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將令,来日南下,兵发真定。”见到將校踊跃,士气高昂,袁熙面上浮起一抹笑意,他大手一挥,战袍飞舞,发出了一道自信洋溢的军令。
“诺。”焦触拱手应诺,同时应时请命道:“公子,来日交锋,某请命为先锋,定斩张任於马下,为公子献礼。”
“好好好。”袁熙连道三个好字,他应下了焦触所请:“来日交锋,就以焦將军为先锋。”
第二日。
焦触大马金刀,身著银盔,在袁熙的目送下,统轻骑两千先行南下,一来是去摸一摸秦军的底,考究秦军的战力,二来是寻觅战机,贏上一场,皆以鼓舞大军的军心士气。
袁熙目送焦触,直到焦触所部轻骑两千身影渺若尘土,他方才收回的不舍的目光,他对焦触寄以厚望,望焦触能有所建功,就算是猎杀秦军斥候,也算是大功一件,可以大壮麾下將士的胆气。
焦触即去,这边袁熙没有停歇下来,他督促人马整顿行装,收拾营垒。
翌日,袁熙著麾下人马循著焦触前行的踪跡,就此踏上南下的道路,至於新市城內不留一人,他將攒劲拳头髮出全力一击,定要一战破秦。
人马过万,无边无涯,袁熙所部三余万人马,南下行军时,好似一条长龙,绵延十数里,前部人马经过的地方,后方人马需要挨上几刻钟才能抵至。
袁熙身处阵中,神色中带著一抹希冀,同时又有片许的担忧。
他希冀著一举攻破张任,保证冀州和幽州之间通道的畅通无阻,並凭藉此胜贏得父亲袁绍青睞的目光,越过兄长袁谭,登临河北嗣君的位置,再进一步,西灭刘璋,南灭曹操,一统寰宇,荡平宇內,开创袁氏帝国的基业。
而同时,袁熙担忧不敌张任,万一为张任所败,他的幽州刺史一职,怕是也做到了头,要改弦更张,换易他人了,不过在念及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袁熙胆气升腾,目无余子。
行不过数里,只见有一人飞马而来:“报。”
袁熙一眼瞧出,这人是出自焦触麾下,是焦触的亲卫,他对著左近的將校言笑道:“喏,焦將军南下不过一日,这么快就著人给我带来好消息了。”
“快说,焦將军怎么讲?”袁熙语气急切的问了一句。
焦触亲卫却是没有什么好神采,他面容低垂,语气也是低沉:“公子,焦將军南下遇到秦军的轻骑……”
“秦军的轻骑,多少人马?”袁熙不待斥候讲完,他追问道。
“八百余骑。”焦触亲卫给出了一个数字。
袁熙扬起笑意,他朗声道:“以两千对八百,胜负自可知也,且说焦將军斩获几何,我要为他表功。”
“公子。”焦触亲卫发出悲鸣声,抬头道:“焦將军与敌骑交锋,孰料敌骑中有一白马银盔的驍將,单骑直突,我军无人可挡,这人衝到焦將军近处,长枪一挥,拨掉焦將军手上长刀,而后猿臂一伸,竟是將焦將军生擒了过去……”
“我军失却主將,无有战心,两千余骑,却是不知剩下几人。”
“小人冒死逃窜回来,只为將真情通报给公子。”
这位焦触亲卫面怀悲痛,心伤同袍遇难是真,但同时,他逃窜回来,一为保全自家性命,二为通过向袁熙第一时间通稟消息,换取袁熙的青眼和嘉赏。
可袁熙面色一沉,眸光中杀气凛然,好似一只噬人的猛虎,他紧紧的盯著焦触亲卫,发出一句冰冷的话语:“你这廝若是所言当真,那你身为焦將军亲卫,焦將军临阵被擒,而你不思救主,反倒是逃窜回来,此一该杀也。”
“二来焦將军为我麾下猛將,素来驍勇善战,岂会为秦將一击生擒,且以两千对八百,就算不胜,也不至於大败,你这廝必是不慎为秦军擒住,成了秦军的间细,才有了这番沮坏我军心的言辞。”
“来人,与我斩杀此獠,继续进军。”
“公子。”焦触亲卫连忙喊话道:“公子,小人所言句句是真,小人对你的忠心也是日月可鑑,还望公子著人去印证消息,勿要错杀忠良啊。”
作为將领亲卫,这人读过一点书,明白一些道理,出口间言辞有可采的地方,但入得袁熙耳中,却是令袁熙面色越发阴沉,一双眸子杀意呼之欲出。
袁熙喝令武士道:“还等什么,速速斩了此獠,莫要令其为秦军张目,沮坏我大军军心。”
“冤啊……”在一声喊冤后,焦触亲卫的头颅落地,一腔热血喷洒一地。
“继续进军。”袁熙看也不看在地上打滚的焦触亲卫的脑袋,他发出了继续行军的命令。
大军继续向前,第二日抵达了真定县的近处,袁熙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先行安营,行军是一件辛苦事,他打算让士卒修养调整后,再与秦军大战。
入夜。
袁熙神色有些颓然,接著那名为他斩杀的焦触亲卫,又有焦触所部溃兵返回,几番验证,焦触为秦军生擒一事,已经可以確认下来了,同时生擒焦触的秦將身份,袁熙根据溃兵的描述匯总,推定是秦將张任。
“果是蜀地驍將。”袁熙不明白,蜀地偏鄙,少有良马,如何出了张任这等马上功夫一流的將领。
说实在,眼下袁熙萌生了半点的退意,他想退回新市,等著秦军上门来攻,依仗坚城同秦军交战,但大军南下至此,若是就此退回,军心士气必然不利,弄不好秦军衔尾追击,退军变成了溃败。
就在袁熙忧愁之时,手下人来报,张任递来战书,约定来日大战。
“嗯?”袁熙目光聚焦,放在这封请战书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