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军官集体看表。
叶戈罗夫:“三点啊。那时候到天黑只有五个小时了,应该没办法排完这么多雷区。看起来战斗的第一天就这样了。”
王忠:“我们有什么火力能够到正在排雷的工兵吗?”
叶戈罗夫:“我们重机枪的标尺最高是1000,但是有经验的老兵可以吊射到1500,但……准头完全没法看。”
王忠:“没关系,不要暴露我们真正要用的火力点,把机枪架到临时位置去,吊射给敌人工兵添堵。”
“如果只是添堵的话,”叶戈罗夫眨巴眨巴眼,“可以在障碍物后面吊射,让敌人看不到射手和机枪。当然新兵做不到这种事,但我老部队活下来的那几个机枪手能行,反正都是蒙概率,只要能把子弹打到敌人附近就行了,剩下的交给圣安德鲁。”
圣安德鲁,东圣教世俗派的创立者,也是目前世俗派唯一封圣的。
王忠:“很好,马上安排!”
叶戈罗夫立刻去下达命令。
这时候瓦西里问:“那在敌人工兵来之前怎么办呢?就干等着?”
王忠:“是……吧?”
瓦西里:“在上佩尼耶敌人两次进攻之间是什么样的?”
王忠:“我那时候在发烧,敌人退了我就睡觉,所以别问我。”
瓦西里大受震撼:“发烧?是我理解的那个发烧吗?”
“对!”
“您这样还打赢了?那您现在不发烧,敌人可有难了。”连一直专心观察敌人的迪米特里都忍不住回头说道。
瓦西里:“不,也可能发烧的时候才打得好。”
王忠瞪着瓦西里,心想妈的这狗比嘴是真的欠,换个别的将军说不定已经被枪毙了。
这时候叶戈罗夫回来了,王忠就顺势把刚刚的问题抛给他:“叶戈罗夫,新兵们问两场战斗之间怎么打发时间。”
叶戈罗夫立刻回答:“擦枪。我第一次参加战斗,老兵就是这么教我的。那时候打内战,我们作为世俗派军队,守卫一个叫察里津的地方。
“敌人一天总共发动了七次进攻,每一次差不多20分钟就被打退了,然后他们要用一个半小时来组织新的进攻。
“就这样从早上四点,打到了晚上九点天黑。打退第一次进攻的时候,我就问老兵,敌人怎么不立刻攻击。老兵说敌人要花时间把跑回去的部队重新收拢,让人归建,这就一小时了,然后补充弹药,排列新的攻击队形,半小时过去了。
“而我们防守方在这段时间,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擦枪,刚刚战斗中肯定有很多沙子和灰尘落进了枪里面,不好好擦可能下次射击就会卡壳,你就死了。”
瓦西里听完,低头点了下手指头,然后问:“四点打到九点,十七个小时,一次进攻耗时两小时,一共进攻了七次,还有三小时呢?”
旅指挥部安静下来。
王忠有点后悔选择重点培养这个刺头了。
嗯,有一点点。
叶戈罗夫:“敌人要吃饭的,伱个蠢货!今晚挑粪,让你长点记性!”
瓦西里一脸苦闷,于是笑容转移到了王忠脸上。
这时候步话机突然又响了,瓦西里赶忙戴上耳机听,一边听一边翻本子:“这是……装15师要求空军……摧毁不知道什么东西。我猜是我们的榴弹炮。”
王忠:“空军的回应呢?”
“还没有回应……等一下,来了。空军要求装十五师提供位置。”
王忠:“看来我们封侦查的战术起作用了。”
洛克托夫周围是真没有能看到b4的两个阵地的地方,只能依靠空中侦查。
瓦西里:“装15反问,空中侦查应该是空军负责的。普洛森人是不是陆军和空军关系不好啊?”
那是相当不好,军种矛盾好像二战多数国家都有。
瓦西里又听了一会儿,答:“没有更多信息了。两边都静默。”
王忠:“让彼得修士加倍注意敌人侦察机。还有,尽量多弄假炮兵阵地。”
叶戈罗夫马上把命令传下去。
瓦西里:“除了擦枪,还干什么打发时间呢?”
不是,你还要讨论这个问题吗?
叶戈罗夫:“打牌。”
“打牌?”瓦西里惊呼。
“是啊,总比喝酒好,反正都是消磨时间的,做什么都没区别。战争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无所事事,需要刀尖舔血的时间就只有那百分之一,但你不知道这百分之一什么时候来,所以整天提心吊胆。”
王忠:“那你有带扑克牌吗?”
叶戈罗夫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副扑克牌。
“在前线我们一般赌香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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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叶戈罗夫美滋滋的把刚刚赢的香烟收进随身的文件包:“我也是赢过传奇名将——未来的传奇名将的人了。”
王忠把手里的扑克牌扔桌上,咋舌道:“反正我也不怎么抽烟,这是故意让你赢的!”
“啊,是这样吗?”叶戈罗夫得意洋洋的说,“你这打牌技巧,很快会成为大冤种的。”
这时候一直在炮队镜前观察的迪米特里大喊:“一号坦克!一号坦克改的破障车!工兵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