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7章 孩子  独占青梅(双重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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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她曾在灵玉阁订过一块上乘的墨玉,但没多久裴扶墨就离京了,因这个礼物无法送出去,她便一直将那块墨玉存放在灵玉阁没有去取,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想必这块墨玉店铺老板早就卖了出去,她也没多做他想。

难不成就是卖给了盛嫣?江絮清心里微微动容,“掌柜的可还记得……”

“慕慕。”

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江絮清身体骤然僵硬。

裴幽已然行至江絮清身侧,笑容清浅:“慕慕怎会在此?”

冷掌柜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但因裴幽回到镇北侯府的时日不长,长安人认识他的并不多,只当这男人是江絮清好友,他不好打断谈话,便默默进了柜台内。

江絮清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情绪平平道:“兄长又怎会在此?”

裴幽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她退后的几步距离,笑道:“刚与怀徵从宫中出来,他便有要紧的事先离开了,我闲来无事只好随处转转罢了。”

江絮清也不过随口问问,听完也就轻扯唇角,“那便不打扰兄长,我先回侯府了。”

江絮清转身拉着还在一旁不明情况的安夏急着要离开。

“慢着。”裴幽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几步便追了上来,他站在江絮清身后驻足,慢悠悠道:“既都是回府,何不同行。”

现在虽说已至黄昏,但灵玉阁每日的贵客繁多,而他们正在店铺门口,倘若再多番交谈,指不定会被人认出来,江絮清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背着他缓缓呼一口气,不得已妥协道:“那好,兄长先请。”

裴幽垂眸,目光落在她今日着的雪白色裙裾处,仿佛两年前雪夜的场景重现,而他也与两年前那般,还是只能这样远远注视她的背影,摸不得,碰不得。

有多好笑。

裴怀徵没从北疆回来之前,她分明对他很是亲近,那两年,他们日日在江府的情分难道是假的么?

为何等裴怀徵回了长安没多久,她偏是忽然与他生疏了起来。

难不成,她是受裴怀徵的蛊惑,才不再与他来往?

裴幽心里猛沉,跨步上前几步便行至江絮清身旁,看似与她同行,他却能感觉到她对他刻意保持的那股疏离感。

三人刚出了灵玉阁。

江絮清还没来得及远离裴幽时,安夏眼神暼向右侧方,提醒道:“夫人,世子来了。”

江絮清循着她视线望去,几步远的距离处,一身墨紫色蟒袍的裴扶墨伫立在晚霞的辉光下,柔和的光将他俊美的轮廓线条勾勒得犹如精致的画作,他面上含着浅笑,眸色似有冷意。

**

天色微微暗沉,风也静了。

马车行至镇北侯府前停下,江絮清下了马车后,眼神往后一瞥,见没有另一辆马车跟过来,面色疑惑了须臾。

很快身旁响起轻嗤,裴扶墨淡声道:“兄长临时有事,要晚点回府。”

方才在灵玉阁意外碰面,裴幽回了自己的马车,跟着他们的马车在后,江絮清还当他也要一道回来,在没看到人后也就稍微诧异了下,她喔了声,不以为意道:“那我们进去罢。”

她看起来像是丝毫不在意裴幽回不回,裴扶墨有些想笑。

江絮清十分自然地挽上裴扶墨的手臂,要与他进府,她的手背突然被温热的掌心覆盖,江絮清抬眸看去,对上裴扶墨冷漠的视线。

“你今日去灵玉阁做什么?”

还是问了。

方才从灵玉阁离开后,上了马车她便匆忙将自己与裴幽偶遇的事解释清楚了,当时裴扶墨只淡淡睨她一眼,“我什么都没问,你紧张什么。”

不知为何,只要是对上裴幽的事,她总是对裴扶墨有一种天然的心虚感,倒是忘了,她急于解释,反而还犯了欲盖弥彰的错误。

不过后来他也一直闭目养神,什么也没问,她以为他并不在意的。

江絮清缓缓将手松开,扬起莹白的脸庞,唇角微勾,笑意有些赧意地说:“我给你订做了件礼物。”

礼物?裴扶墨蹙眉,细细打量她面上的神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隐瞒。

可她掩饰的实在太好了。

他只迟疑片刻,很快便恢复淡漠的神态,负手朝府内走,“江慕慕,我的生辰早就过了。”

竟是一点都不感动?江絮清站在原地楞了会儿才追上去说道:“谁说只有生辰才用送礼的?”

