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确实窜得很厉害。
邵勋进驻了安平,就听闻东北方百余里外出现了鲜卑游骑。
最近一段时日,金正已经全面收缩,恒水西岸几乎看不到晋军兵马了。大量骑兵被抽调回了高阳、河间、章武一带,一边遮护粮道,一边与鲜卑厮杀。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好消息是经过几轮厮杀,鲜卑人开始打滑头仗了,不再与晋军硬拼。
坏消息是义从军副督乔洪战死,为段末波所率的具装甲骑斩杀,简直倒反天罡。
这是今年北伐以来折损的第一个大将,也是两年来折损的第二个骑兵将领。
义从军大概是各部之中战损率最高的部队,年年打,年年补充,人员是多了,战斗力其实还不如几年前。
邵勋提拔荥阳豪强荆成为义从军副督,顶替乔洪的位置。
又拔原安定卢水胡首领之一的沮渠崇为副督。
此人已率中丘、柏人一带的关西胡人丁壮五千骑西行,现屯于河阳南城一带,所以他这个义从军的副督只相当于挂职,要正式落实,还得等打完今年的仗。
从章武一带败退回来的安平匈奴前往常山,归李重指挥,补上关西胡人离去后的空档。
而河内一带的战事已进入关键阶段。
邵勋在八月时要求王雀儿至少坚持一個月,他已经坚持了一个半月。
各路杂兵轮番围攻,甚至银枪左营都上过两次,实在拿不下河内,他已经准备撤退了。
洛阳中军骁骑军的人马总计一千四百余骑屯于河阳中城,与沮渠崇的五千骑一起,配属王雀儿指挥。
现在来到了最难的阶段:如何安全撤退?
如果能在围城日久、师老兵疲的情况下,较好地完成敌前撤退,王雀儿就可称大将。
敌人可不只是拥有步兵,还有大量骑兵,追击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种局面在敌前撤退里都算是难度非常高的一类了。
骁骑军调走后,新安方向的禁军就只有步卒了,现在是府兵临时充当骑兵,帮他们挡一挡匈奴人,肯定没以前那么轻松了。
经历了超过两个月的围城战,禁军死伤惨重,已攻破新安外城。
不到三千敌兵退守内城,继续顽抗。
顽抗的原因是白超城方向冲出了大量匈奴骑兵,护卫一支步兵增援新安。
府兵、禁军拼死拦截,最后还是让约千人冲进了新安城。
有援军抵达,守军士气稍振,这仗还得打下去。
徐州的战斗大体平静。
郗鉴率军围攻了几个淮水北岸的据点要塞,没能拿下,就果断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举动。
邵勋已令石勒降兵回返,只留效节军、忠义军留守下邳、彭城。
淮西方向唯一在战斗的就只有弋阳。
九月底,纪瞻率水师西进,切断弋阳与淮北的联系,王敦趁势攻取弋阳全境。
汝南境内有豪族响应王敦,为陈有根率征发的农兵镇压。
双方以淮水为界对峙,基本不动兵了。
乐凯率大军围攻了一次襄阳,不克,遂退回——略有些滑头,不太愿意消耗自家的实力。
至此,邵勋基本已看明白江东政权的目标了:淮水以南归司马,淮水以北归邵,双方以河为界。
应该说,他们挑选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趁着河南主力北上,夺取了安丰、弋阳这两个南方文化非常浓重的郡国,夯实了自家防线。
邵勋现在没空管他们,只能默认其占领,以求不南北两线同时开战。
司马睿以湘州刺史甘卓为荆北都督,统领安丰、弋阳二郡。
周访返回江州,为纪瞻后援。
王敦班师襄阳。
双方就此默契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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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八,河北大地迎来了第一场雪。
邵勋在安平见到了朱硕派来的使者。
信使名郦怀,范阳人。
郦怀从弟郦性已率部分族人南渡建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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