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猪坐起身来,骂骂咧咧道:“我得和天马赶紧回洛城去,调了解烦卫过来将这军镇抄掉!哪怕刘家在豫州只手遮天,这盖子他也捂不住!”
话音落,一片雪从空中飘下,轻轻落在白鲤发间,她伸手去摘,雪却化在她的指尖。
陈迹抬头,苍穹之上不知何时遮蔽了阴霾,雪越来越大,最终飘起鹅毛来,连山火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压制住。
金猪站起身子,转身就往山下走去:“陈迹,你们往陆浑山庄去等援兵,来的路上我便见到靖王的千岁军在调动了,回去时我若见到千岁军,必会将你们行踪告知他们。”
说罢,他与天马在山林飞跃间消失不见。
陈迹扶着白鲤跨上战马,转头对张夏说道:“张二小姐,劳烦你和郡主同乘,看护好她。”
张夏笑了笑:“放心,不用你提醒。”
四人上马。
白鲤虚弱的靠在张夏身上说道:“陈迹,写首诗吧。”
陈迹笑了笑:“郡主,我哪会写什么诗?”
白鲤柔声道:“写一首吧。”
“真不会。”
陈迹拉住缰绳回头,目光穿过飘摇的风雪,看向山上的遍地疮痍。
许久之后,他这才回过头来,一手握刀,一手拉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子,策马走进风雪。
……
……
山林里,金猪疾步下山的身影骤然停下,撞碎一朵朵雪,刹那间巨大的气流撞碎了风雪原本的走势。
天马在他身边停下,用手语比划:干嘛?
金猪微微眯起眼睛:“这雪太大了,我怕等我们再回来时,有些痕迹已经被遮掩住了,不好找。”
天马疑惑:什么痕迹?
金猪答非所问,他用手语比划道:你见过行官临阵突破吗?
天马理所当然比划道:我突破过,先天境界跨入寻道境那一夜,与姜琉仙。
金猪又比划:那你见没见过谁一夜之间临阵突破两次?
天马:不可能,解烦楼案牍库里也没记载过。
金猪咬了咬牙:他娘的,被人扮猪吃虎了。
天马纠正:扮猪吃猪。
金猪无语的看了天马一眼。
他转身换了条路往山上赶去,此时大雪如被,盖住了山火。山林间只剩下黑色的焦炭与尸体,冒着白色的烟。
一路兜兜转转,金猪一边低头寻找着线索,一边往山上走去。
天马很有耐心,在一旁跟着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沾了黑灰的白靴子皱起眉头。
不知过了多久,金猪忽然开口说道:“找到了!”
说着,他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截断刀来。
他将刀口对准天色举起,仔细打量着断裂处:“这不是寻常劈砍毁掉的刀,寻常铁刀若是经受不住力道断掉,裂口处绝对是弯曲不规则的,而这一柄,断口整齐,是被高手震断的。”
天马:所以呢?
金猪不答,他捏着刀身与刀柄,起身继续低头在地上寻找。
许久之后,他从地上找出三柄断刀,断口皆是一模一样的笔直裂口。
天马面色也郑重起来:好刀术。
金猪看着手里的断刀,面色阴晴不定:“难道是梁家刀术?梁狗儿寄住在医馆,将刀术传给这小子也说不定……你与姜琉仙交手过,她可展现过这种刀术?”
天马否定:不是,梁家刀术霸烈,只求刀意,不求技艺。
金猪深深吸了口气:“那他一个小小学徒,从何处学得这身刀术……难道是姚太医?娘的,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啊,太丢人了!”
他此时回想起自己昨日疼了三个时辰之事,分明是陈迹身上两条修行门径冲突所致!
而陈迹明明知道,却一遍一遍修行遮云折磨他!好好的一条修行门径,硬是让陈迹给用成了千里传音!
金猪咬牙切齿:“畜生啊!”
天马好奇:杀了他?
金猪低头看着手里的断刀,一直死死看着。
直到大雪在他肩头落了一层白色,他这才深深吸了口气,弯腰挖了个坑,小心翼翼将一柄柄断刀埋在黑土地里。
……
……
第二卷,风起,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