他倏地驻足,江絮清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上他坚硬的后背。

她揉了揉泛红的鼻尖,疼得泪花都冒了出来,他究竟是怎么长得,为何全身上下都那么硬!

裴扶墨转过身来,眼中并无任何感动,语气清冷:“江絮清,你曾说过,除了生辰礼物,你并不会为我花费一点心思。”

江絮清揉鼻尖的手顿时僵滞,她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想,总算回忆起当时为何说了这句话。

在她十岁那年,她喜欢与同龄的闺秀一块玩闹,但贵女圈内与她最要好的只有成如筠,筠儿时常会来江府寻她,曾与她说过,贵女圈内不少人在流传她厚颜无耻每日缠着镇北侯世子一事。

裴扶墨自小便优秀,他这般的家世相貌与才能,想要与他打好关系的人更是层出不穷,小姑娘心仪他的更是数不胜数,而他除了一些国子监内相识的好友,姑娘中也就与江絮清关系最为要好,甚至不在意男女大防一事,也要与她亲近。

裴扶墨幼时也算称霸长安的小霸王,他总觉得江絮清是他一生要护着的人,若是有谁敢说她一丁点儿不好,他会直接上门教训,打得那人不敢再说她闲话。

这样的状况久了,除了成如筠之外,吓得许多闺秀都不愿与她来往。

这种事对当时才十岁的江絮清来说打击极大,当筠儿告知她,圈内在瞎传是她勾缠裴扶墨这事时,她只觉很是气愤,分明是裴扶墨为人霸道蛮不讲理,总是不准她与其他人交好,反而也是因为裴扶墨,在他人口中,她成了那个嫉妒且心胸狭小之人。

也是在镇北侯府举办裴扶墨生辰宴那日,花园内,她被一群贵女嘲讽,说她想讨好裴扶墨的心思众人皆知,就连送的生辰贺礼都那般百般费心。

当时她便当众对那些贵女说,若非生辰贺礼,她绝不会为裴扶墨花一分心思送礼物,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现在回想过来,实则她也想不起当初为何要那样说,只记得当时实在不喜欢有人拆穿她对裴扶墨的生辰礼费了许多心思的事。

有一种好似她没穿衣裳,被众人看穿她心思的羞耻感。

她没想到,这句话竟是被裴扶墨亲耳听见了,更没想到的是,过了这么多年,他竟还记得那样清楚。

江絮清抿了抿唇,不知如何作答。

裴扶墨轻笑一声,笑意自嘲,似也并不打算从她口中听到什么答案。

大抵是即便她解释了,他也再不会信她。

玉荣堂内,云氏见裴扶墨和江絮清虽是并肩回来,但二人一个冷沉着脸,一个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显然方才发生了不愉快。

“怀徵,慕慕,你们过来。”

江絮清看了一眼裴扶墨冰冷的侧脸,心中酸涩,随他一同进入堂内唤了声:“母亲。”

云氏颔首,目光在二人看似有些疏离的情绪上来回打量,待说了一些家常后,才话锋一转,说道:“孩子的事你们也该考虑了。别整天就知道往衙署跑,是有什么忙到不能落脚的事离不开你?”

最后一句话是对裴扶墨说的,自成婚后除了头两天,裴扶墨是整日早出晚归的,她可是都听说了,昨晚裴扶墨在书房留至深夜,直到天快亮了才肯回房。

这论谁新婚恐怕都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块儿,蜜里调油难舍难分才是新婚夫妇,哪像她儿子儿媳这般,成了婚竟还不如幼时亲近了,婚后竟如同陌生人似的。

云氏这话刚说出口,江絮清和裴扶墨神情各异,后者眉宇轻折一下,唇线紧压。

江絮清的脸霎时红了,小声嗫嚅:“母亲……我和世子才成婚几日……”

现在就要孩子会不会太早了呀。

她紧张得都不敢看裴扶墨现在是什么神情了。

云氏笑眯眯道:“才成婚就怀有身孕,不正好验证你们夫妻二人感情好吗?”

