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族长看着身边的数百残兵,不禁悲从心来,又想到县府已经被汉军团团围住,更是担心起自己的老命。
“投降!?”
雍闿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谢氏族长,此时的雍闿灰头土脸,身上满是血污,额头发髻之中,还有鲜血渗出,彷如误闯入人间的恶鬼修罗。
没等谢氏族长开口解释,雍闿一脚踹倒了对方,然后手起刀落,竟一刀将谢氏族长的脑袋给砍了下来,直惊住了周围众人。
“老奴安敢乱我军心。”
雍闿冲着谢氏族长的尸体吐了口唾沫,从血泊中将对方的脑袋给拎了起来:“敢有言降者,有如此贼!”
雍闿虽然负隅顽抗,不肯投降,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更不代表他不想活了。
在砍杀了谢氏族长之后,雍闿立刻命令弟弟雍闾带人放火,随后带着残兵败将从县府后门处突然杀出,朝着东门直去。
雍闿也算是有些小狡,知道南、北、西三门处必定有重兵把守,唯有东门或许被汉军给疏漏了。
毕竟汉军入城之后已经控制了三门,不必忧心会被切断内外联系了,至于没人重视的东门,很可能就暂时忽略了。
可这时间必然不长,等到汉军指挥入城之后,一定能想到这处疏漏,到那时候再想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雍闿等人从县府后门杀出,大大出乎了汉军的意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仓促之间根本堵不住雍闿残兵,眼睁睁的让他们突围而去,只能一边往前门报信,一边组织力量追了上去。
可此时天色已黑,汉军又不熟悉味县城中的地形,不多时就被雍闿残兵给甩开了。
当雍闿残兵跑到东门时,只见此地黑灯瞎火,一片寂静,就连原来的守卫也跑的一干二净。
可雍闿兄弟却是不怒反喜,更加加快了脚步,想要从东门出城。
就当雍闿残兵进入到城门内侧城隅时,城头突然火光大盛,一群弓弩手出现在了城上,而为首一将身长八尺,面如美玉,气质儒雅俊秀,正是此番汉军主帅陆逊陆伯言。
“雍闿老贼,来何迟也?”
陆逊入城之后,抢先带兵前来抢占东门,封死城中最后一处出口。须知雍闿这种地头蛇,不怕他正面作战,就怕他逃入山中,一旦让他给跑了,不亚于纵虎归山。
陆逊又如何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
雍闿、雍闾兄弟俩面如土色,他身后的残兵们更是有人已经丢下兵器,想要跪地乞降了。
陆逊想要逼降雍闿,可不是欣赏雍闿这等货色,而是别有心思。
一来在东汉军功体系中,同样级别的敌将,生俘的功劳肯定是高于斩杀的。这不仅仅是因为难度上生俘更高,同时也是因为生俘有着高于斩杀的军事价值和政治意义。
二来,与斩将夺旗,计首赐爵为核心的秦制“首功”制度不同,汉制的军功体系更偏向于“全功”,也即是完整征服敌方。
这并非是汉代不重视斩首,而是生俘的功劳与斩首相同,甚至更高一丝。尤其是敌方高级将领和贵族,生俘的功劳可比斩首高多了。
三来就是雍闿兄弟俩再怎么不堪,毕竟也是南中影响力巨大的大豪,和百越部族有着很深的关系,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故此,陆逊才想要逼降雍闿。
只可惜,雍闿本人却是丝毫不打算投降,哪怕已是穷途末路,他还妄想能拼出条血路,逃出味县。
眼看着雍闿还在鼓动残兵,想要冲进城洞,陆逊遗憾摇了摇头,然后右手一招。
一时之间,箭矢齐发,将雍闿连同跟随他前冲的十数个亲信心腹一同射成了个刺猬。
可笑的是,雍闿之弟雍闾居然没有继续跟着雍闿,而是跪服于地,叩头乞降。
一代南中枭雄雍闿于味县东门被陆逊射杀,南中虽未有彻底平定,但益州郡却是重归汉家天下。
雍闿被射杀之后,砍下脑袋,连同雍闾一块被送去各处劝降。
看见雍闿的人头和雍闾后,些许负隅顽抗的雍家部曲也悉数投降。
等到县府的火灾被扑灭之后,一时之间,味县竟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平静之中。
片刻之后,汉军连同汉协军一起高呼万胜,响声震天而起,响彻云霄,其中满是喜悦与骄傲之情。
味县之战结束后第六天,廖化带着本部人马姗姗来迟。
错过了到手的功勋,廖化及其部下很是遗憾,不过此时,也意味着益州郡的汉民区域也彻底连成一块。
从益州郡的律高起,到牂牁郡的且兰,平夷,这些南中的膏腴之地重新回到了汉家之手。
这些地方的产出虽然不多,但只要吏治清明,贪腐较少,即便没有雪盐、霜、香油之利,都足以供养一二万大军。
毕竟几十年后刘备病逝白帝城那会儿,南中都打残废了,照样掀起了一波一两万人的大叛乱,可见南中本地的豪强酋长们还是很有些底子的。
况且南中地区还有一件宝贝,那就是茶叶。
虽然最为商品和主要的产区在蜀中,但南中地区亦是有茶叶产出的,其中产量最大,品质最好的自然当属牂牁郡以及益州郡。
平夷县(今毕节)、夜郎县、谈稿县、滇池县、味县、律高县等地皆有茶叶产出。
这些产出只要能够运出大山,身价即刻翻上数倍乃至十倍,贩至辽东,甚至可以为刘封换来珍贵的战马。
接下来,陆逊最为主要的任务就是安定整个益州郡,恢复民生。然后伺机与牂牁郡方向的援兵配合,一起并进朱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