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想发表点文章来阐述一下自己发表那篇文章的真正想法吗?”
“唔……”林朝阳蹙眉沉思,“倒也不是不行,正好还能赚笔稿费。”
陶玉书无语的拍了拍额头,“瞧你这点出息。”
“你之前不是也这么说的吗?”林朝阳的话让陶玉书哑口无言。
好吧,她承认。
在赚稿费这件事上,她们夫妻俩好像确实都有点执念。
眼看着到了八月下旬,林朝阳接到了《人民文学》邮来的用稿信和稿费单。
他的小说将正式发表在《人民文学》1979年第八期上,全文七万两千字,千字稿费七块,总计获得了504块稿费,是林朝阳从事创作以来金额最大的单笔稿费。
一下子多了五百块钱的收入,林朝阳夫妻俩都十分高兴。
更让人高兴的是没过两天,陶玉书投出去的那几篇文章也有了回信。
这段时间文学界对于《伤痕文学的必然兴起与衰落》的批判此起彼伏,但对林朝阳几乎没什么影响。
虽然总是有个别人按耐不住脾气,把火气烧到“许灵均”的身上,可大部分人还是能够做到就事论事。
偶尔同事们看到这样的文章,还会拿过来调侃林朝阳,他也满脸不在乎,还饶有兴致的分析起了文章的长处与不足。
他的这种云淡风轻让身边的不少同事都佩服不已,许多人扪心自问,这种事如果放在他们身上,恐怕做不到林朝阳这样的松弛与开阔心态。
能当教授的女婿,果然不是凡人。
人家不仅小说写的好,光是这份胸襟和格局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林朝阳并不知道,外界的一番批判竟然让他在图书馆收获了不少的好口碑。
不过跟他的悠哉比起来,陶玉书就要忙碌的多了,在那些批判文章的刺激下她灵感爆棚,连续写了五篇文章投了出去,如今大半个月时间过去了,还真就收到了回信。
先是《中国青年报》发表了她的《情绪价值主导下的“伤痕文学”路在何方?》,然后又有《河北文艺》发表了她的《伤痕文学的审美局限与历史镜鉴》。
直到开学前,陶玉书已经收到了两封用稿信。五投中二,这个成功率对于还在上大学的陶玉书来说已经属于骄人战绩了。
不仅让她出了林朝阳挨骂的气,更让她出了被人无视的气。
明明署名两個人,这帮人专捡着一个人骂,眼睛是瞎了吗?
陶玉书陆续收到了两家刊物的稿费单,一份十二块钱,一份二十四块钱,加在一起三十六块,再算上之前《牧马人》的那篇评论的发表与出版稿费,不知不觉之间陶玉书今年已经赚了七十块钱的稿费。
但这距离她在林朝阳面前立下的目标仍有很大的差距,三百块钱,光是写评论也得十几篇才有可能。
文章的陆续发表极大的刺激了陶玉书的创作欲望,每天回到家里就是写写写,甚至连一开始对于那些批判文章的愤恨都逐渐消退,转而替代的是对于文章发表和稿费到手的狂热追求。
这天晚上,陶玉书依旧在伏案疾书。
林朝阳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他侧身躺在床上,语气有些幽怨:“玉书,该睡觉了!”
“你先睡。”陶玉书头也不抬的回了他一句。
“唉!”
林朝阳沉重的叹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外边那帮闲的冒油的批判文章给他造成的最大影响居然是夫妻生活。
“时间太晚了,都九点半了。”林朝阳又提醒道。
陶玉书抬头看了一眼,“十点,十点就睡。”
见她如此沉迷于创作,林朝阳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乖乖的等到十点钟。
陶玉书意犹未尽的搁下了笔,她刚躺上床,林朝阳的手便抚上了她的肩。
“知道的你是为了给你男人我出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伱一心想赚稿费呢。”
听到这话,陶玉书本能的心虚了一下,眉头紧锁,义正言辞。
“我就看不得这帮人欺负你!”
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林朝阳太了解陶玉书了,刚才他那么说只不过是调侃而已。
看着陶玉书的反应,他不禁莞尔。
“是啊,这帮人,就看我老实,太欺负人了!多亏了媳妇你仗义出手,力挽狂澜。”
他的语气轻松,没有半分挨欺负的苦大仇深,惹来陶玉书的白眼。
“这个家里最没心没肺的就是你!”
“你这个话我不认同,你把大哥放在哪里了?”
夫妻俩背后说大舅哥坏话,陶玉书忍不住笑了出来,“整天说这些俏皮话。”
“那不说俏皮话了,来点实际行动。”林朝阳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夜,伸手不见五指。
床架有节奏的晃动仿佛黑暗的律动,突然,男人的肚皮被一把薅住,又捏了捏。
床架的晃动立刻停了下来,男人浑身紧绷,“干嘛?”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没有吧!”男人无视肚皮上的一圈赘肉。
女人没再说话,床架继续晃着,一直到深夜。
翌日清早,林朝阳朝图书馆走着,准备去上班。
冷不防昨天夜里的对话又闯入了他的脑海,他低着头捏了捏肚子上的肉肉。
胖了吗?
一定是因为最近忙于写作,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走到图书馆附近,就瞧见东面有个一颠儿一颠儿的瘦小身影。
“朱伯伯,您可真是风雨不误啊!”
林朝阳和朱光遣并排跑着,主动搭话。
老朱头儿瞥了他一眼,嘴紧紧的闭着,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看样子,老头儿还真怕岔气。
林朝阳没再说话,两人跑了约莫二十分钟,他看了一眼手表,马上要到开馆时间了,便赶忙朝图书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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