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字落入了胡麻心间,他刚刚心里涌出来的坚定,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裂隙。
一时间,是大红袍,龙井先生,那一张张骄傲的脸,一句句入心的话。又一时,是二锅头,白葡萄酒小姐,地瓜烧,猴儿酒……
他想到了转生者的迷茫,个性,也想到了转生者之间信息的断层,他在最想驳斥国师话语的地方,忽然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也知道转生者们,尤其是自己熟悉的这些转生者,确实不知道将来的目标是什么,而且,紫太岁,也确实已经成为了对方都至关重要之物。
但是,心里还是有不甘,还是无法相信,但偏偏,不知用什么去驳斥。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验证这一切,也需要时间接受这些,但时间并不会太多。”
洞玄国师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下来,幽幽叹息,道:“当初走鬼上桥与那批转生者斗了一场,借由十二鬼坛封印,也总算是遮掩了这个秘密。”
“所以这二十年来,其他的转生者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据我所知,一直都有转生者在调查这件事,在寻找十二鬼坛的去向……”
“我确信已经有人来过这里,甚至查到了什么。”
“当他们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时,是容不下你的。”
“……”
“嗡!”
他这放轻了的话语,直让胡麻心间警兆大作,微微晕眩。
是的,白葡萄酒小姐她们,确实一直在找十二鬼坛,并且在上京调查着什么……
她们,找的其实就是有关自己的事?
那么,若是曾经的转生者,真的全都过来杀自己,与自己为敌的话……
他甚至下意识的摇头,要将这些想法甩出去,不愿想象那个画面。
而国师告诉了他这些事情,也提醒了他这句话,便也最后看了他一眼,摇了下头,手里持着蜡烛,转身向了外面走去,剩下的,他真的只是交给了胡麻,任由他自己去验证。
但却也在这时,忽然之间,身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慢着……”
国师停下了脚步,蜡烛在身前,使得他的影子变化不定。
胡麻强行保持了冷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说……我,我是胡家与大罗法教造出来的,是用来窃取转生者仙命的人,又说,我是什么屠邪之器,那么,那你们……”
“造我出来,又是想让我做什么?”
“……”
国师听着他的询问,良久,轻叹道:“我本以为,你不会这么快问这个问题。”
胡麻声音里带着不耐烦的怒意:“告诉我!”
“是不是说了这么多,还是只想让我帮着你们,去夺仙命,去成那所谓的仙?”
“……”
“成仙,一直都只是哄着十姓做事的谎言而已……”
国师背对着胡麻,轻轻的叹了一声,道:“你真正要做的,是护天命,屠太岁。”
“二百三十年前,都夷野心大起,要起兵马夺粮,便以古巫之祭,献生人,召太岁,这是古巫之法,可借凶性,以壮兵马。”
“但就连都夷也不知道,这一次,太岁来的太过凶猛了一些,都夷非但夺了粮,甚至一路攻伐,夺了张家的天下。”
“但是,对太岁的祭祀,却也从此无法收场,祭品愈厚,兵马愈凶,坐了天下,却坐不稳天下,稍有不济,便邪祟四起,遍野灾劫。”
“我大罗法教祖师爷,也是在那时候起,才被迫下山,为都夷献计,集天下奇人异士,设上京大祭,本意是问明来处,驱逐太岁,只可惜,却又带来了更为诡怖之物。”
“如今都夷早绝,太岁也被压在了洞子深处,但它却一直未曾消失,也一直都在索取着祭品。。”
“可以说,二百三十年前至今,我们一直都还处在这场以天下为祭品的祭祀之中。”
“而你,便是我大罗法教选定的下一代主祭,什么手段都好,最终目的,都是要结束这一场永无止境的大祭……”
“……”
说到了这里,他缓缓叹了一声,抬步向前走去,只有声音递了回来:“做好准备吧!”
“转生者上桥之后,必然会以逐天命为目标,但天命乃是这天地份量的最后一道枷锁,绝不可以落入他们手中。”
“你毁了照妖镜,又助他们上桥,如今便是他们最信你的时候,杀他们也好,用他们也好,如今他们已在瓮中,只看你准备用什么样的手段了……”
“事关生存,本就是死局!”
“小友,胡家一门不易,莫让你先辈白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