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目前而言,他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派过去,那太傻了,也浪费钱。
今年兖州的收成又受到影响。
守卫渡口的两万大军年年屯田,年年歉收,全靠陈留、济阳、济阴、高平等地协饷维持。
更准确地说,全靠士族豪强坞堡帅们出钱粮维持。
天下到了这个地步,早就不存在正常的税收了,户口黄册完全就是扯淡般的存在,没有丁点用处。
钱粮还是要靠地头蛇们出,这就是他们讨价还价的底气所在。
还好今年吃朝廷的饭,能省一点是一点。
邵勋看完之后,感觉离出征的时日没几天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孩子出生后再走。
南风吹开了窗户,裴妃渐渐睁开了眼睛。
邵勋打了一盆水,拿布巾擦拭着她额头的细汗。
“热吗?”
“嗯。”
“要不要换葛布衫?”
“好。”
邵勋拿来一件葛布两裆衫,放在榻上,然后褪下裴妃上身的绿襦。
有些地方显得愈发丰伟了,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几下,让两个人都有些喘息。
“好久没发泄烦恼了。”邵勋在她耳边说道。
“伱有新妇发泄,哪还记得旧人。”裴妃嗔道。
“不一样。”邵勋说道:“第一次得到你的时候,魂都差点没了,从来没有哪次有那么舒服的。”
“你这一身本事,十成有七成用在哄女人身上。”裴妃笑着看了他一眼。
但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女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喜欢攀比。
男人更喜欢谁,更是比拼的重点。
裴妃是个理智的女人,但她也有不理智的地方,尤其是年岁愈发增长的时候。
葛布衫换上之后,浑身清凉多了。
“这是弋阳郡进奉上来的。”邵勋说道:“豫兖乏绢帛,幸好那边那几个郡产葛。”
“襄城公主提及,江东已经许久没进奉葛布了,以至宫中都乏此物。”裴妃摸着身上的衣物,感慨道:“不想我却穿上了。”
葛是多年生草质藤本植物,呈柔软的藤条状,茎皮纤维可织布或造纸。
采葛是一项古老的活动了,《诗经》中就有:“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在这个年代,葛主要产于南方,豫州弋阳、安丰二郡亦有部分产出,一般用来做葛布。
因为葛布细薄、轻软、透气的特点,夏天穿起来非常舒服,自古以来就有“冬日麑裘,夏日葛衣”的说法。
葛布的种植经历了几次迁移。
《诗经》时代北方很普遍,后来慢慢消失,南方大兴,到南北朝时,北方又慢慢多了起来,然后再度退潮,非常奇怪。
但总体而言,这是一种优良的夏日纺织物。
“天子没有葛衣关我甚事?”邵勋说道:“我只在乎我关心的人能不能穿上。今年汝南、谯国也有人种麻、葛了,到时候有余了,再送一批去宫中,哄一哄天子。”
裴妃坐在他怀里,头轻轻倚在邵勋胸口,道:“十年前,可想不到今日。”
“你男人厉害吧?”邵勋笑道。
“你又没娶我,什么男人女人的?”裴妃白了他一眼。
“孩子都要出生了,还不是你男人?”邵勋故作生气道:“待吾儿生下来后,明年你还要为我生。”
“你那么多女人,哪个为你生不是生?我看襄城公主就挺愿意为你生的。”裴妃叹道。
“我真没碰过她。”邵勋叫屈道。
裴妃捂嘴轻笑,没说什么。
“抱着我,我又困了。”
“不热吗?”
“热,但你还是要抱着我。”
“好。”
邵勋将裴妃轻轻放到榻上,然后搂着她的腰,待她入睡。
这才是古希腊掌管黄毛的神该做的事情啊。
什么打打杀杀,那都不是我的主业。
裴妃睡着的时候,邵勋也有些迷糊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想到了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