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家”了。

而“铁之心”上那个卫兵原本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套跌落在甲板上的冰冷的机械义肢。

“第一个。”

指挥中心内，沈歌看着这一幕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

这是“第一个”，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未来”的蛊惑太具诱惑力了，如果不是诡眼看透了其本质，沈歌都想过去瞧瞧“未来”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艾莉看到这一幕，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她猛地跑到控制台前，对着全城广播吼道：“都醒醒！那不是未来！那是陷井！是怪物！”

但她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无比苍白，因为随着第一个“叛徒”的出现，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越来越多意志本就不坚定的士兵和平民，从城市的各个角落站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和第一个卫兵一样混合着痛苦与解脱的表情。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带我走……带我们……去那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这些人像之前的士兵一样化作能量流，不断地从“铁之心”上飞起，涌入对面那座越来越“热闹”的“真理之心”中。

“真理之心”在变得充实，而“铁之心”则正在被掏空。

“哥！”凯尔和罗卡眼睛都红了，他们愤怒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他们能杀死有形的敌人，却无法阻止一颗……一心求死的心。

阿莱也绝望地闭上了眼，在这场攻心之战中，那个叫“希望”和“未来”的诱惑太强大了，强大到……让凡人无法拒绝。

就在这时，“未来沈歌”的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在“铁之心”上方响起。

【……你看，孩子。大势所趋。】

【“痛苦”是毒药，“幸福”才是归宿。这是生命最底层的逻辑，你……无法改变。】

它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沈歌身后的赫菲斯托斯，凯尔，罗卡，艾莉，阿莱，以及……阿莱怀中那个正在熟睡的、最纯净的灵魂——莫雅的身上。

【现在，轮到“你们”了。】

【我知道你们还在犹豫，还在害怕。】

【那么，我再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吧。一件……能帮你们，下定最后决心的东西。】

他说着，再次缓缓地抬起了手。

这一次他的身后那座无比宏伟的“真理之心”的核心部位，那个本该是“熔炉圣殿”的位置其外层装甲在一阵精密到令人叹为观止的机械运转声中，缓缓地向两侧打开。

露出了它内部的真正的“引擎”，那并非什么“亚空间核心”，那是一具被无数根闪烁着光芒的能量管线链接着，被一套巨大无比的维生装置禁锢着，双眼紧闭，但胸口却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着的……人类躯体！

那是……沈歌？

不，或者说在每个人的眼中，那具身体仿佛就是“自己”。

赫菲斯托斯的呼吸在看清那“人”的时候都慢了半拍，他那双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瞪大到了极限。

【……很惊讶，对吗？孩子们。】

“未来沈歌”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它的“目光”却是透过了沈歌，直接落在了“动摇”的最厉害的赫菲斯托斯的身上。

【……这，就是你们最终的‘形态’。】

【……在未来的某一天，你，赫菲斯托斯将会研发出一种……名为‘梦境引擎’的伟大技术。它能将你的精神力无限放大，创造出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获得永恒幸福的‘世界’。】

【……而你也自愿，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核心’。你，就是我们的‘神’。】

那声音充满了赞美与崇敬。

【……来吧，赫菲斯托斯。来吧，孩子们。回到你们‘神’的怀抱。】

【……现在，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这个最后也是最致命的诱惑，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赫菲斯托斯和阿莱等人的心头。

连他们中最智慧最理智的赫菲斯托斯，都自愿成为了“神”，那么他们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啪啪啪。”

这时，一阵掌声在控制室中响起。

沈歌将控制室升到顶端甲板，与对面的“沈歌”对视，饶有兴趣的说道：“很不错的想法，啧啧，还创造一个让所有人获得永恒幸福的梦境世界，据我所知上一个这么想的人，还只想创造一个有琳的世界，还是你比较大义，要给所有人‘幸福’。”

“演得不错。”

“无论是场景还是台词都几乎没有破绽，只可惜……你选错了人，一个只相信科学和逻辑的人，又怎么会创造精神能量和梦境世界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顺带一提，你不会觉得我这两天就坐在主控室，什么都没做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歌的诡域如同一个巨大的罩子，不仅将“铁之心”和“真理之心”罩了进去，甚至将这片海域大半部分也笼罩进去。

他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片多重诡空间“重迭”的位置，找到了突破口。

对面那个“未来沈歌”温和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

【不可能，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错愕，再也不复之前的温和。

“很简单。”

沈歌语气平静的说：“多重诡空间这种玩意儿，应该没有谁比我更有发言权了，我累计破坏的大型多重诡空间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而要破坏的方法也很简单，无疑是确定维持诡空间的诡异，破坏其诡瘤心脏。”

“至于你们比较特殊，我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没能看明白你们到底是什么，毕竟从没遇见过这么‘真实’的自己。”

“后来我发现，你们的情况不像是一般重迭的诡空间，更像是两个有所交集的碎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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