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完全是李探花的功劳,臣也是因李探花相助,才能解除眼疾之苦,因此臣不敢居功!”
伦文叙这时抢先道,直接把功劳全都推到李深头上,当然这也是实情。
“呵呵,伦修撰你也不必自谦,若非你向朕举荐,朕也不会知道李深制眼镜之事。”
只见朱祐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对伦文叙再次道。
“这样吧,伦文叙举荐有功,免于之前扣俸禄的惩罚,另赏银百两,以示奖励!”
“谢陛下!”
伦文叙听到自己的奖赏心中高兴,最主要的是,自己只是推荐了一下李深,就能得到奖励,那么李深制眼镜的功劳更大,官复原职几乎是板上钉钉,看来徐元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果然,只见朱祐樘这时把目光转向李深,脸上也满是笑容的道:“李深,你之前遭逢天灾,大病一场,朕不得已之下,暂时收回了你的官职,现在你制眼镜有功,说明你的病情已经好转,所以朕决定,恢复你的官职,明日你就去翰林院上任吧!”
听到朱祐樘果然让李深官复原职,伦文叙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但很快他又感觉不对劲,因为旁边的李深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伦文叙扭头看去,却只见李深一脸纠结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伦文叙以为李深太高兴忘了谢恩,于于悄悄的用手肘捣了他一下轻声提醒道:“李兄谢恩呐!”
经过伦文叙的提醒,李深似乎清醒了过来,只见他忽然一咬牙,郑重行礼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臣的脑疾并没有痊愈,恐无法胜任官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什么!”
本来满脸笑容的朱祐樘僵在那里,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至于旁边的伦文叙,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深,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拒绝官职!
“李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朱祐樘在短暂的震惊后,一脸阴沉的向李深质问道。
“启禀陛下,臣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李深把心一横,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身边所有人都希望他恢复官职,本来他自己也决定要妥协了。
可是当朱祐樘让他去翰林院上任的那一刻,李深却忽然醒悟,自己根本不想工作,更不想做官,如果真的去了翰林院,每天只会活在痛苦之中,所以他才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朱祐樘。
“为何,给朕一个理由?”
朱祐樘脸色更加阴沉的问道。
“陛下,臣的脑疾并没有痊愈,别的不说,臣现在连论语都背不下来,又怎么能去翰林院任职?”
李深苦笑一声解释道。
别说论语了,他现在连三字经都背不出十句,而翰林院却全都是像伦文叙这样的博学之士。放在后世,就相当于一个加减乘除都搞不明白的人,却要去中科院任职,差距实在太大了。
“论语都背不下来的人,却能写出《桃花庵歌》那样的长诗?”
朱祐樘闻言却冷笑一声反问道,显然他根本不相信李深的话。
“诗……诗为心声,臣虽不会背论语,却偶尔会写出一些诗句,但除了桃花庵歌,臣也写出过被许多人耻笑的撒尿诗。”
李深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道,同时心中暗骂自己手贱,抄袭果然没有好下场,这下遭报应了吧!
“陛……陛下,臣是李深的好友,他偶尔的确会言行怪异,这点臣可以证明!”
这时旁边的伦文叙也跟着开口道。
伦文叙已经看出来了,朱祐樘现在十分生气,他生怕对方把李深拖出去乱棍打死,相比李深的小命,官职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才站出来证明李深的脑子真的有病。
当然在伦文叙看来,李深竟然会拒绝为官,这脑子病的已经相当严重了。
“好好好,李深你既然不愿为官,朕也不会强人所难,你现在就回家呆着吧,一辈子都别做官了!”
朱祐樘到底是个宽厚的性子,虽然生气,但并没有因此责罚李深,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皇帝都被气走了,李深和伦文叙当然也不能再呆在大殿。
伦文叙几乎是把李深拖出了文华殿,劈头盖脸的质问道:“李兄你到底发什么疯,为何要拒绝陛下的任命?”
“陛下不相信我背不出论语,伦兄你还不知道吗,以我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能胜任翰林院编修一职吗?”
李深却淡定的一笑反问道。
翰林院编修与修撰、检讨同称为史官,也就是负责修史、实录、会要等等,有时还可能要撰写诰书,可以说全都是文书类的工作。
李深之前想写斗破,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这水平去写史书,而且还要用文言文,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些东西都可以学的,我相信以李兄你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几年就能重新学回来!”
伦文叙还是不甘心,于是再次找理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