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偷情 金钱玩家
费宝琪愕然,她以为的今晚非常漫长,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岂料冼耀文将它定格在此刻,就这么结束了吗?
她想争辩,却胆怯于付诸行动。
冼耀文坐了起来,费宝琪也被他带起,他的目光在沙滩上一扫,拾起脱在边上的背心,拿在手里抖几下,抖干净沙子。
费宝琪任由冼耀文摆布。
沙子干净了,他拾起费宝琪的衣服,自下而上,由里到外,一件件为她穿上。
当他系旗袍最高处的盘扣,费宝琪抓紧他的手腕,“耀,耀文,今…今晚……今晚还没有结束。”
“堕落从来不是一蹴而就,此刻不散,每一晚都是今晚。”
费宝琪的手一松,却在冼耀文凹陷的血肉来不及回弹的瞬间,复又抓得更紧,“不,不要走,就今晚。”
“姐妹就是姐妹,骨子里都是没长大的囡囡,走了,去酒店,沙子硌得慌。”
陡然间,费宝琪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己察觉不到的笑容。
冼耀文带费宝琪住进了浅水湾酒店,一家特殊的酒店,一间特殊的客房。
费宝琪即如此,心理防线一打开,弹簧瞬间释放出最大弹力,一如烟追逐绚烂,压抑再压抑的情绪一次爆发。
半推半就留在了沙滩,客房里只有主动,仿佛“只有今晚”这句话依然是真的。
翌日。
尽管连日操劳,冼耀文依然被生物钟给叫醒,一睁眼便看见窝在他怀里的费宝琪,螓首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梦话。
他小心翼翼往后挪,手伸进被窝里,扒拉开柔荑,谁知就这么点动静,居然解开了费宝琪双眼的封印,她张开眼,眨巴几下,撕扯开阻碍视线的黏糊物,眼睛聚焦对准了他的脸。
“几点?”
“五点半。”
“还这么早,再陪我睡会。”费宝琪伸出手扒住冼耀文的腰。
“我每天都是这个点起床。”
费宝琪抬起头往窗户的方向瞄一眼,“天还没亮,再陪我睡会嘛。”
“日子还长着,再过两天,我也要回台北,你方便的时候可以随时去我那里。”
闻言,费宝琪的脸颊瞬间涨红,支支吾吾道:“昨晚,昨晚说好…昨晚说好只有今晚。”
“好了,都这样了,不要再自欺欺人。”冼耀文抚摸费宝琪的脸颊,“宝树不在台北,家里的牌局还是要继续,你有合理的借口经常去我那里。”
“去…去家里,我们的关系会被很多人知道。”
“那就要看你会不会掩饰。”冼耀文轻拍费宝琪的脸颊,“好了,我真要起来了,昨晚你太累了,睡到中午再起来。”
费宝琪抓住冼耀文的手腕,用脸颊摩挲他的手心,幽幽叹道:“原来我也是心人,只是一个晚上,我就能做到与他共情,也…也没有了再怨恨的底气,我这是怎么了。”
冼耀文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说:“你现在这种状态叫责任焦虑,你走了一条自认为错的路,于是想把犯错的原因转嫁到别人身上,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简单点说,就是一种逃避心理。
不用纠结,所有责任都由我来背,万一以后有需要,你可以说是我强奸你,还拍了你的不雅照做威胁,一次又一次,就是不肯放过你……”
费宝琪娇嗔道:“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才不会这么不要脸。”
冼耀文咧嘴一笑,“我是不想你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接着睡吧,我出去锻炼,早餐就不叫你吃了。”
“亲我一下再走。”
