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回了绿水城,他约定了明天和左安娜在逍遥坞碰面。
何玉秀也回了绿水城,正好在路上撞见了李伴峰。
“老七,你回来了?”
李伴峰四下看了看:“秀儿,这里没有别人,你要叫七哥!”
何玉秀红着脸,叫了一声:“七哥。”
李伴峰拿出了兄长的威严,问道:“秀儿,你现在是正地地头神了,不好好经营地界,回绿水城做什么?”
何玉秀低着头回答:“老五说逍遥坞出事了,我赶紧过来看看。”
李伴峰知道逍遥坞出事了,事情还不小,何玉秀能这么及时赶过来,李伴峰心里很高兴:“秀儿啊,咱们的情分还是没变淡呀。”
何玉秀抬头道:“你这是什么话?逍遥坞是你的地界,我能看着不管么?还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我的地界插在了叶松桥旁边,把叶松桥铁路弄断了,这事还得和关防厅商量,我和关防厅之间一直不怎么和睦,所以说……”
李伴峰笑道:“这不叫事情,我和廖子辉打个招呼,让他派人过去帮你把铁路修上。”
何玉秀道了谢,脸又红了一些:“还有一件大事,我那块地界,想起个名字,叫七秀城,你看行不行?”
李伴峰觉得不妥:“已经有个七秋城了,现在再来个七秀城?”
“怕什么?”何玉秀不以为意,“咱们俩的情分,别人也管不着!”
“情分归情分,你的地界,不该把我的名字放在前边。”
何玉秀还很坚持:“我觉得你在我上边挺好的。”
“不行,这名字得认真商量,不能这么草率。”
两人一路到了逍遥坞,马五准备好了会厅,把昨天事情讲述了一遍。
李伴峰对两个细节特别感兴趣,一个是哭修,一个是大图腾。
“你说的那位哭修,是内州派来的,叫怨忧伤?”
马五点头道:“陆小兰是这么称呼他的,如果她没撒谎,那这个人来历可就不简单了,
怨忧伤的真名应该是袁悠霜,在我刚记事不久,袁悠霜在普罗州的名声已经非常响亮,三十上下的年纪,魇修和哭修都到了九层,袁家也正是靠着他,接连击败了何家和楚家,成为了绿水城第一豪门,
可没过两年,袁悠霜和家里长辈闹了矛盾,负气出走,袁家自此一蹶不振,刚得到的地盘,还没捂热,就被其他家族瓜分了。”
李伴峰很好奇,拥有这么强大的人物,袁家为什么会衰败的这么快:“他和长辈闹了什么矛盾?”
马君洋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秀姐和袁悠霜算一辈人,应该听说过他。”
何玉秀一笑:“岂止是听说过,我们有过命的交情。”
马君洋一怔:“有这么亲近么?”
何玉秀摇摇头道:“亲近谈不上,我和他交手过很多次,每次都下死手,有一次我和何海钦两个打他一个,被他打了个半死,
后来我把陆东良、陆东俊和楚少强叫上了,五个打一个,差一点就把他打死了,你就说这交情不浅吧!”
李伴峰点头道:“算是过命的!”
何玉秀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语气之中略带感慨:“那时候,我们挺看不起这人的,袁悠霜是袁家的顶梁柱,但他在家里一点份量都没有,
袁家的家规很严,对长幼尊卑看得极重,袁悠霜辈分不够,家里的事情根本插不上话,而且他不是正妻所生,吃饭的时候甚至都上不了主桌。”
李伴峰不解:“这样的人,在普罗州还有这么大的名声?”
