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曹焰惊怒暴退,却仍是胸前中剑,只听‘刺啦’一声,大褂裂开,剑锋划过内甲,爆出大片火花来。
嗤嗤~
破空声响成一片。
四周的护卫、学徒们无不骇然后退,只觉银光如水银泄地,绵延不绝,其速更快如惊鸿一般。
“这就是上乘剑法!”
黎渊眼神发亮。
只觉那剑法流转,说不出的圆融流畅,美轮美奂之中蕴含着浓烈的杀伐之气。
“方云秀!”
曹焰一退再退,终是躲闪不及,身上大褂被尽数搅碎,纵然有内甲护体,都被斩出数道伤口,鲜血狂飙。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却也没想到方云秀出手如此暴戾,体内虎啸之声方起,那一口长剑已是架在的脖颈之上。
“蛰龙府诸事,但凡涉及我神兵谷的,我神兵谷皆可自裁,此乃太祖之敕,你有不服?”
方云秀衣裙翻飞,凤眸含煞:
“我怀疑伱参与伏杀我神兵谷弟子邱龙,要拿你问话,你敢反抗,我便当场格杀了你,镇武堂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
曹焰怒目圆睁,脖颈处流下鲜血,却是不敢再动。
他心中憋闷到眼珠发红。
若非他长刀不在手中,怎么可能如此快的败落!
“绑了!”
那两个家丁也被剑法所慑,骇然许久,听到命令,这才如梦方醒,从后腰扯出麻绳,将憋闷震怒的曹焰捆将起来。
太霸道了!
演武场四周的护卫、学徒们,无不惊怒,却又哪敢靠近。
“神兵谷便如此欺人吗?!”
黎渊正在品味那剑法的美妙,听到声音,暗叫一声不好,三步并一步上前,拦住震怒的张贲。
“放开我,拦住她!”
张贲很是愤怒,挣扎不开,便大声呵斥四周的学徒护卫。
他的威望很高,锻造房内外不少都是他手把手教导的弟子,听得他呵斥,不少铁匠下意识想要阻拦。
那赵头领一咬牙,也带着诸多护卫上前。
老张头,你坏事啊!
放开怒目而视的张贲,黎渊心下叹气。
锻兵铺传承几百年,曹家自然也有不少死忠在,比如张贲,张贲乃是流民出身,若非曹家收留,一家人早几十年就冻死街头了。
类似的人,铺子里可有不少。
‘这一耽搁,人只怕是带不走了。’
果不其然,这么一耽搁,内院里,曹焰的家眷也都涌了出来,哭喊着,恳求着,拦住了方云秀的去路。
内外院的主事,外院的学徒们,也都纷纷涌了过来,百八十号人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方云秀微微皱眉,虽按着剑柄,可看着身前跪着的妇人,孩童,却也不好再出手了。
她又不是韩垂钧……
“方女侠。”
曹焰压下怒火,主动开口:
“曹某固然与邱统领有过恩怨,但绝不至于伏杀他!你若要问话,曹某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
“方女侠还是心慈手软,换了我,直接割了他的头,什么事都解决了!”
人群内,方云秀还未退,但黎渊已经知道了结果。
神兵谷再是蛰龙府的天,一个弟子,也绝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开杀戒。
“这位方女侠行事果断,但手不够狠,似乎也没有类似经验,人一多,那口煞气就散了。”
黎渊心下有些可惜,却也不甚意外。
方云秀若真想杀人,就不会是破门而入了,本都不想杀人,那带走不带走,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经此一事,曹焰也该消停些了,至少,这位方女侠暂时还压得住……”
要是那位寻英正使在,是不是有所不同?
……
接下来的几天,方云秀大闹锻兵铺之事吵得沸沸扬扬。
内外城不少家甚至联合起来,去路府讨要说法,吵闹多日后,方云秀终是大怒出手,不少人当场受伤,
甚至还有几人死在路府内外,引起一片哗然,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各家势力群情汹涌,更有家属戴孝哭丧。
硬逼得这位神兵谷的女侠都出不了门。
高柳县十分热闹。
锻兵铺却没什么动静,所有人各司其职,锻造房敲敲打打,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黎渊难得静下心来,每日里服丹用药,打熬气血,养着白猿劲,没多久,他又接连打出两把上品利刃来。
“剑如秋水,上品中的上品!”
张贲脸上放晴,心情终于好转:
“从你那内甲算起,你连打十一把上品利刃,无一不成,火候拿捏,已不输老夫了!好好好,老夫之前接了一口极品重锤,你可以尝试上手了!”
张贲很满意,觉得曹焰也会很满意。
“弟子想试试独自打造极品利刃!”
趁热打铁的道理,黎渊很懂,他日夜赶工,就是为了此时。
“你?”
张贲皱眉:“你太急了。”
“弟子觉得火候已经到了,现在不成,之后只怕也很难成了。”
黎渊不避,与他对视。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路云清还没回来,他已经等不及了。
“弟子需要赤金三两,玄铁十余斤,碧精寒铁十余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