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听了又是一惊,借助官方快驿传来的消息?
他马上趿了鞋子下地,接过密信,走到桌边,使一口玉刀割开封口,将信抽了出来。
只匆匆看了数行,杨沅便脸色大变。
拓跋黑衣反了。
杨沅登时眼前一黑,这怎么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凉山州闹起了乱子,西夏诸部造反,我这几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官家那边收到消息没有?”
“应该会比大王晚一天,明日,也该收到了。”
杨沅点了点头,立即起身,持着密信走了出去。
很快,负责内记室的多子、玉叶和刘嫣然便被召集到了杨沅的书房。
“消息,你们已经知道了?”
谈正事的时候,负责内记室的这三位美人儿也是公事公干,以上下从属关系与杨沅相处的。
其实他们之间本不必如此。
只是,上行下效,不立规矩,何以成方圆?
好在这三个女子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倒也没有人不以为然。
玉叶点了点头:“叛军主要集中在兴庆府那边,河西还在朝廷掌握之中。”
“但,西夏的实力,主要就集中在河套。”
杨沅沉声道:“你们立即准备一下,我们隐藏起来的力量,做好随时复出的准备。
凉山州、西夏,我要尽快平定。”
杨沅看了刘嫣然一眼:“叫贝儿帮你们的忙,嫣然多歇歇吧。”
刘嫣然有了二胎,现在才三个多月。
听了杨沅关心的话,刘嫣然甜甜一笑:“夫君放心吧,人家会小心的。”
多子略一沉吟,道:“主人,你若此时复出,朝中与主人作对的势力,便没有足够的理由,把他们一举逐去。
留下这些人继续给主人拖后腿,只怕是后患无穷。”
杨沅看了刘嫣然和肥玉叶一眼:“你们也这么想?”
肥玉叶略一迟疑,道:“事已至此,夫君何不再隐忍几日,等朝廷上焦头烂额,官家主动请你出山?
到那时,让那些视夫君为异己的朝廷大臣,为凉山州之乱,西夏之糜烂承担责任。
让他们主动解绶,亦或予以罢黜,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刘嫣然也缓缓点头,柔声道:“否则,二郎你风头再盛,也是须臾不敢稍离京城,终究要受制于他们,束手缚脚。”
杨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们所说之利害,我自然明白。
只是,这么做,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凉山州之乱,不仅朝廷诸公多乐观于以武力镇压的结果。
其实,就算是我的部将中,也多有持此看法者。
我若坚持己见,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可现在不一样,西夏之乱不尽快平定,还不知要惹出多大的乱子。
朝中对手不能一网打尽,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我不能以西夏之地,以西夏数百万人口为筹码,来逼朝廷中那些对手下台!”
多子沉吟片刻,嗔怪地瞟了杨沅一眼,轻笑道:
“主人你呀,狠的时候真狠。这心软的时候呀,倒比我们女人还要心软。
罢了,既然主人如此决定,人家便依主人的决定行事好了。”
杨沅点了点头:“好,明日,我便病愈还朝!”
……
赵惇这些天,就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有时候,他怯懦内向,优柔寡断。
但有时候,他又变得异常亢奋,胆量颇大,行事果决。
实际上,他已经有些精神分裂了,只是症状还比较轻微。
所以身边的人纵然隐约察觉他与平时不甚相同,也没有联想到精神疾病上去。
这东西,本就普通人能够分辨的,除非是疯的厉害。
轻微症状的人,旁人顶多觉得他性情大变,脾性有些怪异,却不会联想到这上面去。
事实上此时的赵惇,情绪波动稍大时,就会陷入现实与幻想世界相混淆的状态。
偶尔,他会听到或者看到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只是他的症状还很轻微,出现这种状况时,又多是轻声“自语”,所以也只是被贴身近侍视为变得有些古怪了而已。
赵惇此人,性情怯懦、才干平庸。
在本来的历史上,治国理政,他也是一塌糊涂。
朝堂上,受奸臣左右,罢黜辛弃疾等有为的大臣。
后宫里,拿皇后李凤娘毫无办法,被折腾的欲仙欲死。
但他现在提前“疯”了,而且疯的和本来发病的症状有些不同。
他得了被迫害妄想症,整天都想着“杨沅要害朕!”
疯,给了他勇气。
而他的好队友,则是户部侍郎黄旭。
黄旭前半辈子舞文弄墨,后半辈子赋税钱粮,政治斗争的经验几乎为零。
他相信,权臣是杨沅,所以只要弄死杨沅,就能扭转乾坤。
到那时,皇帝大权旁落、士大夫阶层受到打压的现状就能立刻改变。
疯的碰上了憨的,阿呆与阿瓜可谓是一拍即合。
只可惜,杨沅不是鳌拜。
赵惇和黄旭,也不是康熙与小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