冼耀文在费宝琪脸颊上吧唧一下,揶揄道:“扒掉了伪装,阿姐你就是个骚货,回台北前再发骚给我忍着,我要休息几天恢复一下元气。”
费宝琪羞红着脸啐了一口,“说话真难听。”
“好听的我说过,也没见你肯听呀,反而昨晚说了好多难听的……”
“不许说,赶紧走。”费宝琪拎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冼耀文呵呵一笑,快速下床。
浅水湾酒店楼不高,面积却是不小,主建筑外还有副建筑,面积不小的园和草坪,延伸至海边,还有小型浴场和小型码头,栈道边上停着一架水上飞机。
换了运动服,冼耀文慢跑出酒店,踏上单车道的环海公路,沿着薄扶林的方向匀速跑。
跑了十多分钟,折返回酒店,穿过草坪时,瞧见一个西方男人在踢毽子,他顿时来了兴趣,朝男人走了过去。
待距离靠近,他看向男人脸庞的目光却被发际线给吸引,发际线很高,中间的头发稀疏,一眼待谢顶状态,猜测男人多半是英国佬后,他将目光放回脸庞,第一眼觉得有点面善,再看一眼,“冼耀文”的记忆浮现,“冼耀文”认识这个男人。
“嗨,鬼佬。”
男人听见冼耀文的喊声,面色不善地循声看了过来,一眼,两眼,待第三眼,他的脸上展露笑容,“雷猴,小洋鬼子。”
冼耀文快步靠了过去,再次打量男人的脸庞,“鬼佬,果然是你。”
“是我,小洋鬼子。”男人笑着摸了摸冼耀文的头,“你长大了,样子却没怎么变。”
“鬼佬,我以为你已经死在战场上。”
东江纵队还叫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时,于香港沦陷前夕曾组织过省港大营救行动,救回几批滞留在香港的各界知名人士和国际友人。
所谓国际友人,主要以英国佬为主,港府公务员、军人等。
大规模的营救行动结束后,港九大队依然长期进行营救活动,眼前的鬼佬是1942年2月港九大队从集中营救出的军人之一。
冼耀文当时已是编外炮灰,被指派带鬼佬在内的四个英国佬穿越宝安前往惠州,两地相隔不远,却因为鬼子封锁走走停停加上各种绕路,路上走了好几天。
鬼佬的中文还不错,能同冼耀文沟通,两人成了忘年交。
鬼佬笑道:“我很幸运,不仅没有死在战场上,退役前还升到了上校。”
“哇哦,真不错。”
鬼佬又摸冼耀文的头,“小洋鬼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冼耀文哈哈大笑,想起鬼佬曾多次问“冼耀文”名字,“冼耀文”却每次都是一本正经地以“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的口号来回应。
“冼耀文,你可以叫我亚当。”
“你是冼耀文?”鬼佬惊诧道:“金季商行的冼耀文?”
“不,我是中华制衣的冼耀文。”
“没什么区别。”鬼佬摊了摊手,“我是约翰,约翰·道格拉斯·克莱格,你们华人喜欢叫我祈德尊,我为一家小洋行和记服务。冼老板,有好买卖请多多关照。”
冼耀文在祈德尊的臂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有的没的先放一边,两记摸头杀得赚回来。
“我在报纸上无数次见过你的名字,却从来没有把名字和你联系在一起,若不是今天偶遇,真不知道我们何时能见上面。”
祈德尊大笑道:“我也一样,看到冼耀文的报道,我怀疑过是不是你,没想到真是你。”
“缘分就是如此奇妙,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祈德尊亮出手里的毽子,“还记得吗?”
“当然,你一直在玩?”
“是的,非常可惜,你送我的毽子遗失在泰国。”
“不用在意,只是一个普通毽子。”
“你呢,还在玩吗?”
“当然。”
祈德尊跃跃欲试,“来场比赛?”
