扯,也就掉了,但那人魔将军,居然一下子被蒙了脑袋,也不知道伸手拉扯,只是在原地怒吼。
手里的大刀疯狂挥舞,倒是将不少饿鬼砍死在了刀下,仿佛陷入了痴狂之中。
光头老张等人直接吓破了胆,慌忙纵马向了两侧逃开,乱哄哄看起来毫无章法,边逃边向了孙娘子大叫:“孙寡妇,这次可亏了你救命了……”
“别说话,我他娘的已经后悔了……”
那孙娘子却恨声咒骂,只是看向了那幅画,便见那人魔将军奋力挣扎中,自己那幅画已经破碎不堪,落在了地上。
她这副画,能迷人心志,削人道行,普通人便是靠近,也会死了,但居然困不住那人魔将军,一时心疼的抽抽,自己这一身本事,全在这一副画上。
如今直接被毁,以后可靠了什么,在这江湖上立足呢?
但其他人可来不及考虑这些,见得那人魔将军挣脱了此画,怒火更盛,率众更加凶猛冲了过来。
他无视那些受惊溃逃的光头老张等人,眼里反而只盯着前方保粮军大营,看着那前面的保粮将军与黑压压的保粮军,大吼一声,越冲越快。
他愈振奋,身后的饿鬼便也愈疯狂,眼睛都红了起来,引起了道道阴风,凶狂不已,赫赫荡荡,直冲对方的兵马。
分明他们只有七八百人,但如今看着如狼似虎,其势无匹,直接冲向了数量远超他们十倍的保粮军营,却毫无惧色,犹如恶虎冲进了羊群之中一般。
“啪啦”“啪啦”
但也就在他们冲进了保粮军中放手大杀之时,却又忽然感觉不对,身前兵马,一推即倒,赫然便是一片片竹竿挑着的破烂衣衫,内中挂着一个一个的罐子,就连那些马匹,也是纸扎的。
“不好……”
这人魔将军反应了过来,惊觉不对,但身后,那乌怏乌怏的饿鬼却已蜂拥而入,直冲进了保粮军营之中,一时破布烂衫撕裂声,罐子打破声,纸人纸马撕碎声不绝于耳。
下一刻,万千火箭,自两侧如星火般投射过来,军营之中,霎那间变成了一片火海,罐中皆是燃油之物,直附着在了饿鬼身上,烧个不停。
这人魔将军愤怒不已,大声咆哮,提着自己坐骑的马鬃,便要强冲出去,却也同样在这时,便离这片军营,不过一里之遥,一面面青色大旗,遮住了真正的保粮军马,不被外人看见。
“平时咱心善,但战阵之上,一个也不能跑……”
而旗后,那位铁嘴子军师,冷笑着拿过了一碗清水来,默默向了碗里念咒,然后翻手将水倒在了地上。
一霎那间,烧着火的军营之中,人魔将军与饿鬼,正被火势所逼,想要往外逃,便忽见得周围都变得泥泞不堪,迈出一步,腿便陷入了泥中三尺,拔都拔不出来。
都说水火不相容,但偏偏这里火愈大,水愈深,各不耽误,连同那人魔将军以及八百饿鬼,皆被深陷营中,生生烧成了焦碳。
……
……
一二里外,保粮军皆闻着了那强烈的焦臭气味,倒不知有多少兵士,竟一时忍不住,干呕了出来。
就连青色大旗遮挡着的保粮将军杨弓瞧着这模样,都不由得心下战战:“我他娘的还以为上了战阵就是玩命,看谁更猛,竟还有这等阴损法子?”
“呼……”
朱门镇子上,被这股子焦臭味道熏着了的胡麻,心里都不由得一沉,隐约感叹:“都说第一代转生者皆是心狠手辣,动不动灭人满门的存在,如今不说他们,光看他们留下来的门徒……”
“这一个个的,也都是心黑手毒之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