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彬还想再说什么。
黎常山看著两人互相恭维,笑著打断,“黄总,给小秦一点时间。”
於是这才真正结束。
黄成彬和邱峰作为东道主留在最后送人。
黎常山老辈子先走,秦宴风紧隨其后,他一上车,左一就將平板上的页面滑出递到后排去,“华盛黄成彬的资料。”
秦宴风接过来,视线却隔著车窗落在金碧辉煌的会所门廊之下。
黄成彬侧著身和好友握手道別,而他身边的邱锋却將目光投了过来。
年长者的目光深邃难以捉摸,隔著防窥膜的车窗,像冰冷的蛇盯住。
他轻垂眼帘,手指滑动屏幕。
香江的事情早已处理完毕,要见的人也已经见了。
沈满知早前发信息说她今天回国,他要著急回去也不是假话。
至於黄成彬.
或许並不是真的要他去“交流”什么项目,毕竟,他一开始对內陆合作的態度明显有些牴触,不可能因为老爷子的关係,突然產生和內陆有合作的想法。
网上能查到的资料,都是对方想让外界看到的,没什么可看的。
他眼眸微抬,“详细查一下光耀科技集团的邱峰,我要知道他近二十年来固定的合作方以及人际关係。”
左一应声。
下午六点,回槐城最近的一班航班也在凌晨。
他想见沈满知的念头有些急切,七点就离开了酒店。
可也就是在刚出酒店不到一刻钟,左一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有人跟著。”
秦宴风在处理槐城总公司事务邮件,闻言朝车窗外看了眼,刚下高架桥,通往机场的路宽阔平直。
左一沉声道,“上高架前我已经绕路试探过了,不止一辆。”
秦宴风莫名想起酒店门前年长者那双锐利的眼。
是觉得他突然介入,窥探到他们的秘密了么?
“还有多久到机场?”
说时迟那时快,左一猛打方向盘,在十字路口漂移出十多米距离才堪堪停下,就在他们车身后的地方,响起来撞击的巨响。
一辆对向路口的中型货车拐道撞上了路口中央的绿化区內,若是左一反应稍慢一些,那辆货车就会“失误”朝著他们的车撞来!
左一神色未定地朝后排看去,“老板!”
秦宴风及时抓住了头顶的把手才不至於倾倒,他眸色冷沉锐利,朝后看去。
货车倾翻在地,货箱上的苫布被顶撞开,堆迭的货物散了一地,造成了附近的车辆堵塞。
一辆黑色吉普从身后的非机动车道朝他们的车疾速驶来。
秦宴风眸色微变,“走!”
追截发生得很突然,但並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来香江处理秦氏子公司业务,以及帮黎常山完成收购案,得罪人到这种程度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只剩下今天聚会的事。
秦老爷子已经淡出他们的关係圈十几二十年,他作为秦家后代的突然介入,並没有让那群人產生藉此打通內陆市场的想法,反而是对他充满了防备和试探。
黄成彬就是例子。
请他去公司並不是交流项目,想留住他才是目的。
见他走得这么急,所以才迫不及待了么?
沈满知的电话在是在八点多打来的。
郊区拆迁过半的工厂,在夜里显得阴森恐怖。
一行人手里拿著长棍踩过没过小腿的草地,朝工厂深处走去。
左一屏息,隔著遮住建材的黑色纱布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退回了半边身体,“他们往南边儿去了,我已经给咱们的人传了简讯,十分钟到。”
秦宴风早已关了手机静音,因此只沉默看著屏幕的来电显示,直到对方掛断。
然后沈满知打了第二个。
左一似乎也注意到这边,又默默侧过身去关注外面的情况了。
秦宴风眸色软了几分,回復了她两条信息。
之后沈满知便没再回復,直到他第二天摆脱麻烦回到槐城,没联繫上她,於是第一时间回了蓝湾,最后在主臥床上看见蜷缩成一团浑身冒汗的沈满知。
以及趴在她颈窝边儿的只只。
生病时的沈满知,又娇又软,还有点凶。
她不喜欢吃药。
甚至对吃药、去医院这种事牴触到脾气暴躁会动手打人的地步……
秦宴风第一次照顾沈满知生病的时候,只觉得她有点娇气。
后来接触多了才渐渐知晓,她这几年被迫治疗身体,各式各样的西药中药吃了不知多少,却几乎都没有用,以至於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抵抗到了叛逆的程度。
於是后来每一次,都剩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