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合理用人,管理千余户百姓,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尝试着管理几千户乃至上万户百姓。
天下大事,最核心的无非是用人治民罢了。
不能把她当傻女人看待。
虽然她有时候会犯傻,但那只是因为她愿意犯傻罢了。
“不一定是打石勒。”邵勋说道:“也可能是其他人。”
石勒这厮,看样子没有在河南立足的打算,他还是对河北更感兴趣。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刘渊对外系杂牌还是有一定制约的。
他委任的冀州刺史是实力相对弱小,兵众不超过一万的石超,而不是号称步骑十万的石勒。
王弥虽然屡战屡败,但荣宠不衰。
匈奴不但将俘虏的前并州官军、洛阳禁军交给他,为他整训部伍,还给了不少缴获的器械,可以说非常够意思了。
之所以这般,不外乎平衡二字。
王弥、王桑、赵固、石超四将,都以步兵为主,但石勒步骑皆有,实力远远超过其余四人,不制衡是不可能的。
就石勒本心而言,他肯定更愿意在河北发展。因此,即便刘汉朝廷令他南下,也不一定持久,多半偷鸡一把就跑回河北。想抓住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要闹出太大的乱子,这对你名声不好。”羊献容听到不一定是对付石勒后,便猜到邵勋多半是去豫州耀武扬威了,立刻提醒道。
“长秋真是贤内助。”邵勋感慨道。
“那伱还不娶我为妻?”羊献容白了他一眼,道:“昨晚也不知道谁那么猴急,连君臣之礼都顾不上了,就知道折腾。”
邵勋打了個哈哈,没正面回答她的话。
羊献容也不以为意,来日方长,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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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三,邵勋又去了广成泽诸屯田营地,给屯丁们发赏赐:一人两个胡饼。
来自青、徐、兖、豫、冀、并诸州的屯丁们大感意外,顿时欢呼不已。
随后,负责屯田事务的大农褚翜宣布,从广成泽诸营屯丁中挑选千余人,补入鲁阳屯田军中,使得后者的规模达到七千左右。
名字都叫屯田军,但内里则大不一样。
鲁阳屯田军自种自收,自食其力,侯府不但不问他们索要粮食,相反还会补贴少许,支持他们的训练开销。
这支部队是银枪军、牙门军的“共用辅兵”,有时候甚至还要给朝廷配属过来的骑兵打下手,伺候他们吃饭休息。
他们是邵氏军政集团的有机组成部分,不可或缺。
这支部队在鲁阳县也是一霸。
当地的土人与他们这些外来者有不小的矛盾,毕竟土地资源就那么多,但因为邵氏集团的强势,以及鲁阳屯田军的抱团性,他们还镇得住场子。
久而久之,鲁阳人勉强接受了他们的存在。
鲁阳屯田军已经结婚成家的一千八百余名士卒中,差不多一半人娶的是鲁阳本地女子,另外一半则娶的南下流民女眷。
屯田军既然冠以“军”名,自然是以军法管制。
屯兵们在驻地附近耕作、训练,家属在军营旁边安家。如果需要转移,男女老少一起走,有点类似唐宋时期的外戍军士了——随军家属在驻地旁边安家、种地,移驻他处时,土地由朝廷收回,到新驻地时再给家属分发新的土地。
鲁阳屯田军耕作的土地也不是充话费送的。
一部分来自开荒所得,一部分则从当地豪强、士人手里夺取。
乱世之中,没有温良恭俭,只有赤裸裸的暴力。
广成泽诸营屯丁们是知道鲁阳屯田军的存在的,事实上这是他们最好的出路,不可能不关心。
能被选入鲁阳屯田军的,都被视为脱离苦海,生活走上正轨。
欢呼是必然的。
“屯丁们都被熬得差不多了吧?”邵勋看着跟在他身边的乐宽、庾亮、荆氏兄弟等人,问道。
“没什么反抗的心气了。”乐宽答道:“磨了几年,敢反抗的基本都死了。去年大旱,死的人更多,现在一个个都知道要老实干活,早日入选辅兵。”
邵勋看向庾亮。
庾亮会意,知道妹婿要考察他,于是说道:“广成泽共有六处屯营,尚有三万四千余众。仆以为,或可将其打散重编,则更无反抗之能力。”
“不错,就这么办。”邵勋点头应允,随后又道:“你把手头的事卸下,随我去一趟陈郡。”
“诺。”庾亮没有多话,应下了。
邵勋又看了他一眼。
大舅哥说屯丁们被磨得没了心气,作为典狱长的他,又何尝不是呢?
管理俘虏这种事情,最是磨炼心性。庾亮经此一遭,应不至于太过心浮气躁了,下面可锻炼一下其他方面的能力。
“着郝昌抽调两千尚未成家的屯田军北上。广成泽这边,再抽调千名屯丁,一起随我东行。”邵勋吩咐道:“剩下的三万二千余人,重编为六营,继续屯田。”
“诺。”褚翜等人齐声应道。
此番东行,银枪军一至十幢六千人会全部带上。
义从军本有数百人,这次补充了点匈奴俘虏,已有步兵五百、骑兵三百余,也会跟上。
六七千战兵,只有三千辅兵伺候,有些少。但内线行军,也没那么讲究了,待到颍川之时,辅兵数量会增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