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也如黎渊这般朝气蓬勃,诸般境界推而上之,但一晃,已经五六十年过去了。
“关于炼脏,你聂师叔有一门秘术,你若有心,可向他请教。”
溪边卧牛石上,龙应禅盘膝而坐。
“若有心,来惊涛堂寻我便是。”
此时的聂仙山自然没了白天的煞气,手捋长须,神色温和。
“多谢聂师叔。”
黎渊拱手道谢,还想询问一下那是什么秘术,就被聂仙山一句话吓到:
“说来,黎师侄已二十有四了,也是时候考虑婚嫁之事了。”
“?!”
黎渊瞬间想到了惊涛堂主聂英,一袭道袍,英姿飒爽,但她已经七十余了……
“牛鼻子,你要干什么?!”
黎渊都没来得及回话,龙夕象的怒斥声已是炸开,声音先到,人后来。
“……”
聂仙山轻咳一声:“我龙虎寺不禁嫁娶,身为宗门长老,关心门下弟子,有何不妥吗?”
“混账话!”
龙夕象颇有些恼怒:“他这个年岁,正是突飞猛进之时,说什么婚姻嫁娶?”
“怎么,也学你,一百多岁了,整日枯坐小庙?”
“你!”
“你什么你?”
聂仙山丝毫不惧,被龙夕象炫耀了一天的火气顿时冒了出来:“莫以为你打破天罡,贫道就怕你!”
“来来来,老夫让你瞧瞧,什么是陆地神仙!”
龙夕象摩拳擦掌,他憋了四十多年了,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够了!”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黎渊只能默默后退,还是龙应禅大喝一声,拦住了两人。
他脸上颇觉无奈:“加起来快三百岁的人了,也不怕弟子笑话!”
看了一眼黎渊,两人冷哼一声,却也散去了气息。
拦住了两人,龙应禅这才看向黎渊,说道:
“炼脏不间断即可,但也不必操之过急,若损及脏腑,平白浪费了龙虎大丹的药力。”
“弟子明白。”
黎渊知道这是要赶人了,躬身回了一句,就要退下。
“听听也无妨。”
龙夕象这时开口,叫住了黎渊。
“嗯。”
聂仙山也没意见,随手从怀里抽出一本册子丢给龙应禅:
“这是钟离乱入城前后的记录,他入城之后遇到前衙役刘三,他脾性如此,应该并无他人指使。”
龙应禅随手翻了翻,递给龙夕象,后者对此没什么兴趣,随手又给了黎渊。
黎渊翻了翻,上面的记录很简洁,但也较为详细,钟离乱何时入城,走的那条道路,入城前后发生的事情,都有记录。
在其中,他还看到了自己,说是钟离乱擒拿司空行时,后者被一神秘人救走,此人轻功极高,未露真罡,应是江湖成名高手。
‘啧,成名高手。’
对于龙吟堂对自己的评价,黎道爷很认可。
“城中出了多起妇人被奸杀的案子,多数在城东,道衙所在,龙吟堂数次遣人调查,还抓了几个人,如今看来,的确有人在庇护。”
聂仙山沉声说着。
“可有找到什么证据?”
龙应禅问道。
“所有气息痕迹都被清扫了,半天不到,镇武堂死了数十人,知情者应是全部被没灭口了。”
聂仙山眼神微冷:
“那丁修也是个硬骨头,我只差将他活剐了,他还是半个字不漏。”
“若真是燕纯阳,他便是死,都不敢开口。”
龙应禅也不意外,道衙、镇武堂本就是缉凶拿人行家里手,真要遮掩,必然不会留下痕迹。
两人一问一答,讨论着。
黎渊师徒两人则在一旁默默听着。
“朱重应、欧阳英呢?”
“也绑了。”
好家伙,镇抚说抓就抓?
黎渊眼皮一跳,论及地位,一道镇抚可比丁修要高多了。
“拿了就会,有养生炉在,他们开不开口,都无甚妨碍。”
龙应禅站起身来:
“先看管起来,等朝廷来人吧!”
……
……
呼呼~
罡风呼啸。
遁天舟宛如流星一般撕裂云海。
甲板上,万逐流凭栏眺望,俯瞰云海,以及下方那无边汪洋。
“这么久了,还无收获。”
一身披黑色甲胄的中年人也在俯瞰东海,眉头微皱:“王爷,那老乌龟怕是已不在东海了。”
他名王尽,大运禁卫统领,遁天舟平日里是由他来掌控、温养。
“再找找。”
万逐流眸光之中映彻着汪洋大海。
“东海浩瀚,那老龟有大小如意的本事,要找到它,无异于大海捞针。”
中年人叹了口气:“遁天舟一日,要消耗一州之地,三年的香火,不能漫无目的的找下去吧?”
“再找七天。”
万逐流眉头突然一皱,消失在原地,下一刹,已来到了书房。
铮铮铮~
书房之中,万兵震动,发出金铁交击之声,似在惊惧,颤抖。
“影卫死了。”
万逐流面无表情,自语一句后,他屈指一弹,只听得一声轻鸣,数百上千口兵刃纷纷哀鸣,坠落余地。
一个黑雾自他的指尖流出,继而,扩散,将整个书房都笼罩在内。
“吼~”
黑暗中,似有龙吟。
数个呼吸后,一个几乎与黑暗一色的人影走出,跪伏于地,浑身颤抖,却正是影心。
他心中惊惧:
“王爷,那龙夕象已打破天罡了,有人,有人拔了您留于其身上的刀意……”
“嗯。”
万逐流并未在意,他遣影心前去只是为了验证而已。
“龙虎寺……”
跪伏于地,影心大气不敢出。
但万逐流却没在意,而是抬手抓起了伏魔龙神刀,轻抚刀锋,一抹黑纹腾起,化为光幕,其中隐可见一方青铜塔。
“王爷……”
影心这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侯爷他,被龙虎寺羁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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