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是如出一辙的模样。
虽然压根不信南洪七子有在龙窟面前对自己造成威胁的能力。
但南龙王下意识朝周围看了一眼。
正是这一扫让它发现了不对劲。
青石大殿实在太安静了,而且这么大的动静,自己那群子孙和众多妖兵,竟然没有一个露面的。
它鼻尖嗅到的血腥味,除去自己身上的以外,仔细辨别一下,竟然能嗅到诸多熟悉的味道。
“南洪七子……”
额头的血浆淌入南龙王的眼睛,让它脸庞愈发扭曲起来。
怪不得只来了三人,剩下那群南洪七子的宗主,居然是来了自己的龙宫作乱。
正欲悍然出手,以沈仪性命来消解心头之恨的南龙王,在踏出一步后,却是脸色骤变。
只见昏暗的水域周围,一道道黑沉沉的身影逐渐涌现而出。
其中最弱的一位,也是合道境!
当然,这种层次的生灵,并不能对南龙王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但这有些夸张的数量,还是让它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直到看清了这些身影的面容。
南龙王的眼眸倏然缩成了一条线。
并非想象中的,南洪七子从别处请来的助力。
这些身影无一例外,全都大妖!
而且让人看的颇为眼熟。
待到视线中出现了寒山老祖的脸庞,南龙王终于是忍不住朝后面退出了一步。
“你没死?!”
它终于认出来了,这些全都是西洪的妖魔。
而此刻,这些大妖皆是投来漠然的目光,那抹汇聚起来杀意,近乎凝成实质。
“你们居然投了南洪七子。”
南龙王咬咬牙,可算是知道了之前南洪的异样源自于何。
可话刚说到一半,它脸色再变。
开什么玩笑,要是真如自己猜测这般,那先前南洪几位宗主的演技未免也太逼真,别人它信,叶鹫的反应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况且以南洪七宗的穷酸底蕴,哪里有拉拢这些大妖的资本。
相反,眼前的这一幕,让它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势力。
南龙王死死盯着沈仪,在其身上审视了数遍,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万妖殿?”
“你是万妖殿主?!”
话音未落,南龙王已经是本能的朝龙窟中退去。
能将西洪搅的天翻地覆,最终还能全身而退的势力,哪里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可以应付的。
就在这时,它却是撞在了一道更加高大的身影上面。
耳畔响起了嘶哑的低语。
“他不是殿主,他是我的主上。”
“我才是东殿主。”
“龙爷爷,你怎么还不跪下……”
“参拜我主!”
低语声倏然高昂了数倍,宛如雷鸣炸响!
南龙王猛的回头,便是看见了一尊浑身如鎏金般璀璨的人形巨龙。
对方唇角携着残忍的笑。
一双尖锐的利爪,已经深深刺入了自己的背部,十根指头悍然掐了那紧实的肌肉,竟是想将自己硬生生的撕裂开来!
“啊!”
在剧痛之下,南龙王爆发出惨嚎,悍然挥爪,狠狠的拍在了柯十三的双肩,让其虬结而起的高耸双肩瞬间崩碎!
然而柯十三的脸上却连丝毫变化也无,仍然是残忍的笑着,那双手爪一点点的撕开龙王的皮肉。
“给本王死!”
南龙王癫狂的调动妖力与龙气,正准备摧枯拉朽的击溃这诡异龙妖的身躯,却突然感觉身后一凉。
它惊恐回头看去。
只见暗红色的长衫卷起,沈仪已经踏步来到了自己咫尺之间,身上的气息暴涨到了极点,再次化作巍峨神岳,让整片青天都随之而动。
那修长右臂缓缓舒展开来,被血符占据的掌心在南龙王的视线中迅速放大。
扑哧!
在神岳镇青天的全力加持下,沈仪的手掌触及了他之前刻意在南龙王脖颈上留下的刀伤豁口,然后猛的贯入其中。
滚烫妖血间,他悍然攥紧了南龙王的颈椎骨。
与此同时,一道道针形灰雾从沈仪的指尖荡漾开来,朝着南龙王的四肢百骸涌入。
汇聚了无尽怨念的万劫无情道,所凝炼而出的灰雾,其凶煞程度,远超先前纯粹的杀机。
疯狂侵蚀着南龙王的肌骨。
“你们……你们!”
南龙王喉咙被贯穿,嗓音含糊不清,却是充满了最真实的惶恐。
在它的身后,暴虐的妖力顺着柯十三的双掌涌入它的身躯。
猩红妖力与灰雾同时肆虐开来,再加上本就重伤,还没来得及恢复的妖躯,诸多因素迭加起来,终于是让南龙王感受到了一抹死亡的气息。
它拼了命的想要挣脱。
柯十三宛如抽刀一般,扯出了两只被血肉糊满的手掌,然后死死将南龙王抱在了怀里,两条粗壮的胳膊将南龙王的身子挤压到变形扭曲的程度!
嘎吱!嘎吱!
“你想逃到哪里去……”
柯十三的低语,落在南龙王耳中无异于催命符。
它已经回不了头,只能被迫盯着沈仪平静的双眸。
在得知了沈仪的真实身份后,再次看见这双灰眸,南龙王浑身都颤栗起来。
连天境后期的强悍大妖都要奉其为主,甚至愿意为其赴死。
这位南阳宗主的恐怖程度,恐怕早已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我也……愿意……奉您为主……”
它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求饶的话语。
沈仪感受着掌间的颈椎骨在灰雾的侵蚀下,终于变得脆了许多。
他眼眸中的灰雾缓缓褪去,漆黑瞳孔中涌现出几分疲惫。
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沈仪只是认真的攥紧五指,直到一道沉闷响声在掌间响起。
咔嚓!
近乎同时,肆虐的妖力瞬间撕破了南龙王的身躯。
那些将将才愈合的,密密麻麻的豁口尽数崩开。
所有的灰雾都涌至一起,包裹住了它那颗仍旧跳动的心脏,瞬间将其压碎!
“……”
南龙王一双眼眸逐渐灰暗。
它怔怔盯着沈仪。
看着这青年缓缓将手掌从自己喉咙里抽了出去。
南龙王像是失去浑身力气,脑袋垂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那袭长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