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难过’,不是心里难过,是日子难过?”赵孝骞愕然。
耶律南仙一脸茫然:“不然咧?”
“我特么……”赵孝骞突然很想揍她。
这么漂亮的女人,被揍一拳的话,应该会哭很久吧?
…………
大战将启,不能再考虑儿女情长,而且赵孝骞对耶律南仙也不算儿女情长。
耶律南仙与他的相处,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他这个老色批。
他与耶律南仙的相处,时时刻刻都在见色起意。
耶律南仙的提防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大约已看清了赵孝骞的真面目,他看她的眼神只有欲望,莫得感情。
带着陈守等禁军,赵孝骞来到大营的校场上。
校场上正在演武,两拨人马激烈搏杀,将领们操练阵列,普通的将士练习枪法,以及近身肉搏。
说是演武,看起来却跟实战差不多,双方都打出了火气,出手更是不留情面,赵孝骞甚至注意到有些将士搂抱在一起,拼命用手抠眼珠,掏裆,吐口水,揪头发,咬喉咙……
看着眼前这副惨烈的景象,赵孝骞不仅不制止,反而点头赞许不已。
没错,这种实战的场面,是赵孝骞的意思。
演武操练,就要玩真格的,别搞那种虚假的红蓝方对抗,双方不痛不痒装模作样打几下,心平气和地接受胜利或失败的结果。
这种搞法只会让这支军队渐渐堕落,丧失军心士气。
当赵孝骞领着从汴京挑选出来的五万禁军回到拒马河大营时,半路上已经想好了这个主意。
想要让五万新兵快速融入这个大集体,就必须让他们第一时间适应真正的战争场面,让拒马河大营的老兵们给他们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站在校场边,赵孝骞负手而立,神情悠然地看着校场上黄尘滚滚,漫天烟尘里隐约可见人影幢幢,里面的惨叫声,喊杀声,气急败坏的骂娘声,声声入耳,令人特别愉悦。
身旁有脚步声渐近,许将一脸忧色地走过来。
“子安,一场演武,咱们折损不小,许多将士受伤颇重,大战将启之时,咱们还未与敌接战,自己却内耗了将士,这样不妥吧?”
赵孝骞摇头:“没什么不妥,汴京的五万禁军承平已久,他们在汴京过惯了太平日子,每天只在大营里操练几下,并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是多么残酷,我要让他们早点见识战争,否则,这支兵马不堪重任。”
许将终究是文人,对这种惨烈场面很不习惯,指了指激烈厮杀的双方,叹道:“演武归演武,折损将士没这个必要吧?已有不少将士受了重伤,接下来的收复燕云,很多人恐已无力上阵了。”
赵孝骞表情冷酷地道:“技不如人,是他们活该,重伤的人抬下去,要么养好伤,等着吃这一战的残羹冷炙,要么滚回汴京去,我的军队容不下这种窝囊货。”
许将叹道:“将士减员已达到近两千人了……”
“无妨,我能接受这个结果,而且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冲元先生,我要的是一支精锐剽悍的军队,而不是浑水摸鱼捡便宜的废物,这场演武就是为了精简淘汰。”
许将叹了口气,不再求情。
相处这么久,对赵孝骞治军风格,许将也算大致了解了。
别看赵孝骞像甩手掌柜似的,对军中的事务不怎么上心,可实际上这支军队却牢牢地掌握在他手中,他在军中发出的任何一道军令,麾下的将士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遵从。
这便是赵孝骞的威望,在这支军队里,他是唯我独尊的存在,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校场上,厮杀仍在继续,折损的数字也在增加。
赵孝骞面无表情,目光清冷地看着校场,对将士们的哭嚎惨叫声浑若未闻。
漫天的黄尘里,一道身影倒飞了出来,重重跌落在赵孝骞的身前,发出沉闷的响动。
一名普通军士捂着肚子,佝偻着腰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赵孝骞一眼便认出来,这人应该是他刚从汴京带来的新兵。
判断新兵老兵,倒也不是通过他们身上的皮甲新旧,而是看他们的表情和眼神。
跟随赵孝骞南征北战的龙卫营老兵,他们的表情是淡漠的,冷酷的,刀砍在身上也丝毫不皱眉头的那种,杀戮敌人时更是冷漠无情,就像生产线上打螺丝的工人,重复着枯燥单调的流水线工作,千篇一律,莫得感情。
哪怕只是站在原地不动,老兵也透出一股潇洒惫懒,满不在乎的兵油子模样,无论任何时刻,任何事件,都不会引起他们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但却给人一种随时能豁出命去,不服就干死他的独特气质。
而新兵,很容易一眼认出来,因为他们的脸上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战功的渴望和贪婪,眼神里却透着大学生般的清澈和愚蠢。
眼前这名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的新兵,便是典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