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王所至之地,势不可挡。”
“而大雍末帝刚称帝不久,纵有气运加身,实力也远逊色于景帝姜无畏,再加上皇族底蕴缺失,镇压山河气运的长生金灯也随景帝入了天门去,不在帝京上洛。”
“种种因素之下,大雍无力抵抗。”
“末帝被诛杀,死于帝座,一千六百余年的大雍国祚尽崩。”
被称之为云水道人的方士缓缓言道。
其他方士听闻,也是唏嘘长叹。
“千秋岁月,王朝更迭,你我也算见证历史了。”
“看似亡于末帝,实则亡于景帝。”
“景帝长生飞仙,可却留下灾祸。”
“等等…这大雍一崩,岂不是说我等方士不需再畏惧朝廷,能正大光明的行走山河大地了。”
有方士另想到。
其实许多方士并不是真的喜欢久待于海外。
他们对人族山河大地极为向往。
毕竟最初的那批方士之所以抵达海外,完全是因为大雍朝廷所逼迫,无奈之下才来此。
而现在不然。
大雍朝廷都覆灭了。
悬在方士们头顶上的那柄剑,也自是消失。
他们再进入山河故地也无人追捕了。
想到这,许多方士都不由得浮现笑容。
大雍覆灭了跟他们有半点关系啊!
巴不得朝廷赶紧灭了。
“许多海外大宗门估摸着也要迁徙回山河内。”
“海外的修士界也要随之没落了。”
“诸位,我等也得早作准备了。”
方士们聊着聊着,从大雍覆灭的话题聊到了将来回三十三府的山河大地如何如何!
张玉清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海外大宗门大概率要迁回三十三府地。
比如宝瓶宗,雾海故土尚在,洞天福地更甚于海外,更是祖地,宗门内的老一辈岂会不怀念。
而年轻一辈,也是耳濡目染下。
在许多方士们眼里,三十三府山河才是故土。
海外,只是片栖身之地尔。
他们迟早会归去的。
当然,就算是大宗门迁徙回去,也不会这么早。
海外宗门也得对天地局势的各方面衡量。
也得静观三十三府的局势变化。
大雍覆灭,接下来皇权将落入谁手?
诸如此类,都得深思熟虑。
“看来大夏并未参与到攻陷帝京的战事上。”
张玉清自顾自的深思。
大雍覆灭,三十三府之地接下来必是诸王争霸的局面。
自己虽处于海外,该怎么为大哥提供助力呢?
张玉清沉吟,目光扫视听风楼中的这些方士。
可转变想想便放弃了。
他只是个外景修士,符道大家,影响力不大不小的。
可影响不了大局。
先静观其变吧!
又约莫一个时辰,琴音戛然而止。
诸多方士也缓缓散去。
张玉清也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却见那身段婀娜,轻纱垂地的司画姑娘徐徐走来。
青丝如瀑,柳眉杏眼,当是人间绝色。
仿佛从诗画走出来的仙子般。
张玉清侧目以余光打量对方一眼。
自己虽是听风楼常客,欣赏司画姑娘的琴艺,可还从未说过话。
他欣赏的只是艺。
不是人。
莫不是对方想巴结自己!
张玉清如是想着。
毕竟以他外景修士、符道大家身份,青木坊市中想要巴结他的方士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司画姑娘可莫落了俗套啊!
他心间惋惜轻叹一声。
若真是如此,自己可不会再来这听风楼。
“司画见过通玄道长!”
琴师司画欠身,低眉垂眸,声音轻盈,一副我见犹怜之相。
“琴师有何贵干?”张玉清语气平淡。
“道长,可否入内一叙,司画有一事相求?”
琴师司画抬眸凝望,眼神中透着楚楚可怜之意。
张玉清负手,目光俯视,思索一会,道,“可以!”
“道长先请。”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听风楼内阁,一方无人清静之境。
张玉清刚转身,就见琴师司画“扑通”一声跪在地,清澈灵动的眼眸间流转泪,啜泣道,
“还请道长救救司画。”
“先说是何事?”张玉清凝重。
他有预感,麻烦要来了。
自己与这司画姑娘算不上萍水相逢,也谈不上伯牙钟期。
实在不想卷入这其中。
琴师司画轻轻啜泣,一五一十道来,“是那青木宗真传弟子郑恒,说是仰慕于小女子,于前日来此,找吾师商谈结为道侣之事。”
哦嚯…原来是老套的逼婚一事。
张玉清不为所动,甚至有些期待。
“那郑恒既是青木宗真传,你与他结为道侣应是一件好事才对。”
如今天下无仙无圣,青木宗有真人老祖坐镇。
宗门地位在海外如今是水涨船高,说是大宗门也不为过。
青木宗真传同样如此,地位超然。
远非一个小小听风楼能比。
论地位,堪比王侯嫡子看上一个平民丫头。
怎么看也是琴师司画占便宜?
“道长有所不知,那郑恒岁已过百,且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司画泪眼婆娑,越说越委屈,啜泣声不断,
“小女子实在不敢高攀。”
闻言,张玉清哑然。
这…世间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真传!
属实离谱。
他本身倒是想当然了,以为宗门真传都如太元道门的荀非那般。
可转念一想,方士毕竟是方士,随着道行精进,寿元也会随之增长。
对于一些修为高深的方士而言。
哪怕活了百岁,也还是青壮之年。
且总有些方士并不清心寡欲,在俗世中妻妾成群,子孙满堂的也不少。
如这郑恒,寿已至百,子孙满堂,依旧有着色心。
该说不说,这人还怪忠一的。
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少女。
“琴师请起。”
张玉清摇头,“贫道与青木宗并无半点渊源,实在无能为力。”
自己虽说不惧区区一个青木宗。
可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姑娘平白无故与一个元神真人坐镇的道统为敌。
得不偿失。
故而,张玉清只能委婉拒绝,当个吃瓜群众。
“道长!”司画如遭雷劈,脑海空白,身子踉跄。
只觉得前方一点光芒正被黑暗渐渐吞噬。
陷入绝望。
“琴师去找其他人吧!抱歉!”
张玉清平淡出声,转身离去。
倒是巧了,刚回到别院,便见一伙青木宗的弟子在院外静候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