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办事的效率很快,尤其是赵孝骞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更是雷厉风行。
半个时辰后,赵佶和赵似便已来到皇城司官署的正堂内。
两位亲王皆是一身便服,赵佶倒是比较镇定,站在堂上竟然还负手四处打量,目光里有好奇,有惊讶,但就是没有畏惧。
但赵似的表现就不一样了。
简王赵似只比赵佶小一岁,也算是个翩翩少年郎,可他此刻却满脸怒气,眼神凶煞,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被他恶狠狠地瞪视,就像一头关在笼子里的狼,笼子一旦打开,他一定冲出来咬人。
二人站在堂内等了一会儿,脾气明显比赵佶火爆的赵似愈发不耐,正要高声呵斥,便见堂后屏风转出一人,身穿紫色官服,头戴双翅官帽,一脸平静地走出来,坐在堂上主位。
赵似即将爆炸的脾气顿时收敛起来,眼睛微微一眯:“赵孝骞?是你下令带本王过堂的?”
赵孝骞深深地打量赵似。
这几年来,赵孝骞只算是认识赵似,但并无深交,听说此人仗着是官家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做人行事颇为跋扈。
而赵孝骞,这几年基本都在外戍边,与赵似的交集就更少了。
此刻见赵似一脸戾气,目光不善地盯着他,赵孝骞暗暗点头,跋扈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神情平静地扫视一圈,赵孝骞的目光最终落在赵似身上,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
“赵佶,赵似,今日本王提你二人过堂,是奉旨行事,有些事情需要你们交代一下。”
赵似怒极反笑:“赵孝骞,你不过是宗亲子弟,撞了大运才被官家封了王,有何资格审我?”
赵孝骞笑容不变:“我刚才说了,我是‘奉旨行事’,如果你没听清,我可以再重复一次,我没资格审你,但我代表的是官家,官家有资格审你吗?”
赵似顿时语滞。
这位在汴京无法无天的亲王,唯一畏惧的便是官家赵煦,既是皇帝又是兄长,平日对他甚为严厉,赵似怎能不怕。
深吸一口气,赵似望向赵孝骞的眼神依然桀骜,不过比刚才收敛了一些。
“要问什么你尽管问,宰相被刺与我何干?想不通官家为何把我牵扯进来,明日本王定要进宫问个清楚。”赵似不忿地道。
赵孝骞挑眉:“赵似,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因为宰相被刺一案而被提审?”
赵似丝毫不慌,冷笑道:“你们皇城司这几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处拿问官员,我难道是瞎子?不就是章惇被刺了吗?你办你的案,把本王牵扯进来作甚?”
赵孝骞平静地望向旁边奋笔记录的皇城司文吏,淡淡地道:“把简王说的每个字都记下,将来要呈给官家御览的。”
赵似面色陡然一变:“赵孝骞,你……”
赵孝骞这时已懒得装什么平静淡定了,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冰冷,直直地盯着赵似的眼睛。
“赵似,刚才见面到现在,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刑么?不服的话,你再试试。”
“我这个成王是官家钦封,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是撞了大运才得到的王爵吧?”
赵孝骞语气冰冷,表情透出几分杀意,常年领兵作战发号施令养成的肃杀气质,令正堂内的空气都仿佛暂时凝滞了,一股浓浓的杀气渐渐蔓延,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拽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在赵孝骞的眼神逼视下,赵似也被震慑到了,他从赵孝骞身上察觉到与皇兄赵煦同样的气质,说一不二,杀伐果决。
这样的人,是他招惹不起的。
赵似此刻终于认识到这个事实了。
“官家下旨,提你二人过堂,不是宗正寺,不是刑部大理寺,也不是御史台,而是直接由皇城司出面,赵似,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么?你这样不知死活,官家饶得过你?”
赵似终于怕了,脸色不由自主变得苍白,高傲跋扈的头颅也垂下,表情瞬时变得十分乖巧。
“成王殿下,您问,本王……我知无不言,反正我是清白的。”赵似老实地道。
赵孝骞又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佶,道:“端王赵佶,你呢?不跟着叫嚣几句,让我害怕一下?”
赵佶平静地一笑,道:“官家下旨,事非寻常,成王殿下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赵孝骞深深地注视着他。
自从穿越以来,眼前这位算是他的生死大敌,而且似乎带着主角光环,怎么都弄不死他。
现在敌人相见,彼此间却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气氛,赵佶非常配合,也很识时务,他很清楚在皇城司的正堂上,挑战赵孝骞的权威,会是什么下场。
赵佶是聪明人,不像赵似这个蠢货,丝毫分不清楚场合,只知端着自己的架子,堂上三位皆是亲王,谁比谁牛逼?
“三日前,宰相章惇遇刺的当晚,你们人在何处?何人可以佐证?两位的王府当日进出人员的名册可有?”赵孝骞开始正式审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