“为什么不。”冼耀文伸出手,“给我,我要热热身。”
祈德尊没有直接将毽子递给冼耀文,而是往空中一抛,随即稳稳地用右脚尖接住,亮了一手停毽功夫。
接着,脚尖再次挑起毽子,待毽子坠落到一定高度,他右脚尖微微抬起做出接毽的架势,但其实并没有接,而是左脚在地上一蹬,原地跳跃,左脚往右一勾,藏在右脚后面,点了一下毽子,毽子朝冼耀文头顶飞去。
“骗马使得有模有样。”
嘀咕一句,冼耀文仰头瞄了一眼,心中速算毽子的下落速度,答案出来,也到了出击的时机,只见他右脚稳稳立着,左脚朝天上踢,形成直立一字马,脚跟在毽子上一蹬,毽子如炮弹般冲天而起。
“朝天蹬。”
祈德尊惊呼一声,摆好架势,来了一招马踏飞燕,毽子朝冼耀文后方飞去。
冼耀文原地后空翻,滞空时朝毽子瞄了一眼,一落地又连翻两个跟头,再落地,左脚在地上一点,脚在上头在下腾空而起,使出藤球的经典招式倒挂金钩,用脚尖将毽子踢了回去。
祈德尊回击的招式也不俗,只见他原地跳跃,人在空中二百七十度转圈,使出跳旋打,用反脚踢回毽子。
冼耀文反打单飞燕,祈德尊回击抽丝后打,两人有来有回,使出踢毽子的各种招式。
踢毽子自蹴鞠演变而来,自诞生之日起就不仅仅是一种游戏,还是练武的一种法门,尤其盛行于清代至民国间的镖局、武馆和梨园,1935年的第六届全运会还将踢毽子列为国术比赛项目。
踢毽子是不扎桩的下盘功,可以练习身法、步法与反应,非常实用,香港有几间武馆也会让徒弟踢毽子练功,但这种练法想必要不了多久便会销声匿迹。
毕竟开武馆是生意,存在竞争对手,收徒与拉客户无异,竞争对手拿出来亮相的是打木人桩、胸口碎大石,一看就挺唬人,踢毽子娘里娘气,当广告使,只能是反向营销。
不过,就在刚刚,冼耀文有了推广踢毽子的想法,他打算举办毽球超级联赛,规则不是两人互踢,而是以五人制足球和室内足球的规则为蓝本进行设计。
场地是足球场地的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一,球门等比例缩小,每队上场比赛的人数为7人,其中1人为守门员。
进攻时,毽球不能落地,也不能在进攻队员身上停留超过半秒,一触就得踢出去,同足球一样有手球规则,得分方式是将毽球踢入对方球门。
进攻和防守犯规的规则要比足球宽松一点,以提高对抗性。
说白了,他搞毽超的最终目的是培养足球球员,踢毽球的技巧性比踢足球更强,有了高技巧,再加上高对抗,毽球球员不难向足球球员转型。
而毽球球员的主要来源是武馆,香港的武馆十间有九间日子过得惨兮兮,如果跟他们说踢毽球队员可以年入四五万,武馆可以年入十几二十万,相信不难鼓动他们练习踢毽子。
这个高收入行业一旦形成,穷苦人家的父母绝对会鼓励自家儿子踢毽子,几年时间,踢毽子在香港便会蔚然成风,足球天才也会一一涌现出来。
如此,香港队三十年成为世界杯劲旅,五十年冲击四强,七十年剑指大力神杯的种子算是撒下了。
当然,后面的事就让后面的人去做,他只要做好前面的事,办好毽超,打击害人不浅的字档,振兴毽球外围盘口。
外围是必须有的,没有外围,球队和球员的高收入只能是扯淡,没有高收入其他一切都是扯淡。
当毽子再一次飞过来,冼耀文使出停毽,毽子停在脚尖,轻轻一勾,毽子飞进手里,他朝着祈德尊走了过去。
“亚当,为什么不踢了?”
冼耀文摆了摆手,“到此为止,我九点钟有个约会,要留出一点时间洗漱、吃早餐。”
“好吧。”祈德尊脸上的表情有点意犹未尽,“半个小时后餐厅见?”
“ok.”
祈德尊给了冼耀文一个拥抱,“感谢上帝能让我再遇见你。”
“约翰,上帝保佑你。”
“亚当,上帝保佑你。一会见。”
“拜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