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黎道爷顿觉天地宽广,有那令牌在,他来去自如,至多不过是躲个几十年罢了。
“万逐流若是入庙,那朝廷……”
思忖良久后,黎渊方才勉强压下杂念,他没了睡意,但心绪不宁也不适合练功,便再盘膝坐下,开始聆音。
这次,他准备聆听天音了。
自聆听天音的次数可以累积后,他就没急着聆听,此刻已快积攒出三次聆听天音数了。
“呼!”
黎渊心念一转,聆音木箓上已迸发出耀目的光芒来。
……
……
深夜。
神都,皇城。
“禀陛下,人都走了。”
一個侍卫躬身汇报。
书房中,乾帝翻阅着一本帛书,闻言也没抬头,只是摆了摆手:
“去,请镇武王与钦天鉴主过来。”
“是。”
那侍卫躬身退下,快步去通传。
“陛下!”
未多时,吴应星跨步而至,拱手施礼。
“吴师。”
乾帝赐座。
“王爷被缠住了,一时只怕脱不开身。”
吴应星坐下。
“关乎延寿长生,却也怪不得他们,只是祭祀不易,都是两朝老臣,怎么就不懂得体谅寡人?”
乾帝揉捏太阳穴,颇为不悦。
“诸位大人的年岁到底大了些。”
吴应星没顺着说,那些老臣不是皇室贵胄,就是世家大族,服侍两代君王的比比皆是,资历太老,他可不愿意招惹。
“罢了,随他们去吧。”
乾帝颇有些烦躁:“那十三个名额如何分,就有劳吴师了。”
“这……”
吴应星顿时坐不住了。
“就这么定了。”
乾帝不容他拒绝,抬手将手中的帛书丢了过来:
“吴师,你且看看。”
“这是,窥神祭?”
吴应星接过帛书,只扫一眼,心头就是一震:
“又是仪式?”
“吴师先看看。”
乾帝踱步自桌案后走出来,翻阅帛书的吴应星脸色却是连连变色,手都有些抖了。
“以千种灵兽血肉为祭品,以大量香火为媒介,下应人运、地脉,上应天星之动……”
“可观星辰演变,可观世事变迁,可洞彻人心微妙……”
“……以祭,可窥神?!”
吴应星猛然抬头:“陛下,这帛书从何而来?您老窥探何物?八方庙?还是……”
“这帛书从何而来,吴师不必去管。”
乾帝背负双手,却是看向了门外,万逐流披甲执刀而来,身上还有煞气未收敛,似乎方才动了真怒。
“陛下。”
万逐流拱手施礼:
“窥神祭已准备的差不多了,只需等来大日紫气,即可举行。”
“嗯。”
乾帝点点头,这才看向吴应星:“吴师,寡人欲以此祭,窥探那开庙者,依你之见,不知是否可行?”
都准备好了还问我?
吴应星心下一叹,却也明白乾帝的意思,当即取出钱币,当着两人卜了一卦。
“卦象平和,并无异样。”
“如此便好。”
乾帝眉头舒展,看了一眼天色,便跨步而出。
万逐流紧随其后,吴应星收起钱币,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呼呼~
观星台下,夜风徐徐。
布好的祭坛上,黄龙子手持大伞,似乎已等候多时,见得大运君臣过来也没起身,只是远眺东极。
乾帝等人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很快,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
“时候差不多了!”
乾帝开口。
祭坛上,黄龙子也随之起身,他一手持伞,一手捏着一把拂尘:
“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