何玉秀想了想:“他是名声很大的打手,袁家基本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打手,我记得袁悠霜想开个小酒馆,他爹不让,后来袁悠霜自己攒钱把酒馆开起来了,袁悠霜他爹当着他的面把酒馆砸了,
袁家还给袁悠霜定了规矩,袁悠霜如果不能再给袁家培养出一个九层,他就不许晋升十层,林林总总的事情压在一起,袁悠霜负气走了,
可走了两天,袁悠霜后悔了,又想回袁家,袁悠霜他爷爷,也就是袁家的家主,让袁悠霜一步一磕头,磕一百个响头,磕回到家里,才能原谅他。”
“真磕了么?”李伴峰最反感的事情就是下跪磕头。
“磕了!不止一百个,”何玉秀点头道,“这是我亲眼所见。”
李伴峰皱眉道:“袁悠霜磕了一百多个响头,就为了能回家门?”
要真是这样,这人真就让人看不起了。
何玉秀摇头道:“不是他磕的,是他爷爷磕的,袁悠霜不肯磕头,他爷爷撂下狠话,说有他不多没他不少,让他永远不准回家。”
李伴峰赞叹道:“他爷爷这么刚烈?”
何玉秀点点头:“这老头子可刚强了,他当时逢人就说,袁家的规矩绝对不能乱了,袁悠霜那种畜生,不要也罢。”
李伴峰还是没懂:“这么有骨气的人,为什么还磕头了?”
何玉秀道:“我找人四下打听,袁悠霜是不是真走了,后来收到消息,袁悠霜好像升了十层,不在普罗州了,
我一看他这真走了,那咱就不能客气了,袁家占了我们何家不少地盘,这得找他们说道说道,
我一进门,先把他爷爷摁在地上,扇了几个耳光,这老头子就开始磕头,
我又把他爹摁在地上,也扇了几个耳光,他爹也跟着磕头,
我觉得这家人挺好玩的,就把他们全家挨个拎出来,挨个扇,他们就一起磕头,
何海钦专扇那老头子,也赶上他手重,把老头子活活扇死了,临死之前,老头子还一直磕头,磕的尽心尽力。”
原来袁悠霜是这么去的内州。
马君洋道:“普罗州每隔几年就会涌现出一批豪杰,像袁家这样昙花一现的豪杰并不少见,
所谓四大家族,一问起来,都有上百年的家谱,可真正称的上豪杰的年月,也都不长。”
怨忧伤的事情问完了,李伴峰又问:“大图腾是什么来历?”
马五摇头道:“这事我也好奇,他说地头印上的圆环,就是大图腾。”
何玉秀想了想:“我家有些长辈倒是提过这件事,但我记不住了,回头我再去问问。”
马五拿出了一件法宝,交给了李伴峰:“这是陆小兰用来对付怨忧伤的法宝,这个瓶子能吓走亡魂。”
瓶子摆在李伴峰面前,别说是亡魂,就连李伴峰身边的镰刀都跟着哆嗦:“阿七,这东西好吓人。”
镰刀是自生灵,根基最浅,见识最少,第一个被花瓶给吓住了。
唐刀久经战阵,对这花瓶谈不上畏惧,但也充满了敌意。
放映机也害怕,他偷偷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赞叹:“她的做工很精美,是艺术的典范。”
手套笑一声:“做工确实不错,是个值钱的,等一会机会合适,我把她给收了。”
判官笔嫌他们罗唣,翻个身又睡了。
马五要把花瓶给李七:“老七,你平时总在外边走,拿着这个花瓶好防身。”
李七不收:“这是你打下来的物件,就该你自己留着。”
马五摇摇头:“逍遥坞是咱俩的,凡是在逍遥坞得来的东西,必须一人一半,我那一半,送你了。”
李伴峰执意把花瓶交给马五:“我出门在外,带着这个东西不方便,你留在身边正合适,我估计这东西不光能防备魘修,你再好好研究一下。”
“有鬼,有鬼啊~”
谁在说话?
李伴峰看向了花瓶,把洞悉灵音的强度提高了一些。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不出多大年纪,一字一句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似乎被吓得不会说话了。
李伴峰正在小心倾听,那女子突然哭喊了起来,吵得李伴峰一阵耳鸣:“鬼要来了,马上要来了!”
这花瓶是因为怕鬼,才驱鬼的?