江絮清紧紧攥着腰间宫绦,杏眸闪闪:“母亲,可是我与世子年岁尚小,恐怕……”

云氏将江絮清拉到自己跟前来,轻轻拍着她嫩白的手背,温声说道:“你知道我和你公爹也是如同你和怀徵这样的青梅竹马,幼时便相伴的情谊吗?我当时嫁给你公爹时也仅仅十五岁,我便是十六岁就生了怀徵的姐姐,你已有十六,不算小了。”

说来也是,不少姑娘们及笄便出嫁了,十六岁做母亲的确不算早。

方才那么点迟疑很快消去,江絮清小幅度的点头,脸庞的红晕渐深,鼓着一张脸微微出神,心里有股期待感不断的浮现。

云氏仍旧自顾自说着,说到天实在太暗了,才放江絮清和裴扶墨回自己的院子。

**

夜幕降临,路上行人寥寥无几,灵玉阁正要打烊闭店,一道颀长的身影在门前停下,按住了门扉,“冷老板,在下也有一块墨玉想要订做成一枚玉佩。”

冷掌柜目光在男人身上来回扫视,半天没认出这是哪位贵人,还是一旁的小厮小声提醒道:“掌柜的,这位是镇北侯府的大公子。”

这便是那失散多年的镇北侯的长子?镇北侯府可不是一般人家,冷掌柜登时笑得褶子都堆起来了,“原来是裴大公子啊,来,快里边请。”

裴幽含笑踱步进入了灵玉阁,屋内灯光昏黄,他将手中锦盒打开,里面赫然装了一块极其罕见的上等墨玉,玉质细腻精美,绝非凡品。

冷掌柜嘴巴微张,内心不由惊诧,以他多年的鉴赏能力,一眼便认出这块墨玉竟是与镇北侯世子夫人手中那块,是出自同一块玉石。

“裴大公子,这……”这是从何处寻来的?

三年前尚是江太傅千金的江二姑娘为了寻得这块罕见的墨玉,都等了许久的时间才等到了那么一块。

裴幽将锦盒阖上,不紧不慢道:“劳烦冷掌柜派人制作出一枚华贵的玉佩出来。”

——————

裴幽从灵玉阁出来后就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朝朱雀大街的一条幽深巷子内行去,马蹄声渐行渐远,直至巷子内看不清马车的行踪。

一所秘宅内,三皇子李煜刚给金丝鸟笼的雀儿喂完食,裴幽便推门而入,他斜乜了一眼,笑道:“醋劲就这般大?”

裴幽撩袍落坐,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饮下,语气冷然:“该是我的,怎能轻易拱手相让。”

李煜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盯着他:“那墨玉我可是千辛万苦才寻得了这么两块,还没来得及拿去哄美人高兴,竟是全便宜给了你。”

裴幽抬眸看他,唇角微勾:“殿下知晓,谁才是真正能助殿下成就大业之人,赠玉之恩,裴某铭记于心。”

李煜轻啧地摇头,“罢了,只要这镇北侯府能早日被你掌控,我也不会插手太多。”

但他还是好心提醒道:“只是裴怀徵可不是那样由得你戏弄的,你若做的太过火,当心他不会顾及手足之情对你下手。”

京中谁人不知那裴世子自幼把江絮清护在手心里,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好端端偏要去招惹他的女人,胆子真是够大啊。

裴幽捏着杯盏的手愈发用劲,面容阴沉:“那且看看吧。”

无论是镇北侯府,还是江絮清,都只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

寒凌居庭院月色倾洒,树影婆娑。

书房的房门被叩叩敲响,周严站在门外传话:“世子,是安夏求见。”

裴扶墨头也未抬,“不见。”

安夏站在房门外面色有些为难,可怜巴巴地看着周严。

周严内心挣扎一番,“世子,安夏说是夫人出事了。”

很快,房门被缓缓推开,裴扶墨身形高大站在门前挡住了书房内的烛光,他沉浸的黑眸死死盯着安夏,“她出何事了?”

