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十八岁怎么了?十八岁应该可以结婚了啊,你上战场之前竟然没有先把婚结了?不好,这不好。”
二等兵:“我累得不想说话……”“这种时候才要说啊,能让你忘记疲倦。”中士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吧?万一她也喜欢你,你就这样死在异国他乡了,对她来说……”
二等兵:“就是因为我有可能死在异国他乡,才不能跟他说啊。”
“这样啊,也是。”中士看向前方,双眼没有对焦,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他说:“你知道吗?我们以后可能要经常这样撤退了,退着退着,就回到帝国境内了。到时候女人们为了活命,会不断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就像我们占领的那些国家的女人们那样。
“你知道吗,在低地国家,睡女人只要一盒鸡蛋。这样的事情将来总有一天发生在帝国境内,发生在帝国的女人身上,发生在你的她身上。
“你死后她也不会好过的,我们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我们已经犯下大错了。”
二等兵沉默着,紧咬牙关。
这时候后面有人大喊:“敌人来了,敌人骑兵来了!”
中士立刻拍了下二等兵的背:“快,找掩体躲起来,骑兵的马刀不好砍贴着掩体蹲下的人!”
二等兵茫然的看着周围的雪原:“哪儿有掩体啊!”
中士也被问住了。
几天前他们还有卡车,能用卡车当掩体。
但是这些天卡车要么被炸坏,要么烧完了油被扔掉,整个步兵师都没有载具了,然后现在还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目力所及全是雪原,而远方那滚滚的白色扬尘就连第一次上战场的二等兵也认得。
那是敌人的骑兵在雪原上狂奔扬起的雪。
命令传过来了:“原地蹲下,组织射击!”
中士立刻跑到班组机枪手身边:“我来给你当机枪架子,不要架在雪里,那样什么都看不见了,架我背上!”
说着他蹲下来,机枪手也马上把枪架到他的背上。
他还用双手越过肩膀抓住机枪的两脚架,保持机枪稳定。
机枪手:“你可别抬头,中士,抬头脑袋直接碎啦!”
“打你的机枪吧!我顶多就被枪口焰点着头发!”
话音刚落,一小队骑兵出现在视野内,带头的人后面跟着旗手,举着一面复古的三角旗——这是燧发枪时代骑兵的标配,甚至每个骑兵的长矛上都有这么个三角旗。
下一刻,成排的骑兵出现了。
所有的骑兵都披着黑色斗篷,看起来就像黑色的巨浪卷过银装素裹的雪原。
看到这个景象二等兵手就开始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骑兵们抽出马刀,明晃晃的马刀反射着阳光,看起来就像一把把光剑,他们开始呐喊:“乌拉!”
普洛森这边则用机枪回敬。第51步兵师刚刚换装最新式的机枪,射速极快,射击的时候声音像是在撕帆布一样,所以也得了个撕布机的绰号。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被打倒了,摔下马来,因为冲击力在雪地上翻了个跟斗。
二等兵拼命射击,结果从第三次开始他就忘记了扣扳机,每次拉完枪栓之后立刻就继续拉枪栓,让还没有发射的子弹飞出弹膛。
他就这样“打”完了一个弹匣。
敌人也冲到了跟前。
面对马刀的光芒,二等兵下意识的一个躲闪,结果正好撞到军马的胸口,直接飞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有雪地缓冲,他竟然没感觉到疼痛,可紧接着骏马就从身上经过,一马蹄踩到他肚子上。
二等兵一口血喷出来,本能的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有身边还在响的机枪声,能提供一点点慰藉。
下一刻手雷爆炸了,机枪声戛然而止。
机枪声褪去,原先被掩盖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
马刀砍飞头盖骨的声音、求饶声、哭泣声。
忽然,二等兵听见有人在喊:“妈妈!”
他也用最后的力气跟着喊起来:“妈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