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当年碧鸡峰之事?”来人看着陈淮生:“听说些什么?”
陈淮生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但眼前此人探人心术太甚,他不敢虚言,一旦惹怒对方,可能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诛杀。
“曾听闻碧鸡峰发生过异修与青蛟之战,后青蛟战败,异修不知所踪,但后来又偶有出现,只是近十年来未曾有人见过了。”陈淮生几乎是字斟句酌,“碧鸡峰距离卧龙岭比较远,我们一般就是走到苍龙背就是极限了,再往北,就是绝域,我们这等实力,是不敢往里走太深的。”
来人不动,似乎是在仔细品鉴陈淮生话语里的意思。
整个场内气氛几近凝滞,所有人都脊背冒汗,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只是说异修与青蛟对战,没说其他?”许久,来客才问了一句。
“碧鸡峰一战其实知者并不多,多是道听途说,不过因为战事激烈,亦有修士前往观摩,只是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而我们重华派搬迁到河北也不过三年,所以知之甚少,晚辈也是来了河北之后听得地方上的各种传言,众说纷纭,难以明断,……”
“那具体如何说的?”来客不肯罢休,径直问道。
“……,呃,只说因为碧鸡峰福地之争,双方都不肯退让,最后一战定输赢,败者离开,……”
这个话题真的是太难回答,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意图,万一触怒了对方,对方手一伸,也许自己就得要丧命。
这种命运完全掌握在对方心情好坏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
仰起头,似乎是在回忆当初的情形,最终来客还是低下头,轻哼了一声:“把鹿肉给我割来。”
一直听到这一句话,陈淮生背后的冷汗才算是一收,知道这一关可能是过了,至少没有触怒对方。
把鹿肉割下送上,对方据肉大嚼,不忘说一句:“都坐吧,我虽然是恶客,却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
曾国麟和唐经天等人都是讪讪相顾,但最终还都是小心坐下。
“你们都是重华派弟子?”来客一边吃肉,一边随口道:“我也听闻大赵有宗门搬迁到了河北,大概就是你们重华派吧?大赵道法繁盛,人杰地灵,远胜河北,为何要搬迁到河北来?”
见其余几人目光又都汇聚到自己身上,陈淮生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宗门生存不易,倒是不能以地方上远近来论,……”
“伱这话倒也谨慎,也就是说重华派在大赵难以立足,被迫来河北?”来客笑了一声,“算了,我也不问这等俗事,你们这般结伴出行,是要去何处办事?”
这个问题倒也简单,陈淮生老老实实回答了。
“卫怀道?”来客点了点头,“你们几人不是去寻仇吧?”
陈淮生略作踌躇,便实话实说:“回前辈,不是,只是邀约一起去行猎,以求猎获一些所需之物。”
“去哪里?猎获什么?”来客随口问道。
对这家伙的刨根问底,陈淮生也颇感无奈,这等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你也要管?
只不过这些异修摸不清楚其脾性,这种情形下,他也只能应答:“轵关山狩猎赤霞飞鹿,然后再去通天泊捕捉通天锦鲤。”
“你们要去通天泊?”来客突然来了兴趣,“通天泊是什么地方,你们去过么?就敢去闯?”
陈淮生和滕定远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是不允许大家去,还是为大家安全着想,有点儿弄不明白。
斜睨了这帮人一眼,来客翘起嘴巴,捋了捋颌下没几根的鼠须,“不明白?通天泊去捞锦鲤,你们也不怕回不来?”
陈淮生也不清楚通天泊的情况,就只能是滕定远来回答了:“前辈,通天泊晚辈也去过一回,呃,……”
“你什么时候去过的?”来客满脸轻蔑,话语极尽讥诮,“通天锦鲤生活于湖中何处,你知晓么?你以为就是河边张两张网,拿两个鱼叉子就能捞到通天锦鲤?你知道和通天锦鲤共生的是何物么?”
几句话问得滕定远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才好。
从凌云宗搬迁到河北也不过两年时间,他能对河北这边的地理了解有多少?
而且通天泊在与天井道交界处了,当初就与月庐宗针锋相对,他也就偶然机会去过一次,得知湖中有通天锦鲤,简单了解了一下打捞方法,便记在了心上。
至于说这里边还有什么关节窍门和难处,他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