安夏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老实将江絮清吩咐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回世子的话,夜里夫人沐浴后便一直萎靡不振,方才更是严重到提不起劲忽然晕倒了。”

裴扶墨问:“请大夫看过了吗?”

头顶的视线过于压迫了,安夏的声音越发的低弱:“回世子的话,还……还没。”

裴扶墨嗓音冰冷:“我是大夫吗?”

“什么?”安夏不解地问。

周严看不过去了,主动点拨安夏,“世子是说让你先去请大夫,若是夫人当真出事了,你可担当的起?”

安夏脖颈一缩,实在抵挡不住世子那冷冰冰的态度,吓得拔腿就跑了。

寝屋内,江絮清坐在梳妆台后任由两个侍女给她涂抹玉肌膏。

安夏急匆匆地进屋,等侍女抹完玉肌膏退下去后,她才说道:“夫人,世子他不肯回房。”

江絮清转过身来,问:“你可跟他说我晕倒了吗?”

安夏点头,回想方才的传话,更是后怕得不行:“夫人交代奴婢的,奴婢一字不漏的都转交世子了,可世子他听完只说,他又不是大夫……”

所以他这是得知她昏迷了,也不愿回来看她一眼?江絮清听明白后,眼眶霎时间就红了起来。

比起冷淡的疏离,原来最杀人诛心的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了。

静默了许久,江絮清方叹息道:“罢了,夜很深了,熄灯吧。”

安夏问:“夫人不等世子回屋了吗?”

江絮清站起来,雪白的丝绸寝服轻微摇曳,她朝榻前行去,一言不语。

安夏只好上去将金丝缠枝帷帐放落,望着江絮清纤柔的背影,无奈叹气。

炎热的夏日夜里总是燥热的,江絮清亦睡得不太安稳,蚊虫时不时叮她,她肌肤本就敏.感,瘙痒难耐之下上手挠了几下,很快便挠出了不少红痕。

鬓边的青丝黏于颊边,她轻轻抿唇,唇齿间时不时溢出一声弱不可闻的呢喃。

夜深静寂间,男人挑起帷帐,轻缓地落坐在榻边,他冰冷的指腹一点点擦拭她颊边细汗,神情冷峻,眸底却含着柔色。

裴扶墨从怀中取出特制的膏药,将膏药轻轻柔柔地涂抹在她肌肤被蚊虫叮上之处,待药上完后,盖上瓶塞。

“病了?”他的低声轻问,似在自言自语,并不盼着等到回答。

上了膏药后舒坦了不少,睡梦中的江絮清像是听清了似的,黏黏糊糊地“嗯”了声。

果真是小骗子,睡着了都不忘骗他。

他垂眸看着她被热出红晕的脸颊,沉默了许久。

江絮清热得一脚踹开了丝绸薄衾,床帏间光线昏暗,她那双笔直纤细的小腿却犹如凝雪似的白,白得晃眼。

那雪白的小腿偏生不乖,动弹了一番便勾缠上他腰身,她翻过身来,还皱眉嘟囔了声:“硬邦邦的。”

裴扶墨掌心搭上她的腿肚,细腻如酥的肌肤触感让他微微一怔,她生得纤细,就连小腿上都没什么肉,他宽大的掌心竟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小腿包裹。

这样纤瘦的姑娘怎么怀有身孕。

可她上辈子的确怀了,孩子却不是他的。

裴扶墨温热的掌心顺着小腿一路向上游移,停留在小腹处时,指腹的力道轻一下,重一下的摩挲她的肌肤。

心中的执念霎时间如浓墨翻涌,唇角渐渐浮现悲凉的笑,那让他难以言喻的不明情绪,如百蚁噬咬般,使他坐立难安。

他像个难堪的恶人。

婚事得来的都这般不磊落,竟还要勉强一个从不喜欢他的姑娘为他生儿育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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