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南明离火剑发怒了!要取白七郎的性命……”
这个让他胆寒的念头堪堪升起,就像被大锤砸碎的镜面刹那崩碎!
因为意料中头颅飞起,脖颈喷血的骇然场景未曾出现。
南明离火的极致锋芒,好似雪白匹练倒卷而回,飞快蜷缩凝成一点,瞬间打入白启眉心。
与此同时,淳于修与神兵气息相融的那点儿勾连,宛若脆弱丝线撕扯断裂,从此再无任何瓜葛。
“啊?”
这位剑宗真传像极被天雷打中,斗笠“嘭”的一下炸开,长发猛然上扬,根根倒竖似的!
“剑魔太可怕了……白七郎这個剑中魔头,让南明离火鬼迷心窍了一样!”
淳于修脑门写满不解,难道神兵无眼,如同目盲,看不见白启他与龙师侄的霜草如此亲密?
再者,自个儿做错什么了?
“我冤枉你了……”
南明离火斩断与淳于修的神意联结,主动奔向白启,化为一道浅浅红痕印在额头。
恰好横在两条水纹的中间,仿佛一只狭长竖眼轻轻张开。
“无妨,我从小出身寒微,早岁已知世事艰……”
被神兵认主,白启却没有表现丝毫的欣然之色,满是落寞道:
“别人的冷眼、误解、轻蔑,这些年尝得太多,习惯了。”
南明离火感受到那股寂寥心意,更觉愧疚,再次化为三尺锋芒飞出眉心,剑柄抵着白启的肩膀,好像撒娇一样:
“哎呀,白七郎,别恼了,大不了……我准你与其他剑来往了。
我与好多剑都认识,你要喜欢,尽可招来!”
白启本想横眉冷眼,大声呵斥一句“你把我白七郎当成什么人了”,表现自个儿的一身正气!
但考虑到老戏骨的自我修养,他牢牢克制住这种弄巧成拙的用力过猛,语气淡淡道:
“一切遂小剑兄你的意就好。”
……
……
“这是什么剑道?剑宗长辈从没教过啊!”
站在数尺开外的龙霆锋好像看傻了,再也没有内门大师兄的从容风范,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此时盘坐在假山池前的白七郎,好似泛起万丈金光,无比高大,几乎能与那几位师叔并肩。
他听说过各种各样奇诡荒诞的养剑、炼剑、御剑之法,但三言两句哄骗神兵的“蛊惑勾引”之术,确实头一回见到!
好像给佩剑下蛊,让其死心塌地!
太可怕了,这种人乃不折不扣的剑宗大敌!
“真个恐怖如斯……淳于师叔,你还好吧?”
龙霆锋扭头望向更远处,由于心神剧烈震荡,都无法保持藏形敛息的淳于修。
他快步上前,作揖行礼,私下传音道:
“师叔,白七郎乃我宗祸害!这样接近于邪魔的手段,一旦用来对付我宗剑修……”
淳于修深深呼吸,平复内心,随后颔首打断道:
“什么邪魔?龙师侄,你也忒有眼无珠了!白七郎分明就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先天剑体!此子与剑宗有缘,合该被招入门下!”
师叔你疯了?
龙霆锋诧异莫名,将有蛊惑剑修佩兵的白七郎放进山门,岂不是把耗子丢到米缸?
妥妥的引狼入室啊!
“师侄,糊涂!眼下你的霜草、我的南明离火,皆落到白七郎手中,传到山门,便是栽在小辈手里,哪还有颜面?
与其你我遭罪,不若让其他人也受难,个个都摔跟头,谁还会笑话咱们?”
淳于修到底是真传,想得比龙霆锋更长远。
“有道理!”
龙霆锋恍然大悟,于心中竖起大拇指:
“师叔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