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勒914年,8月9日清晨,151师师部专列开上了杜瓦河铁桥。
王忠站在闷罐车敞开的车门里,看向河边那密密麻麻的弹坑。
与此相应,铁桥上有大量的维修痕迹,透过钢架还能看到桥墩上大量炸弹蹭出来的刮痕。
这种桥只要桥墩没给炸掉,桥面很容易就能修起来,一般白天炸断晚上就能恢复通车。
至于炸断桥墩——那混凝土块别说用炸弹炸了,直接贴炸药都要装对位置才能炸坏。
安特的桥墩用料又特别的充足。
应该说,安特的建筑只要有用钢筋混凝土,用料就特别足。
不对,安特这个国家,只要涉及到用料的地方,就会特别足,突出一个傻大黑粗。
列车开到了杜瓦河东岸,高炮阵地映入王忠眼帘。
巴甫洛夫也站在王忠身旁,用沙哑的声音说:“伪装得不错。”
王忠:“你看那些新土,应该是把弹坑填平了,这阵地已经被轰炸很多次了。”
这时候一名头上绑着绷带的上尉从掩体里出来,站在铁路旁边看着151师的火车,目光一直盯着火车车厢上插着的红旗。
这时候列车速度很慢,毕竟刚修好的铁路桥不是那么牢固,全速通过可能会有危险。
王忠:“上尉!你们属于这里的卫戍司令部吗?”
“不,我们是铁道兵所属防空炮团,这个城没有城防司令部,防线都在西边。”上尉如此回答。
这时候王忠所在的车厢从上尉面前经过。
上尉问:“你是那位罗科索夫吗?将军?”
王忠挥了挥手:“我就是。”
这时候更多的高射炮兵从掩体里出来,看着火车。
可惜列车已经开远了,王忠听不到他们的议论。
这时候前方传来列车的汽笛。
巴甫洛夫:“该进站了,如无意外波波夫应该在站上等我们。希望他已经准备好了师部。”
“嗯。”王忠顿了顿,来了句,“我还是更关心阿格苏科夫的情况。”
师部在车上也一直展开电台接收信息,但是因为在车上不能把天线展开,车上的供电也不好,所以收到的内容断断续续的。
王忠现在只知道西南方面军发起了突围行动,梅诗金公爵也在努力策应。
说话间,列车缓缓滑进绍斯特卡火车站站台。
波波夫果然在站台上,双手叉腰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刚刚和王忠对上目光,立刻就别过脸去。
王忠有不祥的预感。
他又想起昨天离开可萨莉亚之前那幻觉。
这时候列车停稳了,于是王忠直接跳上站台,三步来到波波夫面前:“你还好吗,主教?”
波波夫对王忠敬礼,然后欲言又止。
王忠:“说吧,开战到现在我什么样的坏消息都听过了。”
波波夫搓了搓鼻子:“昨天深夜接到电报,说皇太子殿下率领部队突围的路上殉国了,一同殉国的还有开国功勋将领……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公爵。”
王忠抿着嘴。
其实他到阿格苏科夫才“认识”这两人,理论上讲他应该不至于过于悲伤才对。
但是他还是沿着月台向前走去,远离正在下车的师部文员和参谋们,远离正开下平板车的422号坦克,还远离了不安分的倒腾蹄子的布西发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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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高利扛着红旗,想要跟上,波波夫却打了个手势。于是军士长拿着旗子,远远的跟着,只保持目视接触。
这时候柳德米拉从火车上下来了。
波波夫和巴甫洛夫一起喊:“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
柳德米拉一脸疑惑的跑过来:“怎么了?”
“罗科索夫公爵和皇太子都殉国啦,你去安慰一下……”波波夫忽然刹住话头。
因为柳德米拉自己先绷不住了,捂着嘴巴:“康尼叔叔……去世了?”
康尼是康斯坦丁的昵称,按照安特的传统,能用这個称呼长辈,那绝对是得到了长辈额外喜爱的孩子。
柳德米拉看起来一下子被悲伤击中,眼泪和鼻涕都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涅莉掏出手帕递给她。
柳德米拉:“你去阿廖沙身边!他应该比我更悲伤。”
涅莉把手帕塞进柳德米拉手里,这才沿着月台向前跑去,追逐着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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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一直走到月台尽头,这里没有那么嘈杂,只有两个铁路工人站在扳道岔旁边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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