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涩地倚靠在床上不想起身,这几天烦躁到要命。
最信任的人,居然来了一手反叛;紧接着被老爹干掉——
而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两大军团,在这场叛乱中几乎损失殆尽……现在整个奉省军方怨气极大,就算没人当着他的面说,他也依旧感觉到了。
但这种压力,几乎把他逼的快要爆炸了。
房门轻响,来人还没入内,心头憋火的张汉卿便气冲冲来了句:“刚不是说了,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吗?!”
然而对上眼光,他却发现是妻子进门,脸色登时更坏了几分。
“大姐。”
随着相处时间越久,张汉卿对她倒是越发敬重。
“听说你连午饭都没吃,我煮了碗鸡汤面给你……”
端着一只木托盘盈盈上前,于凤至的声音格外温和,“赶快趁热吃吧,这两年你总是在前线征战,熬坏了脾胃——若再空着肚子抽烟睡觉,怕是又要不爽利了。”
长长叹了口气,张汉卿这次倒是听话,微微直起身子把指尖的烟卷压进铜缸里,偏头看她送上来的东西:
除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粘豆包,热牛奶,精致的小菜和几块卤肉——远比她说的丰富。
“快吃吧。”
于凤至含笑在他身边落座,“你也别发愁了……我知道你烦心茂宸的事。”
听到这名字,本想端起碗筷的少帅突然双手停在半空,大约两秒钟,他颓然地靠身在床头,苦涩地摇头笑了两声:“唉!也就是对着大姐你,能说点真话了。”
于凤至四周看了看,凑近他身前道:“别愁了!我这会子过来,除了告诉你,咱爹把军团的事料理了之外,就是回你一句:”
“茂宸的事,有人代咱们办了。”
听到妻子这话,张汉卿眼睛登时一亮,可转瞬又黯淡了下去:“这节骨眼上,又是咱爹亲自发话……谁,谁敢,谁敢帮一个叛逆呢?”
于凤至嫣然一笑:“咋,我还能诓你不成?我告诉你吧,是飞澜安排的——”
“他跟锦州现在的守备刘润川是生死之交,刘长官说,找了几个乡民,安葬在金家屯子附近了。”
当年张景惠在锦州刮地三尺,金家屯子不少人只得逃难离开,其中有不少人去往吉林;
后来有些人回乡修祖宅,对姜诚念着恩德……一听说想葬两个人,立马也就答应下来了。
张汉卿这下心情好了些,可不免又酸酸地来了句:“又是他姜飞澜——还真是他,走到哪里都有熟人,啥啥事都能处理妥帖。”
听着丈夫说话明显带了酸味,于凤至握着他手笑道:“再有本事,他不一样是咱爹的部下么?”
张汉卿沉默。
半晌,他端起那杯奶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道:“这姜飞澜现下是咱奉军——未来呢,可好说?”
于凤至望着他,也是叹息:“想想茂宸呢?不一样都是被逼出来的……汉卿,我有个事忐忑了数日,还是与你说了吧。”
说着,便把那日姜诚来电话,一边许诺帮着张汉卿,另外,想让她帮着探听消息的事。
“你说这飞澜,是不是也担心步茂宸的后路?毕竟,连我这女流之辈都看的出来,现在关外势力最大的一支,可是他姜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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