马五拿起花瓶,放在耳边听了听:“老七,我怎么觉得这花瓶好像是个女子,而且好像在哭?”
他一边听,一边轻轻抚摸着瓶口。
何玉秀满是嫌恶的把脸扭到了一旁:“老五,咱最起码得找个活的。”
……
李伴峰回了随身居,去十三房看了娘子。
唱机终日熟睡,看不出什么变化,但随身居有些担忧:“她复生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身躯却还不见变化,若是等苏醒之日再变,却要受一番苦楚。”
李伴峰道:“有没有有合适的药物,不要让娘子受苦?”
随身居想了想:“药物是有的,于她而言有没有用处就不知道了,阿七,赵骁婉如果彻底复生,以后可就不能再给你做宅灵了,今后如何相处,却该早做打算。”
“这有什么好打算,”李伴峰小心翼翼给唱机擦拭身体,“不管是不是宅灵,她都是我娘子。”
看过了娘子,李伴峰接着看《美人图》和《浮云问驿》。
美人图艺术层次很高,反复阅读几次,李伴峰已经能在脑海中勾画出三位美人的形象,但李伴峰从未见过这三位美人,通过金屋藏娇召唤出来的美人也没什么战力。
“以后还是我自己写吧。”李伴峰本想把《美人图》收在架子上,却被判官笔拦住了。
“先学读,再学写。”
李伴峰道:“我都读过了。”
“你没读透。”
“那我明天再读。”
放下了《美人图》,拿起了《浮云问驿》,这本书看似是大白话写的,却比美人图还要难懂。
“我到了一个地方,就想看看这地方的漂亮姑娘,看一眼我觉得不过瘾,我就再看一眼,两眼还是不过瘾,我就一直盯着看,看了两分多钟,我被姑娘给打了,等姑娘走了之后,我又忘了姑娘的样子,
那姑娘长得真俊呀,忘了是不是太可惜了?我就在心里想呀,想呀,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就在街边等呀,等呀,最后终于把那姑娘等来了,可我发现那姑娘变样了,也不知道她就是这个样子,还是我认错了人,
我觉得我肯定是没有认错人的,可姑娘为什么和我想的不一样,要是一样该多好……”
看个姑娘罗里吧嗦,写了这么一大堆。
李伴峰翻了几页,大篇幅的日常琐碎,看得他昏昏入睡。
《浮云问驿》是本非常有用的书,但唯一的问题是,有用的东西得自己去找。
……
第二天上午,李伴峰在逍遥坞见了左安娜。
看着左安娜沉重的表情,李伴峰就知道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你们没找到荡寇营的营盘?”
左安娜道:“找到了,七爷提供的消息很准确,荡寇营的营盘就在鼎野城。”
“那你拉着脸做什么?咱们该商量一下动手的事情了。”李伴峰叮嘱过左安娜,核实过荡寇营的消息后,千万不能擅自行动,要一起商量偷袭的对策。
“七爷,我们没有擅自行动,因为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左安娜拿出了一张图纸,上边绘制了鼎野城的构造。
李伴峰认真的看着图纸:“这是你们绘制的地图?”
“不是地图,是假想图。”
“假想图?”李伴峰皱眉道,“你们都知道地方了,还弄什么假想图?”
“因为我们根本没法靠近鼎野城,收到你提供的线索,我立刻带人去侦查,在距离鼎野城十里之外的区域,我们已经无法继续靠近这座城市了。”
左安娜在图纸上做了标记:“在鼎野城周围有密集的武器防御,还有大量的巡逻船,他们只允许特殊的船只进入鼎野城,就是你发现的皇家客船。”
李伴峰摇摇头:“这不合理,鼎野城出产大量粮食,这些粮食要运往很多城市,肯定会有货船往来进出。”
“我们没有发现货船。”
“商国人虽然依靠煤炭补充能量,但他们依然需要粮食来补充营养,他们不可能放弃这么重要的粮食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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