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生,不是叫你们在外边等着么?你如此贸贸然闯进来,就不怕被击杀?”赵建章一见陈淮生就毫不客气地道。
“赵师伯,方才齐师伯都传声给赵师伯了,我一介弱质,哪里能有多大能耐反转形势不成?”陈淮生恭敬地应道:“还是之前和赵师伯说的那样,天云宗既然只想要大騩山和收取一部分优秀弟子,大可不必多造杀孽,这一夜想必已经如天云宗所愿,何必再要继续,……”
苏错清亮的目光在陈淮生身上逡巡,其实他从赵建章那里就知道了陈淮生的情况,和赵建章一样,对这家伙很是好奇。
毫无疑问,这个年龄就筑基,相当罕见,而且能够代替齐洪奎来做主处理这等庶务,很显然是被重华派所看好的。
苏错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家伙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天云宗的麻烦,哪怕他现在还很稚嫩,自己甚至可以一手将其捏死。
不过他并不准备这么做,为一个纯粹的直觉就出手,不符合他的为人行事。
何况重华派看起来实力增长很快,但是这是在牺牲其内部单一纯正代价换来的,后患无穷,没准儿要不了几年,就会自爆。
以承接吸纳外部力量来壮大自身,是最快的发展方式,似乎现在有不少宗门都乐于用这种方式来实现快速成长,比如白石门,但其带来的后果日后会逐渐显现,九莲宗就是一个典型。
“巧舌如簧!”赵建章还欲再说,却被苏错挥手制止:“赵师弟,让他说。”
赵建章轻哼一声,不再作声,陈淮生才又道:“一夜屠戮,想必天云宗已经达到目的,还是晚辈先前和赵师弟所言,留存下来的弟子,除了愿意归附天云宗的,其他交由重华派带走,重华派可以承诺,他们将会离开汴梁,甚至离开大赵去河北,五年之内不会出现在大赵,也保证不会对大騩山有什么不利举动,……”
苏错微微意动。
一夜的灭战,元荷宗弟子一百多人,低阶弟子逃掉不少,剩下的都是一些死忠或者天云宗不允许随意逃离,可能会对天云宗重建大騩山道院产生危害的,所以必须要处置。
这其中部分应该是可以留下来,拉入天云宗的,但是还有相当大一部分就只能驱逐放逐了,如果重华派真的愿意承诺将其带回河北,断绝麻烦,倒是一件好事。
换一个如不那么讲究的宗门,杀了也就杀了,修真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但是天云宗作为大赵第一宗门却不能顾及自身的颜面身份。
打包送走是最好不过的结果,而且还能得重华派一个承诺,若后若是有什么不妥,便可将板子打到重华派身上。
重华派想要重返大赵,天云宗是其迈不过的坎儿,若是其违反承诺,那天云宗亦可在道宫那边好生拿捏对方。
“听你这口气,似乎还要和我们讲什么条件?”苏错微微笑道。
“苏师伯,的确有。”陈淮生心中一松。
虽然是一个双赢之举,但是对天云宗来说,却是无可无不可,而自己趁机提一些条件,就是主打一个边缘试探,就是觉得自己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算是捡皮夹子吧。
“说来听听。”苏错也不在意。
元荷宗对天云宗来说,除了大騩山这处灵山福地外,还有就是灵山周边的大片灵地了,这是天云宗需要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其实这批弟子都在其次,其余都无足挂齿。
“晚辈希望天云宗不愿意留下的弟子可以带走其个人物品,……”
苏错一挥手,爽快答应:“可以。”
“另外天云宗要离开的弟子可以将天云宗著经楼的书册著述带走,……”
“陈淮生,你好大的胃口!这种条件你都敢提出来,……”赵建章勃然大怒,但陈淮生没有理睬他,只是看着苏错:“元荷宗的经册著述在九莲宗中不算优秀,妖莲宗和净芙宗以及鬼蓬宗才有些东西,其余六宗平平,如果我们重华派要接纳这些弟子,势必要根据这些弟子修行状况来对其功法进行修正完善,所以取得这些功法经册是必然的,而对于天云宗来说,奥义早定,拿着并无太大意义,……”
苏错当然不会信陈淮生所说的拿着并无太大意义这一说,再怎么说九莲宗也是昔日大宗,其经册奥义定然还是有些门道,亦可用作借鉴,元荷宗再不济,也是其中大宗支之一,这一步他不敢随便退让。
“元荷宗著经楼分为东、西、北楼,东楼是宗义,西楼是法术,北楼为丹符,重华派可取一楼。”苏错制止了赵建章的反对,断然道:“你可任选一楼。”
“那好,我们选东楼,……”陈淮生毫不犹豫地道。
苏错笑了起来:“很好,北楼归伱们了。”
东楼经义,可以丰富宗门主要功法,其实也就是本法,开宗明义,悟道入门,主要是灵境修行,西楼则主要是主次兼修的,本法与战法并济的实战法术。
而北楼不用说就是炼丹制药、符箓制作等辅助性道术了,这却是天云宗最强的,甚至还有专门的副门来负责。
当初陈淮生就是在天云宗的青木门呆过,那就是天云宗的一个副门,专门负责灵植种植和灵兽驯养的副门。
陈淮生目瞪口呆,苏赵二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