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轻,但那张脸上却镌刻着血与火锤炼出来的沧桑(其实是仓库内过于昏暗的照明的杰作),深邃的双眸充满了睿智与勇气。
“你好,普洛森的上尉。”男人伸出手,“我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上将。我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然我们的审判官会让你此生都留下心理阴影。”
弗朗茨上尉狐疑的看着男人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心想,这个可能只是替身,不然不可能把手伸给敌人的特务部队。
无论如何这都太冒险了。
空降猎兵一直都在和勃兰登堡特务部队较劲,不管是武器技能还是单兵肉搏全都在勃兰登堡特遣队的基础上加量。
就连弗朗茨上尉这个安特语,也是为了模仿勃兰登堡特遣队才自学的。
当然,勃兰登堡特遣队被抓住了估计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行动的时候会穿敌军的军装,一般都会被当成间谍在严刑拷打之后处决,不享受日内瓦公约。
认定了现在对自己伸出手的是替身,弗朗茨上尉打消了挟持这人的念头,坦然的握住他的手:“您知道我不可能主动泄密的,我是军人。”
“罗科索夫中将”松开手,咧嘴笑道:“放心,我也不会问那些让你难堪的问题,这些自有审判官问。我就想问一问,南安特的草原明显不适合空降作战,单纯的轻步兵在草原上天敌太多了,为什么还要空降下来呢?
“这不是送死吗?”
弗朗茨上尉露出苦笑:“无可奉告。如果是您,面对这种不合理的命令,难道会抗命不执行吗?”
“罗科索夫中将”拍了拍腰间的手枪:“会啊,不但如此,我还枪毙了下达这种不合理命令的大将,枪毙两个了。”
弗朗茨上尉受到了第二轮精神冲击:“这……”
“罗科索夫中将”笑道:“之后我们还清洗掉了一大批认不清形势的投降派,以及昏了头的速胜派。结果就是现在我们这里连原来的矿长都当上了师长了。”
弗朗茨上尉:“伱们这样……如何保证军队令行禁止呢?如果下级军官对命令不认同,就随便抗命,那整支军队都要乱套!”
“罗科索夫中将”:“那就开一个大会,跟所有要执行命令的指战员说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采纳他们提出的合理建议。我把这种方式,称之为军事民主。”
“胡闹!”弗朗茨上尉下意识的就反驳起来,“那些下级军官,都没有接受过完整的高级军官培训,他们怎么可能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
“罗科索夫中将”:“也许确实不能,但是他们对战争也有自己的理解,所以高级指挥员才要说服他们,用自己的知识、经验还有勇气,也许还有一点点魅力。
“经过讨论,求同存异,最后得出大家都赞同的行动计划,这样在执行的时候就会迸发出惊人的合力。我就是这么打败你们的。”
弗朗茨上尉受到了第三次震撼:“你……您真的是罗科索夫中将?”
“是的,怎么,你以为我是替身?”
旁边可能是参谋长的将军(其实是随军主教,弗朗茨上尉没有注意到主教的标志)笑道:“好么,看来阿廖沙差点被抓成人质了!”
罗科索夫中将摇头:“不不,格里高利在看着呢,他能保证子弹精准打爆这位上尉的头,不伤我分毫。当然,我的衣服可能是要换了,得麻烦一下涅莉。”
弗朗茨顺着罗科索夫中将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一位精壮的军士站在旁边不远处,手已经在冲锋枪上了。
这军士散发出弗朗茨上尉也很熟悉的气息,是那种能一遍遍从鬼门关前回来的超级老兵,上尉一般会把这种老兵视作骨干中的骨干,时时征求他们的意见。
震撼过去后,弗朗茨上尉问:“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来见我这个上尉呢?这样有任何好处吗?”
“没有,”罗科索夫中将耸肩,“我只是想拿一件战利品。”
说着中将伸出手,把上尉衣领上别着的雪绒拿走,掏出一本笔记本,夹在里面。
旁边看着这一切的瓦西里——估计是将军的副官——说:“我有种感觉,以后普洛森的猎兵——就是这些戴雪绒的,碰到我们的战士要小心了,绝对一大堆人想拿这个。”
弗朗茨上尉一脸诧异看着年轻的副官,他忽然明白了:罗科索夫在以身作则!
他一定在军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所以才会搞什么军事民主(其实不是)!
他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士兵效仿的对象!(确实)
而且,亲自会见俘虏,还不给俘虏上手铐,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勇气!所有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从此以后,罗科索夫的部队就不会再害怕空降猎兵,他们会获得士气上的加持!
弗朗茨上尉盯着罗科索夫,突然觉得,能在这种将军麾下战斗,应该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作为的士兵的话。
这时候罗科索夫中将问:“好了,你……打不打算说了?”
上尉没反应过来就反问:“您想知道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